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
淮叙从卫生间出来,只看到任莘莘不知何时滚到了他的床上,已经窝着睡着了,怀里还像是抱玩偶一般抱着他的枕头,像是一只餍足的猫咪。
矜娇可爱,又让人头疼。
“唉。”
叹了一口气之后,他将自己手上的绷带拆下来,拿上一条新的随便裹了裹,然后站在自己的床边思考了一会儿,动手想要将已经睡熟的任莘莘推回她自己的床上。
谁知他手才刚刚伸过去,就被任莘莘直接捏住了,一开始那手劲儿太大,捏得他受伤的那只手生疼。
“嘶…”
他忍不住嘶了一声,躺在床上的任莘莘听到这声音微微睁开迷蒙的眼睛,下一秒嘴里嚷着“大哥、淮叙”,顺着手臂,就要往人怀里钻。
淮叙被这动静惊呆,直直往后退。
可任莘莘扒得实在是太紧,眼看着整个人就要被他直接带跌到床下,他只能顿住脚步,试图将任莘莘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扒拉下来。
好一会儿都没有成功。
这人看着是睡着的,但扒开一只手,另一只手就直接上来了,让人不得不怀疑她是故意的。
“任生,你再不放手,我就把你扔窗户外面去。”淮叙冷声道。
“哼~”
本以为睡着的人哼出了百转千回的感觉,埋头抱着香香的枕头继续睡觉。
淮叙:……
这人竟然还真是装的!
他再次上手将人往旁边床推,这一次就顺利多了,任生抱着他的枕头直接滚了过去,顺便脚一搭,将床尾的被子都勾走了,多少带点儿故意。
淮叙愣了片刻,气呼呼拿了任莘莘的被子和枕头。
谁说酒鬼什么都不知道的?这人明摆着就是恃宠生娇!
要是别人,他早就直接给人踹下去了。
关灯之后,淮叙用着任莘莘的枕头跟被子,最后还是起身,将任莘莘勾在脚上的被子用力往她身上一拉,总算勉强盖住,他才又躺下睡觉。
磨人精,他暗道。
夜里万籁俱静,草木香比往日更浓郁几分,直往鼻子里钻,淮叙只觉得自己越来越清醒。
忽然,一只小手从旁边直接伸了过来,他无奈地睁眼看了看已经睡熟的任生。
睡着了还能无比准确地找到他的位置,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那只手一开始隔着被子放在他的小臂上,过了一会儿仿佛是不满足一般,钻进了被窝,放在了他的手上。
就离谱!
淮叙觉得自己实在是忍无可忍,准备将那只手扒拉下来,但是扒拉不动!任莘莘的力气比他大,他越扒拉捏得越紧,到后来已经有了十分明显的痛感。
“任生!”
叫了一声之后,任莘莘压根儿没有任何反应,窝着睡得很香。
淮叙伸出另一只手,捏上了她的鼻子。
没想到这人竟然直接张嘴呼吸了,热热的鼻息打在淮叙手上,他心一横,直接用手掌按住了任莘莘的嘴巴。
几秒之后,任莘莘憋得睁开了眼睛。
“唔唔唔唔?”
这是怎么回事?
她睁开迷蒙的眼睛,看到淮叙的手缩了回去,然后十分不合时宜地打了一个酒嗝儿。
“嗝~”
一股果香味飘过来,本该十分恶心的事情,淮叙竟然觉得这果味儿挺好闻。
他沉着脸,“把你的手给我放开!”
以后打死都不能让任生再喝酒。
任莘莘酒意上头,此时还是十分迷糊,听到淮叙说放手,把手抓得更紧了些。
“我不!”
这样吸吸更香啊,为什么要放手啊?
下一秒,甚至整个人都贴了过去。
“大哥,香香!”
淮叙整个人都僵硬了,等任生靠近之后,握紧他手臂的手却慢慢放了开来,转而是两手一齐抱着他的手臂,靠在他肩头安安稳稳地睡了过去。
试图掰开任生的淮叙再一次失败了,同时有些怀疑人生。
他是不是把他当成洛莽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淮叙觉得整个人都要气炸了。
任莘莘呼吸平稳,抱着他的手臂睡得不亦乐乎,淮叙兀自气了一会儿,最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
任莘莘只觉得手里抱着个什么东西,感觉还挺舒服的,长长的、硬硬的、暖暖的……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昨晚的记忆一点点在脑海中浮现,她睁开眼睛,看到自己两只手一起圈着的手臂,整个人都僵硬了。
完了完了,芭比q了……
她缓缓抬头,身体已经准备慢慢往后靠去,就看到淮叙墨瞳冰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酒醒了?”
任莘莘慌忙闭紧眼,想要装死,可嘶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想要忽略都不行。
“醒了就放开我。”淮叙的声音没有起伏。
他的脑子现在很乱,气是生气的,但更气的是,任生是不是把他当成洛莽了?
任莘莘放开淮叙的手臂,好好盖在被子里,连滚带爬跪在了床上,十分诚恳地喊道,“大哥我错了!”
态度一定要端正,要不然以后可能都吸吸不到了。
淮叙头疼,“把床挪开。”
要是再像昨晚那样,他真的会想要杀人的。
任莘莘听到这话,身体前扑,恰恰好把刚准备起身的淮叙扑倒,她双手张开,整个人压在床上,“头可断,血可流,床不能分!大哥!”
“砰……”
被扑倒的淮叙只觉得自己本来要起来的身体被一股巨力扑下,他的后脑勺恰恰好撞在了床头,一股剧痛传来。
“唔。”
他抬手按着自己的后脑勺,“任生!”
任莘莘听到声音,又看到淮叙痛苦的表情,还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这还有啥不明白的。
“大哥大哥!”
她连忙从人身上滚下来,靠过去看了看他被撞伤的地方。
“呼呼呼——”她不停呼气,“没事儿没事儿,不疼不疼,不去想就不疼了。”
任莘莘看着鼓起大包的后脑勺有些心疼。
被撞到的地方传来温热的气息,听着任莘莘在耳边呼气的声音和温柔的语气,疼痛慢慢减轻,淮叙突然觉得自己没那么生气了。
他转头瞪了任莘莘一眼,“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