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了，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心里痒得要紧，它就……
不补不行啊！
“那就，”李侍卫尴尬地掐起大腿，咬着牙挤出道谢的话，“多，多谢皇后娘娘了！”
白秀摆摆手，意思不用谢，而后慢悠悠地走出了天子殿。
她站在汉白玉石阶上，看着下面似无边际的空地……忽而想起，来这的第一日，也是一个人站在这里。
白秀叹了口气：“度日如年呐！”
“白秀。”声音很轻。
白秀愣了一下，循声偏头看去。
南宫凌一身黑衣装束，衣服样式跟平日穿的宽袖蟒袍不同，是窄袖短衣，夜行衣的感觉。头发非常利索地束起，干净利落。
南宫凌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五官精致，穿蟒袍紫金冠时，衿贵秀美。
这身装束，瞧着清爽帅气。
白秀挑挑眉：“你怎么在这呀？”
南宫凌刚从藏书阁出来，在宫殿庑殿顶上穿行，准备回东宫。
可路过天子殿后身时，恰巧瞧见几个嫔妃相互搀扶着朝后宫回去。他当时没有犹豫，转头向天子殿走。
飞速绕到天子殿正门前，便看见白秀披散着头发，孤零零一个人站在台阶上。
没忍住叫了她一声。
南宫凌瞥眼天子殿里面辉煌的灯烛，继而又半眯着眼瞧她，不答反问：“母后怎么在这，是被父皇厌弃了吗？”
白秀：“……”
白秀无语地看他，他常常半阖着眼睛，不拿正眼瞧人，心眼子多又嘴贱。
白瞎了他这样好的相貌。
她学着他，不答话，反是道：“太子穿这身黑衣裳，怎么不再套个黑面罩？若是做坏事，得把脸掩住才行呀！”
说罢，她抬脚，准备下台阶。
忽而，她身侧微风轻拂，余光里有暗影闪来。
下意地识去看，可没来得及转头，眨眼间一只手臂微微曲着伸到她面前，放低到合适的角度，沉默地候着她。
白秀顺着手臂抬眼，愣愣地瞧着南宫凌。
南宫凌下了一层台阶，半抬着手臂，回首看着她。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戴上了黑色面巾，盖着脸颊，罩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狐狸似的眼睛。
南宫凌：“送你回去。”
白秀无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垂下眼眸看着他的手臂，眨了两下眼睛。
倏尔，她将手搭了上去。
“我的鞋子底高，不好走，谢谢太子屈尊伺候。”白秀自顾自地说，“太子夜里去皇帝后宫，不论是何缘由，说出去都不好听，是坏事，确实是得戴上面罩！”
南宫凌轻笑，声音极其微小。
周围安静，两人挨得近，白秀听见了。
“你笑什么？”她瞥了他一眼。
南宫凌垂着眸子看下面的台阶，声音很轻，似含着笑意：“笑你脑子长全了，学会了拐弯抹角的说话。”
白秀被拆穿，手指一动，不自觉地掐紧了他的手臂。
南宫凌眼里的笑意更浓了：“想问我为什么好心送你回去，想问我为什么戴上面巾，可以直接问，何必旁敲侧击？”
白秀翻了个白眼：“不想问了，左右与我说的差不多。”
南宫凌没说话。
月高照，风又暖，刚才赢了卫妩，白秀身心放松。
蓦然记起老皇帝叫她尽快办诗会的事，便随口问道：“南宫凌，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喜欢琴棋书画样样通的？还是喜欢天真烂漫、活泼好动的？”
冷冰凝爱与梦翠霜，虽是南宫凌的官配，可不知道这两人初见能不能一许芳心？
若是一见钟不了情，她就得另想办法……
南宫凌倏尔开口，自嘲道：“我的喜欢，重要吗？”
白秀瞄他一眼，抿了抿嘴。
老皇帝说他喜不喜欢不重要，他自嘲他的喜欢重要吗？果真是皇家父子，好像长了一样的脑子。
涉阶而下，等到了最后一个台阶，白秀笑眯眯地道：
“我觉得喜欢挺要紧。”
“你们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太冰冷，坐上去的人还要日日夜夜、满腹满脑的去算计。要是再没个喜欢的人在身边说说话，排解排解，人会寂寞疯掉的。”
甬路无人，南宫凌一直抬着手臂，白秀也没松手，两人就这样结伴走着。
只有白秀脚下花盆底走路的“咯哒、咯哒”声。
南宫凌沉默许久，轻声问：“白秀，若是我坐上了皇位，你会怎么样？”
白秀蹙了下眉，她会怎么样？
这话问得好奇怪。
她偏过头，抬眼看他。
南宫凌微微低着头，将一双眼睛藏在阴影里，脸上又带着面巾，叫她探究不到一丝一毫，看不得他的情绪，猜不出他的心思。
她迟疑一下道：“我能怎么样？当太后呗！”
“你不会称帝后，就不要我这个太后了吧？”她猛地想起原主白秀的结局，是被南宫凌亲手砍头的……
“南宫凌，你到时候不会杀我吧？！”白秀紧抓他手臂，迫切地问。
闻言，南宫凌瞥了她一眼：“这话你问过我多次，就这么怕我杀你？”
白秀：“废话！”
坐上太后宝座，正是能尽情享受的时候，谁会想被杀呀！
“只要你，”南宫凌喉结滚动，吞了口唾沫，“往后安分地住在宫里，做你的太后，我便好生养着你，不会杀你。”
“哦。”白秀放下心，随即换上笑脸，“那我真是谢谢你啦！”
“你不赶我走，我必定会长长久久的住。”白秀向往着，“住最好的宫殿，吃最香的饭，喝最好的酒，穿金戴银，豢养面首一人，和他一起享受这泼天的富贵！”
南宫凌拧起眉头：“你还要豢养面首？”
“为什么不行？”
白秀白了他一眼，理所当然地道：“你父皇驾崩，我…..我还年轻呢！总不能叫我在宫里守寡，孤独终老吧！”
“再说了，你们天泽有哪条律法说不让太后养面首了？！”
南宫凌定定地看着白秀：“等我坐上那位置，就会有条律法，太后不得在宫中豢养面首！”
白秀心焦，口中急道：“我不管！等你们这只有一片天的时候，你的位置坐得稳了，再等你父皇去了后，我要追求所爱，我要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