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什么？”
灰发人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声。
“哦，我说不用担心，在将来的一天，诸神都会陨落，这个世界，终有一天会属于人类。”
“为什么呢？”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神都会陨落呢？
——这是已经注定的事情。
什么意思？
——时间……岁月……
什么？
姜妍敲了敲脑袋。
她想不起来了。
“啊……不好意思，是我问太多了吗？您一定累了，我先带您去休息吧。”
灰发人抱着她买的东西在前面引路，王宫内的人来来往往，看起来挺忙，偶尔有人转头看她，但也不多嘴问。
“就这里了，您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到了一处僻静的屋子，灰发青年推开门，给姜妍展示里面的陈设。
“这样挺好，莎莎呢？我想见她。”
姜妍觉得有些不得劲，现在所看所听所闻的一切，在她的感知中都有种奇怪的违和感，一种很淡却又无法忽视的厌恶从心底一丝一缕泛上来。
要么周围的环境有问题，要么她自己不对劲。
一共就两个选项，用排除法不难，她需要莎莎来做变量。
“王在处理今天的政务，准备庆典耽搁了很多事情。”
“等莎莎空闲了，跟她说……”
“嗯？”
“没什么，你出去吧。”
等青年出去，姜妍慢慢地皱了一下眉。
她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她的记忆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算了，不是什么大事，还不如好好回忆一下神明陨落是怎么回事。
姜妍在床上盘腿坐下开始冥想。
她目前知道的神有：
千眼之主，冰霜之神，烈焰之神（亲眼见过），
心灵主宰，雷神，母神，爱神，时之主，生命之神（石板信息），
圣光之主，深海之神（冰霜之神所说）。
在这些神里面，首先需要注意的是圣光之主，祂掌控了整个东部，手底下一堆神明，不过单论祂本身的话，能量属性相克，对方未必讨得了好。
然后就是时之主，不知道祂的能力是什么，如果能随心所欲地操纵时间那就不用打了，不过她有****，应该能抗一会儿。
至于其他的神，到时候打起来了再看。
“狂妄！”
安静的神殿内一声怒吼，光幕震了震，一阵波动传开，满是字幕的画面扭曲了一下消失了。
“不过区区一个人类……”
光幕上播放的正是“姜妍”的心理活动，诸神看了气愤不已，先前对于人偶高高在上的怜爱荡然无存。
心灵主宰在后面悄悄翻了个白眼，嘴上说着只是个人类，当初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现在还跟个人偶计较，难不成这人偶还能真打过来不成。
“灵，那几个字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接收到的信息就是这个样子。”
心灵主宰正襟危坐，小心翼翼地回答。
别看时之主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在祂的感知中，这家伙比圣光之主还危险。
“哦，”银灰长发的神明兴致盎然，“竟然有和时间抗衡的自信，我都有些期待她来到东部了。”
“好了各位，这只是人偶之前的想法而已，现在它已经没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了，喊大家来是为了结界的事情。”
圣光之主环视一圈，目光落在心灵主宰身上。
心灵主宰一点头，光幕上重新出现了画面，这次是“姜妍”眼中所看到的场景。
艾尔塔莎外部的结界最初是姜妍所布置的，这三百多年以来，以结界师蒂玛为首的结界师们多次改良，早就和当初的结界不一样了。
但最初的版本毕竟是姜妍所做，研究研究还是能解开的。
姜妍沿着城墙走了一圈，当初的一百零八颗魔力结晶数量删减了一些，只剩七十五颗，结晶也换成了天然魔石。
主要侧重于魔力的防御，如果有其他巨大的能量突然爆发，或者采用陨石之类的物理攻击，那就可能吃亏了。
姜妍拿着帛书和羽毛笔刷刷刷画了几下，结界内魔石的位置就标出来了。
随后就是一连串的计算公式。
每个世界的能量性质不同，结界的阵图自然也要有所差别。
她坐在路边写写画画，写错了就划斜杠，偶尔计算失误重头再来。
不知不觉帛书都从她膝盖上长到落地了。
姜妍写着写着感觉有点不对劲，她为什么要大晚上地跑出来看结界？
而且计算的时候连个顺手的工具都没，笔要蘸水，帛书要小心晾干，计算还得心算。
她这是为了什么？
要改造结界？城里有一整队的结界师。
想活动大脑？莎莎那里一堆文件可以让她随时翻看。
闲得无聊？她刚横跨整个大陆从北部千里迢迢赶过来。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姜妍念头转得极快，得出结论后继续进行计算。
看起来就好像只是计算卡住了，所以短暂地思索了一下。
“这样要等到什么时候，不能直接把她的思维放出来吗？”
公式与计算是智慧生物研究未知事物的武器，但对于神来说，祂们只需要掌控就好，研究这种事情自然有大把的手下干。
此时此刻，看着“姜妍”一次次计算，套公式，出错，重来的过程，诸神感觉自己就是个傻子。
“直接提取也是需要计算的，你知道那一堆公式的用处？”
心灵主宰也看得头大，但又没办法。
祂们中并没有懂这方面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