望曦开开心心地带着大白蛇和胖虫子离开了稳定区，在最后看了一眼冥域正中的那座建设了一半的城市。
    只是这一小段时间，这座还没建设完的城市外环区域里面已经混进了少量半透明的人影，那些都是善忆碎片，毕竟恶忆碎片已经优先被培养皿吸收了，况且建设状态下的雏城还没有彻底完工，会本能地驱逐所有灵魂体或者记忆碎片，而城中的那少量记忆碎片，基本都带有功德或祝福，这才没有被驱赶。
    望曦将冥域主人账号的自动托管功能打开了，在她选定雏城轮廓之后，能不断地自主调用当时被望曦从严家“顺”回来的那部分人造灵脉的能量，望曦几乎将可以开放的权限都开了。
    冥域不会产生自我意识，因此，它只会按照望曦想要它做的指令进行雏城建设和完善。即使是此刻路过雏城外围的望曦，也能看见城中漂浮着不少沙粒一样的能量碎片，碎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某处聚集，并慢慢堆积成建筑外形。
    果然，一个成熟的城市，就是要学会自主填充架构呢。
    望曦也就是这么随便瞧瞧，反正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冥域主人账号那里会有提示。
    她离开了冥域，依旧还是在那座小城的海边出现。
    这一次，她已经完全不担心自己是不是会被看到了。
    她刚出来时，入目所见的全是蓝色荧光，很快，望曦就已经发现，自己此时已经站在了水中——整个海岸线，往陆地推进了超过二十米。
    海水中漂浮着大量发光的藻类，似乎是原来绿藻的变异形态，绿藻变成了深蓝色，散发着幽蓝的光泽，在没有月亮的夜晚，这片幽蓝就是唯一的光源了。
    望曦出来的时间是半夜一点，整座城市一丝灯光都没有，望曦从海边往陆地方向看去时，寂静的钢铁丛林在幽蓝光泽之下，纷纷扭曲变形，城市中的建筑仿佛像是漆黑丛林里面的鬼怪，作势若扑。
    水中的幽蓝藻类个体变大了很多，从原来的微观形态变成了一粒粒能看到形状的幽蓝砂砾，察觉到忽然出现的望曦，“砂砾”们全部贴在她的皮肤中，想要刺破她的表层皮肤，钻入肉身里面。
    ——这些幽蓝水藻，是食肉的。
    不过望曦体表有能量外壳，水藻根本钻不进去，她慢悠悠从海水中走到岸边。空气中的水汽很浓，残存的变异病毒和细菌仍然非常多，不过成功度过最危险的初期后，熬过去的人们，反而不需要再担心空气中的威胁。
    此时还在城市中的人其实不少，望曦随便放出意识感知一轮，已经在附近一两公里的范围内找到了将近一百的活人，还有五六条狗和两只猫，动物都是已经变异了的。
    不过她很快被两公里外的一栋建筑吸引住了全部注意力，她的意识刚刚靠近那一栋原本应该是办公大楼的建筑，已经感觉到了里面藏着一只巨大的东西。
    具体是什么还要过去看看才行，但那只东西蕴含的能量，却非常浓郁。
    望曦能感觉到那东西身上还有明显的生命力，有比较大的可能是个良性变异的生物。毕竟恶性变异的东西，大多数已经湮灭了自我意识，只有无限扩张或者杀戮和吞噬的本能。而生命力类似于生命能量，对无限制的杀戮和暴虐本来就有排斥，因此，体内含有的偏杀戮或暗黑的力量越多，那具身体体内的生命力就会越少，久而久之，就会从“活人”变成“活死人”，甚至是彻底的“死人”。
    像是西幻背景的世界，甚至是某些游戏背景，都总会出现死灵法师之类的角色，那就是最典型的“活死人”，人还活着，但身体内部早已经死亡，或者改造成能与鬼同行的半生半死状态。而诸如丧尸、恶性变异动植物这类存在，其实就是生灵生命力彻底消失后变成的样子。它们已经彻底死去。
    通俗点来说，那就是一种混乱邪恶的东西，在本能的驱使下，会破坏世间的一切。
    如果能在变异后依旧身负较多的生命力，至少说明这东西的变异方向并不是会被生命力排斥的那边，这即使算不上彻底的良性变异，起码也是偏向良性的，或者还能保存自我意识，也能克制自己的本能。
    ......
    漆黑的城市中电力已经彻底毁坏，任何的高科技都没办法使用，望曦自然不再掩饰什么，疯长了一段时间的大白蛇轻松地驮着她，片刻已经来到了那栋三十多层的大楼楼下。
    虽然这座海滨城市面积不大，常驻人口也不多，但也拥有自己的商业区，这栋楼已经几乎是周围其他建筑里面的最高处，在末世前估计也是一处商业中心。
    那个一直吸引她的东西就在这栋大楼的十层以上。
    “曦曦曦曦，我出来啦，有没有想我啊？”
    黑暗中，一只雪白的大蝴蝶忽然从望曦的衣服里面飞出来，蝴蝶自带微弱的光芒，翅膀表面的鳞光也随着扇动而闪烁。
    木木和古月这两只大蝴蝶，似乎从末日刚开始的那一场雨后，就经常性陷入沉睡当中，一开始望曦还在担心是不是生病了，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这可能是那场雨的原因。
    再怎么说，那场雨也是这个世界的转折点，是导致这片世界陷入慢性死亡的那个起点，虽然里面藏有的变异病毒和细菌都不怎么强，但那场雨带来的后续影响让她带上了一丝超过自己能量的因果力量，刚好便宜了木木和古月这两只蝴蝶。
    木木现在看着是彻底醒了，不过古月还是沉睡的时间多，偶尔就清醒一会，很快又睡着了。
    “你感觉有什么不同吗？”
    “嗯......我吸收了一部分因果力量，现在查看规则线的能力更强了。”
    白蝴蝶的翅膀似乎大了一圈，翅膀表面勾出了一抹淡金色的轮廓。
    好看。
    “那现在你能看到这栋楼里面的是什么吗？”
    “是一棵树哎。”木木扇动翅膀的频率似乎更高了，语气中是显而易见的兴奋：“这棵树很不错的样子！”
    “怎么说？”
    “稀有变异的桔子树，结出来的果子能强化身体。”
    “......！”望曦瞬间双眼亮起来。
    这种好东西，估计很多人都想要。
    她仿佛看到了大量核心正在向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