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前往平州。途经蓟州境内,正要渡过一条叫做鲍丘河的河流时,突然遭到土匪袭击。
鲍丘河古称鲍丘水,由于沧海桑田的变化,河道迁徙不定,如今是蓟州武清县与玉田县之间的界河。这里之所以成为土匪强盗经常出没的地方,一是在两县之间,两县官府都不怎么管,一旦出事也都忙着互相推诿,不能合力破案;二是因为两岸多沼泽,有着大片大片的芦苇,适合躲藏,也适合遁逃。
人间真个沧海桑田。鲍丘河之东有座唐山,古时候是在海边,如今已经离海有上百里之遥。大海变成了沼泽,沼泽又渐渐开垦成了农田,这不就是沧海桑田?
一行人原本是四个:吉义、郝半通兄弟与姜棠、宁梦姐妹。除了郝半通需要保护之外,其余三人都自保有余,路上遇到什么土匪强盗,根本不放在眼里。而且四个人都乔装改扮,通常也不会惹起土匪强盗的兴趣。
如今救了红娇、香苞母女,带着继续历险旅程,有些不便,但也不至于有太大问题,毕竟吉义的豆神又能使用了,可以扛着一行人夜行。并没有带着适合给两母女乔装改扮用的东西,就随便改扮了一下,不能完全遮掩住她俩的天生丽质。吉义觉得横竖不用在白日里行走,不用改扮得那么好吧,也就没费周折去找改扮用品,抓紧时间赶路。
这一天要过鲍丘河,却遇到了情况。因为今年水旱不调,江淮地方大旱,而幽燕地方却下暴雨,暴雨引起洪水,冲毁了鲍丘河原有的桥梁。如今新桥还没建好,要过河必须渡船摆渡才行。
一行人先前渡河,除了黄河需要渡船之外,别的河流都是豆神直接驮人凫水游过去的。当然得夜里干这事,白天给人看到就麻烦了。这鲍丘河却不适合在夜里凫水过河,因为两岸多沼泽,很容易就会陷住人,豆神也难免。
因此在前一个夜里,吉义率领一行人来到河边,看了又看,想了又想,没敢冒险让豆神驮人凫水过去。一行人就在河边烤火夜宿,准备等天亮了找渡船渡过去。
不料河边的芦苇荡里有小贼潜藏。小贼奉土匪头子之令,日常在此伺伏,观察有没有客商渡河适合抢劫的。这天看到有人大半夜里来到河边,小贼很是奇怪,仔细观察。
当时吉义已经收起了豆神让他们休息,点起火来给一行人烤干被野露染湿的衣服。众人都脱了外衣烤火。
小贼一看之下大惊——这一行人,居然里面有好些个美女啊!而且美得……够可以啊!他也没有别的词语可以形容,只知道是一辈子都没见过的美女!还有宝物!
小贼喜不自胜,生怕吓跑了眼前这一行人,悄悄潜伏等了许久。直到一行人睡着了,小贼才悄悄跑开,去找土匪头子带人来。
这伙鲍丘河一带打劫的土匪,人数总共不过二三十人,头子就有五个,叫做耿老大、屠老二、康老三、冯老四、王老五。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得到小贼报告之后,五个头子商议:到底什么人会半夜来到河边住宿?必定不是寻常客商。必定是有本事的人。要不是义军,就是门派帮会。内中好些是美女的话,应该是某个厉害的门派,才敢带着许多美女上路。如今莫说天已经快亮了,就算还没亮,一行人还在睡觉,也不能随便上去抓,得有谋略,先弄清楚他们有什么本事!
这就是土匪的狡猾了。土匪能不狡猾么?不狡猾就死得快了。当下五个头子确定了一套打劫方案,谨慎安排,把手下人马分成好几股,分头行事,这才向一行人扑了过来。
土匪来到时,天色已经大亮。
吉义一行人还在睡觉,在河边支起两个帐篷,睡在里面。两个帐篷是豆神的豆荚背囊里收着的,不在话下。
附近有别的行人来到,见到土匪,吓得赶忙逃避。土匪也不管别人,一心一意向着吉义一行人而来。
吉义察觉动静,赶忙爬起来看究竟。一看之下发现是土匪,忙踢了一下郝半通,自己先拖起神木叉冲出去。欲待叫醒另一帐篷里的人,姜棠也已经从里面冲了出来。吉义便与姜棠一起迎着土匪跑去。
双方接近。吉义见敌方不过八九人,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喝道:“哪里来的剪径匹夫!敢来打劫老爷!”
土匪带队的两个头目,冯老四和王老五,都戴着土布盖帽,脸上涂着白泥,这是这一带的土匪遮掩本来面目的常用办法。两个头目发出咯咯咯的一阵怪笑,叫道:“你是甚么老爷?谁要打劫你?”“你旁边的娘们,倒还值得打劫打劫。”“说,你们是甚么门派?”“说出来老子们掂量掂量,看要不要打劫你们。”
吉义心想在这个地方,自己可不能报出真名实姓。一则没必要。二则要是“妖人吉义”来到这一带的消息传开,给官府知道了,仇人商知府就会戒备。而且自己要去辽西找幽州宝鼎,回来还得经过这一带。吉义就大声回话道:“匹夫们何必管老爷是何门派,横竖足够收拾你们!你们若不快滚,老爷我不客气了!”
姜棠在旁附和:“对了,快滚!否则妾身四奶奶帮大老爷收拾你们,你们不够我们几下子收拾的!”
吉义转头瞪眼道:“好大姐,莫要与不相干的人胡说!也莫轻敌,还须谨慎。”
姜棠抬着手腕以鞭柄掩嘴笑道:“相干的人不能胡说,不相干的人也不能胡说,妾身活着还有什么趣味?”敛容正色道:“放心。你见我几时不谨慎了?”
土匪头目冯老四叫道:“要干来干啊!”王老五叫道:“既然不肯报上门派,好歹让老子们见识见识你们本事!”
吉义应道:“好得很!嫌命长就让你们见识!”挺叉迈开大步向前冲。
冯老四见状一摆手,四个手下急忙往两旁散开,冯老四自己往后退,让吉义冲到五个人中间,然后各挥武器围攻吉义。
王老五向姜棠叫道:“娘们也敢来打么?”
姜棠道:“有何不敢?你们当真是嫌命长了,妾身成全你们!”
于是姜棠也冲过去。王老五同样向后一让,三个手下散开。姜棠冲到。四个人把姜棠围在中间打起来。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