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那个人是谁?”
梁萧好奇的问道,即便是开天大典上,童铸他们也没有指名道姓,但看师父的样子,似乎已经知道那个人的身份。
阿青淡淡一笑:“太乙分光剑,三三步,这些武功早已说明那人的身份,此人与你也有些关系,他叫公羊羽,教导过你父亲,正所谓万古云霄一羽毛,此人的天资的确了得,只是为人固执,不过也不必太担心,他的武功对世人来说很了不得,但对你而言,也未必有多了不起。”
梁萧心头恍然,原来父亲的武功是此人教的,不过片刻后他便没有放在心上,这世上的人武功再高,也是绝没有可能高过师父的。
“萧儿,你算学大成,武功进步了然,如今欠缺的就是内功积累,我这里有一枚聚仙丹,你服下之后,内力增长,此后好好消化,三年之内便可与萧千绝一分高低。”
“不,三年之后,除了在实战经验上不如萧千绝,各方面你都会比萧千绝强得多,我与你师母这一次离开,便去寻找萧千绝,替你下这一封战书。”
“三年之后,八月十五,就在你父亲的坟墓前,你与他决一死战,只是萧儿,你的母亲未必会愿意让萧千绝死掉,这是你要想好的事情。”
梁萧心头一动,没想到师父这一次离开竟然是为了寻找萧千绝,三年时间,他就可以替父亲报仇了。
想到当初父亲惨死时的情景,他仍然心痛不已。
幸好,拜师李惊蝉,他距离报仇如此之近。
“师父,我会处理好天机宫之事的。”
“您和师娘放心去吧,师弟也要去吗?”
梁萧忽然想起张君宝,李惊蝉点点头:“你的道在算学,君宝的道在道家,他阅读十万道藏,如今该是时候离开了,至于你们下一次会什么时候再见面,为师也难说啊。”
“好了,先服下聚仙丹,我和你师娘给你护法,等你将药力消化,我们再离开。”
“多谢师父,师娘。”
梁萧服下聚仙丹,在李惊蝉的帮助下,花费了三天消化,自身内力增长数倍,达到匪夷所思的境界。
即便如此,聚仙丹还有很大一部分药力沉寂在梁萧的血肉当中,需要梁萧一点点开发。
三日之后,李惊蝉、阿青携着张君宝离开天机宫。
他们出了天机宫,打算一路向北,张君宝阅读十万道藏,道心已成,一路上观名山大川,若有所悟,逐渐走出自己的武道。
李惊蝉看在眼中,满意无比。
“今日我们就在这里歇歇吧。”
一路上他们都是爬山越水,今日来到城镇,不远处又有碧波万顷,风景秀丽,李惊蝉三人决定好好休整一番。
李惊蝉与阿青武功到了超凡脱俗的境界,便是一粒灰尘也不会粘在他们身上,张君宝却还做不到这一点,翻山越岭,感悟天地的代价就是他如今完全成了一个风尘仆仆的泥猴子。
故而李惊蝉特意选择城镇让他好好休息,放松心情,劳逸结合。
张君宝换了衣服,又洗了个热水澡,通体舒泰,三人在一楼要了座位,点了饭菜,说话间,走来一名绿衫女子,头戴细柳斗笠,枝叶未凋,遮住容貌,一身水绿纱衣也用柳条束着,楚腰纤纤,只堪一握。
更让人注意的是她牵着的一匹马,这马通体雪白,骨骼神骏,一看便是少有的好马。
不过张君宝只看了一眼就不看了,李惊蝉和阿青则是说着话,红尘多年,他们心静无波,任何事也难以引起他们的波动。
女子要了饭菜,奇异的是她竟然还要了酒,孤身一人的女子出门在外,竟然还饮酒,着实出乎意料,张君宝眼神中惊讶一闪而过。
不过,下一刻,张君宝就被更奇怪的事情吸引了。
长街之上,一口大钟正飞奔而来。
这大钟高约两丈,沉重数千斤,竟奔走如飞,张君宝看到铜钟之内有人在走。
显然是有人扛起这一口钟,这人的力气当真是大!
如此沉重的一口铜钟,武道高手固然可以用内力将之支撑起来,但内力有尽,唯有那等真正神力之人才能扛住这样一口铜钟飞奔。
李惊蝉微微一笑:“大金刚神力,当真非比寻常。”
阿青也道:“这一门武功比起当初你的龙象般若功也不遑多让。”
张君宝道:“师父,这人是不是也很有名气啊?”
李惊蝉缓缓颔首:“他也是禅宗之人,只是此人一向呵佛骂祖,酒肉不禁,至少少林寺是绝不会接纳他的。”
张君宝诧异,他没想到这人竟然是个和尚,对比起那绿衫女子,这个和尚让张君宝更加亲近。
等到铜钟到了店门口,扛钟之人的面容也显露出来,此人是一个年老和尚,体格高壮,须眉如雪,面孔红润,不带火气。
他一手拿着一条乌木棒子,一手擎着铜钟,只见他左手一放,铜钟向地面砸去,立刻让店内众人大吃一惊,那铜钟数千斤沉重,砸在地上,岂不是要吓死个人?
谁料铜钟落地,竟如一片羽毛,不曾发出一点动静,这一手举重若轻的功夫让张君宝神色一动,好厉害的和尚!
“和尚是冲女子来的。”
李惊蝉聚音成线,传入阿青与张君宝耳内。
李惊蝉话音未落,就听到和尚说道:“真是热闹,人太多了。”
说着,他竟然拿着乌木棒子狠狠敲在铜钟上,钟声厚重,好似雷鸣炸响在耳畔,许多客人受不了,纷纷结账走人。
掌柜的怒不可遏,可看着老和尚的力气,连一句恶话也是不敢说的。
张君宝蹙眉道:“这位大师,出家人与人方便,你怎的反倒坏人生意?这店家莫非与你有仇?”
掌柜的见有人开口,连连附和:“这位客官说得对,大师,你也是出家人,怎么来为难我这个小小生意人?”
老和尚并未因为张君宝的话感到任何羞愧,反倒是大笑道:“贫僧讨口酒喝,等贫僧吃饱了喝足,自然就带着铜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