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莘莘眼睛猛然睁大。
她微微摇头看着这巨大而破败的城门,周围杂草丛生,城里的建筑破破烂烂,这一座死城,进去了会怎么样?
耳边黑五的声音也顿住了。
“他们进城了?现在还活着吗?”
“不知道。”
“你说的是,被选进了城,谁选的?”
那学长沉默了,“昨日午夜,城门口突然张贴上了一张告示,说是城主大寿,宴请三天,我们没想进城,中间扛不住睡着了,可一觉醒来,就有五个人不见了。”
他转头看着那高大的城门,“他们肯定是被选进去了。”
今天看到更多的人来到了这里,他们五个根本就不敢将这些话说出来,只想到时候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就找各个学院带队的队长,将情况说明,好歹是有个准备。
现在黑五问起,他倒是松了一口气。
任莘莘听到这种事,觉得嘴里的肉都不那么香了。
拖时间行不通啊。
她侧头看着旁边正在烤肉的淮叙,心想晚上无论如何都要将两个人绑在一起,不管是进去还是在外面,只要有大哥,她就不怕。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沟通一下红鲤妖就虚脱的任莘莘了!
黑五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就去找了各个学院带队的队长,将这个消息透露了出去,希望大家能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冷静对待。
然后就回到了青山猎院的地盘。
算起来,青山猎院在这里的人算是最多的了。
趁着大家正在吃肉,黑五将这件事告知了大家,“现在情况不明,希望大家不要慌张,救援的人应该已经在路上了,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其他各个学院也开始说起了这件事,好在,并没有过激的事件发生。
“那我们能做些什么呢?”有新生面色惨白地问道。
“从成为猎妖师起,我就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来得这么快……”
“唉,我就是觉得有些可惜,我还没跟她说我喜欢她呢!”
众人小声说着话,对之后的事情完全不抱希望。
黑五开口,“今天是第二天,等到午夜,我们先看看还会不会出现那张告示吧,现在大家都休息一下,如果真的出现了那张告示,我们都先别休息,看看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大家纷纷点头,既然那几位学长是在睡着之后才被送进去的,那他们不睡觉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而且,如果自己没有被选进去呢?
午夜时分。
城墙之上突然出现了一张告示——
余自幼苦修,未想于青山糟逢大难,千年道行一朝成空。今日恰逢余破壳之日,各位远道而来,不甚欢喜,于这城中宴请三日,聊表心意。
下面的落款是:西城主鸢尾。
城门微微打开一道仅由一个人通过的缝隙,众人不约而同后退,离得更远了些。
任莘莘看到这告示微微皱眉,这写告示的人,是个文盲吧?怎么还有错别字?
周围众人都紧张了起来,每个人都在尝试用自己的方法离开这里。
有人蒙上眼睛,希望能在没有五感的干扰下,顺利离开,他失败了。
有人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在周围仔细看了看,希望能找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却没有发现什么跟自己的肉眼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还有人用灵器暂时飞上高空。
毫无所得。
仿佛,他们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那通往城内的路。
“我这里还有纸笔,大家留一封书信吧。”白昙拿着东西说道。
有人将头埋在自己的膝盖中,轻声哭泣着。
他们正是最好的年华,可现在仿佛只有一条死路,心中自然十分悲伤。
伤心过后还是拿着纸笔,端端正正为自己写了一封遗书。
等纸笔传到任莘莘手中的时候,她直接传给了淮叙。
淮叙也直接传给了下一个人。
他们俩,都没有什么好留下的。
洛莽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直接交给了白昙,他一脸认真,,“如果我死了,你就打开看看。”
他可不想留下什么遗憾,家里那边……走上这条路,大家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白昙有些不解,微微皱眉,也没有说什么。
任莘莘左右看看,将自己的的手指放在地上,向淮叙那边凑了过去。
就算今晚要死,吸吸也是要吸吸的!
她可怜兮兮道,“大哥,我待会儿可以拉住你的衣角吗?我害怕!”
淮叙侧头,只看见明灭的火光在任生眼中跳跃,他想,任生的脸上云淡风轻,这样可不像是害怕。
“好。”他答应道。
下一秒就看见任生捞起他的衣角,直接跟自己的衣角捆了起来,打了个死结。
淮叙:???
任莘莘这人惯常得寸进尺,淮叙答应拉衣角,她就能做得更过分。看到淮叙疑惑的眼神,她眯眯笑,“大哥,我害怕!”
淮叙没有再去管她,左右不过是一个衣角而已。
夜越来越深,大家在惊恐中慢慢变得十分困倦。
为了让大家不睡着,很多学院安排了表演,就在最中间的空地上,一个又一个人上去表演才艺。
看见对面的小姐姐打了一个哈欠,任莘莘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也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事实证明,打哈欠是会传染的。
大家都有些昏昏欲睡。
明明平时都是夜猫子,怎么会这么想睡觉呢?任莘莘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幽深黑暗的城门中,有一些些白色的粉末朝着人群飘散了过去,只是大家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微小的粉末。
“青山猎院,该你们了!”有人喊道。
任莘莘只感觉自己的眼皮实在是有些重,心头顿时火起。
该死的生物钟,这个时候闹什么脾气?再闹就真死了!
“谁去?”
“我刚刚去过了!”
大家互相看看,任莘莘的背后突然伸出一只黑手,将她用力往前面一推!
淮叙果然还是那个屁股上有钩子的淮叙,拴着的衣角根本没带动他,任莘莘被推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手掌和膝盖上的钝痛让任莘莘清醒了过来,还好老妖怪皮厚,那是一点儿都没破。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