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酥:“什么事?”
什么事,会让那一窝小鸟认为她会疯癫失礼?
清衍:“安乐郡主今天也来了。”
齐酥:“哇哦。”
不得不说,她的朋友们还挺了解她的。
清衍:“……你眼睛都亮了。不会在谋划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别给师兄惹事。”
齐酥:“知道了,小师父。我只是有点好奇,安乐郡主到底长什么模样。难道你就不好奇么?”
清衍不吱声了。
他也好奇。
说是帝京第一美人呢。
园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
是穿着宫装的侍女,客客气气地问:
“请问岐山王殿下身边的,清衍小师父何在?”
园内负责接待的执事,立刻上前询问是何事。
那宫装侍女带着笑意说:“安乐郡主有事叮嘱。”
哦吼。
齐酥与清衍对视了一眼。
她爪子眼明手快地拽住了小师父的僧衣。
苟富贵,勿相忘。
。
花房里白色的雾气弥漫开来。
才刚进二月的天气,引入温泉的水池中,已经绽放了朵朵红莲。
二十余岁脸颊圆润的太子妃,手拿水瓢,点点细流,浇灌在开得正好的莲花上。
“你的法子果然管用,这一回,玉莲池里成功开出了水莲。看你兄长还怎么说!”
旁边穿着青色衣裙的少女笑道:
“我不过随便提了两句建议。现在开出莲花来,主要还是司花匠人的功劳。”
太子妃:“若没有你提点,再过两年,他们在冬日里也伺弄不出莲花来。”
正说着话,外头有人回禀,说是清衍小师父来了。
太子妃问:“这是何人?”
青衣少女:“是岐山王身边伺候的小沙弥。”
太子妃哦了一声。
意味深长,“云峥啊。”
青衣少女:“嫂嫂莫要误会,是他之前受了伤,陛下命我为他看诊。”
太子妃笑道:“我说了什么?我什么都没说,你就着急解释了一堆,脸都红了。”
青衣少女:“……”
太子妃笑道:“罢了,还不快去?再晚一点,你那云峥若要怪罪起来可怎么办?”
…
少女亲自撩开水亭的珠帘走出来。
庭前阶下,果然站着一个穿着青黑僧袍的小沙弥。
见她过来,小沙弥只瞅了一眼,便匆匆低头。
双手合十,神态庄严。
“见过郡主。”
安乐郡主落了座,随便摆摆手,让他不用多礼。
“你师兄近日,伤势可好转了?”
清衍答:“好多了。郡主赠的伤药,日日都在涂抹。”
见他果真用了自己送的药,安乐郡主脸上露出一抹笑靥来。
又仔细询问了一遍岐山王近日的饮食用药起居。
“之前的药只怕吃得差不多了。也该换些新药了。”
身边的婢女轻声道:
“寻医问诊,自然得病人亲自到场才行。换药的事,郡主还是等见了岐山王再说吧。”
安乐郡主面色微红,点点头,果然不再说。
吩咐人给清衍拿了几盒果子点心,让他身边的护卫提着。
这才把人打发走。
。
出了玉莲池,清衍借着要看看郡主赏了什么点心,把齐酥叫上前去说话。
“喏,郡主给的点心。”
齐酥倒是不介意。
每一种都捡了一块出来尝尝。
唔,比在点心铺子里买到的好吃。
“这些都是素油做的,你都能吃。看来这郡主,心思倒是细腻。”
清衍斜着眼睛看她。
“你还夸她。不怕师兄被她抢走了?郡主长得也很好看啊,端庄又雍容,跟佛殿里的菩萨似的。”
齐酥又挑了块自己喜欢的芙蓉糕。
“你还小,这就不懂了。男人不喜欢佛殿里的菩萨,男人只喜欢佛殿外的妖精。”
呸。
清衍不死心。
“你就不嫉妒么?”
齐酥笑起来。
嫉妒什么?你师兄的心肝都捏在我手里呢。
在他面前装一装嫉妒,那是情趣。
“她长得又没我好看,你师兄又不喜欢她。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再说了,你师兄待我总是不同的。”
清衍叹了口气。
“师兄待你自然是不同的。三年前在帝京就派人打听过你,想来那时候就对你有意了。”
齐酥:“……嗯?三年前?”
反正他俩都在一起搂搂抱抱了,师兄虽没明说,但那岐山王妃的位置,看样子也是要给她的。她这人也不算坏,上次还把宫里赏赐的一箱子东西都给他挑。
虽然清衍不太喜欢她,但奈何师兄喜欢。
还替他瞒什么?
“对啊!”他理直气壮地把三年前的事抖落出来。
“那时候京都里不是传出来,说慈云寺佛子恋慕齐三娘子么?消息出来没两天,师兄就吩咐人去探查你。”
齐酥:……这事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那查出什么来了没?”
清衍:“这我就不知道了,应该没什么吧。反正当时慈云寺大和尚还挺生气的,想替他辩白辩白,但是师兄拒绝了。
他说的那些禅理就不讲给你听了,意思就是,你是个小娘子,还未成亲,这么做会损害你的名声。所以,他可就宁愿你损害他的名声。”
齐酥肃然起敬。
“原来他那么早就爱我了。我以后要对他好一点。”
。
午膳摆在邻水的敞轩内。
垂着竹簟的廊厅,左手边是一泓春水。右手边,是几树早早开花的桃树。
粉色花瓣像是迷蒙的雾气,带着甜香随风飘来。
果真视野明净,山水风流。
虽然今日太子别院的客人乌压压来了一大群。
但真正能上太子主桌的,也不过寥寥几人。
太子笑道:“岐山王尝尝这春笋,除了孤这沅香山,京都的其他地方可都吃不到。”
五皇子笑道:“今日多谢岐山王的颜面,我等也有了这种口福。不过——”
他目光在桌上扫了一遍。
“皇兄,虽说岐山王吃素,但还有弟弟呢。也不能一道荤菜都不上吧?”
太子笑道:“瞧你圆滚滚的肚子,怀胎五六个月似的,多吃点清淡的刮刮油水吧。”
一旁作陪的还有太子舍人齐元朗,秦王世子萧衡,宁国公钱同。
都是太子的心腹。
酒过一巡,菜上三轮。
五皇子举起酒杯。
“今日借皇兄的美酒,敬一敬岐山王兄。之前我们见面不多,但以后同在太子兄长麾下,就都是兄弟了。”
云无翳没有说话,举起酒杯欲饮。
太子将他拦下来,体贴道:
“哎,云峥还有伤在身。这又不是宫宴,没那么多规矩,这酒就不用饮了。”
五皇子像是现在才知道这件事。
“啊?岐山王是怎么受的伤?”
太子瞪了他一眼。
装太过了,笨珠子。前些天明光殿宫宴,你不是也去了么?
五皇子摸了摸鼻子。
“瞧瞧我这记性。不过,可找到凶手了?”他一脸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