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与文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次敢算计我孙子,哼。”
“这笔账,我会跟文若海好好掰扯掰扯。”孟老爷子眸光闪灭不定,有一股怒火,于心中燃烧。
入夜的江南。
难得安静不少。
孟海洋的回归,在江南本土造成了不小的轰动,与此同时,也让文家的整体气氛,处于一种非常诡异的状态。
文潇潇站在老爷子跟前,欲言又止。
“这段时间,你不要出门了,等我安排。”文若海吩咐。
“以孟家的血性,知道孟海洋的失踪与你牵扯甚大,迟早会对你下手。”
文潇潇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文若海幽幽一叹,这江南看似越来越热闹,实际上,是越来越乱,稍微处理不当便会万劫不复。
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有大事发生,文家则,必然会处于这场风波的漩涡之中。
“惆怅啊。”文若海双手负后,站在屋檐下,眉头拧成一条线。
河畔茅草屋。
方言终于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他下意识的活动,发现浑身肢体酸胀,轻轻一动骨骼立即传来,清晰的咔哧动静。
“哎呀,这里有个人。”
一位还留着老鼠辫的幼童,猛地惊叫,不多时,三三两两的邻居,全部簇拥了过来。
方言无奈的扯出一缕笑容。
“你,你谁?你,你怎么进来的?”其中年岁最大的老爷子上前,询问方言。
“可以给口水喝吗?”方言祈求,嗓子沙哑到一蠕动,就是撕裂般的痛感,火辣辣的。
好在乡民淳朴,也很善良。
等喝完水,一番调整,方言的身体果真得到了非常显着的改善,至少有力气站起来了。
“孩子,你这是经历了啥?”年长的老者,好心询问方言。
方言摇摇头,他抬起眼皮,出神的望着天上的太阳,不知道,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要不,继续睡会儿吧,等养好了身体再说?”老者将方言安排进了自家的偏房。
一支沿着河岸区,搜查过来的小分队。
终于抵达了这个,以往鲜少有陌生面孔出现的小村落。
为首的青年男子人高马大,留寸头,胸口还挂起一枚徽章,上面雕刻了一个‘文’字。
男子名叫文烈,正是江南本土名门大户,文家的人。
“你们找谁?”
“一位年轻人?对对对,就在咱家,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的!”
屋外脚步躁动。
处于休养状态的方言,猛地睁开眼,等视线逐渐清晰,一位寸头男子,若有所思的凝视着自己。
“太子?”文烈喊了一声。
方言充耳不闻,这场浩劫让他受到重创,尤其是脑部,大量记忆失去。
如今,面对这个称谓,毫无反应。
文烈小心翼翼凑近方言,认真比对了方言的眼睛,鼻梁,心头猛地一沉,果真是太子。
只不过?
这状态似乎有点不对。
“嘿嘿,真让咱们找到了,可以回去领赏了。”文烈身后的马仔,按耐不住窃喜。
“鼠目寸光,呵呵。”文烈冷笑。
这次王朝震荡,牵扯到两方超级势力的角逐,文家目前的立场,依旧摇摆不定。
倘若就这般大大方方的,将太子送出去。
等于江南文家,彻底与王族那一边,撕破脸了。
“带走。”文烈确定方言状态非常差,记忆,体力,都出现问题,这完全没有任何威胁。
听闻太子曾是武圣级别的存在?
现在,只怕与废人相差无二了。
“我们来救你的,请吧。”
文烈故作客客气气的提醒,等方言走出屋舍,一群邻居还在为方言感到欣喜。
文烈看着这帮下里巴人,嗤之以鼻。
等方言钻进车厢,一股不好的预感,忽然涌上心海,他回头,却见视线里远去的村庄,亮起一道又一道刀光。
“别乱看。”文烈就坐在方言附近。
刹那间,方言瞳孔炸裂,含有血丝,“你们做什么?”
“我还以为您这位名传天下的年轻太子,有多风采绝世。”
“不成想,有朝一日也会沦落到,如丧家之犬?”文烈架起二郎腿,满脸的讥讽,嘲弄。
方言的视线,落向文烈胸口的徽章,“文?”
他虽然状态很差,记忆缺失,但认知能力尚存,清楚这是家族徽章,代表某个姓氏。
“我会记住这个姓!”
“哟,口气倒不小,真的吓死我了。”文烈顿时乐呵开了,“你还能不能活着离开江南,都得两说。”
“哪来的底气,与老子叫嚣?”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文名烈,老子等着你报复!”
文烈双手环抱,应对于方言的悲愤,怒意,俨然视做没看见。
一股股热流冲击脑海,方言下意识,死死攥住双手,纵然指甲深深的嵌入肉里,也毫无察觉。
这帮人为了隐瞒自己的行踪,争取做到查无可查的地步,不惜抹除这边的一切痕迹。
简直心狠手辣,丧尽天良。
“大哥,接下来怎么办?”马仔询问文烈。
文烈明确叮嘱道,“先隐匿这家伙的行踪,然后秘密通知家主,做后续打算。”
这次风波。
老爷子文若海,看似一直在王朝,与王族之间,立场不坚定,左右摇摆。
实际上,文若海在混江龙的请调函,抵达家里之后,就开始犹豫不决那一刻起。
文家已经做出了最终的选择。
文家。
议事厅。
文若海在接完一通电话之余,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的神色阴晴不定。
也不知道,这样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富贵险中求,都到了如此关键阶段,容不得回头咯。”
文若海唏嘘,他属实没料到,他文家会先王朝一步,找到这位牵动各方势力关注的太子爷。
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太子若死,王朝距离崩盘指日可待。”
文若海起身,遥望着头顶的月亮,此时此刻,这位文家老爷子万万想不到,那条龙,就在江南!
甚至算到了,文家绝不会心甘情愿,为王朝效力,最多表面敷衍,应付应付差事。
自古以来,阳奉阴违者,不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