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袁山河脸上的表情一松,他侧过身子,露出身后的淮叙,对着雪千重说道,“这是我的学生。”
此时,雪千重的目光才放在了淮叙身上。
“淮叙,来给雪前辈见礼。”
淮叙闻言上前,双手上拱,轻轻一拜。
雪千重抬了抬手,“不必。”
他看向袁山河,“他姓淮?可是你们中原上京的那个……淮?”
袁山河点头,“这孩子,确实算是那家的人。”
听到这话,雪千重的神色冷淡了几分。
“我不与淮家人往来!”
听到这话,袁山河皱起眉头,要不是距离实在是太远,他真想问淮震天,他到底是做了啥!
他这么大的年纪了,长途跋涉还搭上多年前的老交情,因为一个姓就毁完了!
袁山河挥挥手,“既然如此,淮叙,你先出去吧。”
他倒是要好好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淮叙点头,出了冰屋。
本以为外面是广阔的白色天地,没想到,一出来看到的却是一堆小毛孩子。
一个个小孩子挤挤挨挨地贴在冰墙上,似乎能透过厚厚的冰墙听到里面人的谈话一般。
看到淮叙出来,大家眼里带着警惕,顿作鸟兽散。
不过,一个瘦弱的小姑娘被人撞到,跌倒在了地上,看着淮叙,下一秒就哇哇大哭了起来。
这下,那些孩子看着淮叙的目光就更不善了,仿若是他把小姑娘弄哭的一般。
看着坐在地上哭的小姑娘,淮叙紧紧皱起了眉头。
他幼时被人排挤过,那时的难堪与羞愤……竟还比不上此时。
不过,哄人的法子,他又实在是想不出来。
于是,小孩子眼中,淮叙冷着一张脸,语气不善地说了一句,“别哭了!”
听到这话,小女孩儿哭得更大声了!
跑到外面的孩子们大声喊着,“阿衣!快过来!”
“阿衣快跑啊!”
“你不许欺负阿衣!”
淮叙:……
他真的没有在欺负人!
淮叙搜肠刮肚,最后从自己怀中摸出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一个个黄色的小馍。
这是他跟院长未曾进入极寒域的时候,在旁边的小镇上买的。黄色的小馍里面满满是菜,软乎乎的,据摊主说这是特色食品,他觉得任生肯定没有见过,便想给他带几块儿回去尝尝。
好吧,现在便宜了面前的这个小姑娘。
淮叙弯腰将黄色的小馍递出去,“给你吃,别哭了。”
听到这话,小姑娘抬眼看了看淮叙手里的饼,咽了咽口水,忘记哭了。
一个小孩儿在后面喊着,“阿衣,不能吃外来人给的东西!”
淮叙:外来人怎么了?外来人惹你们了?
在别人的驻地里,他难道能用一块儿馍把人迷晕偷走吗?
*
冰屋里。
袁山河问道,“雪兄似乎对淮家人意见很大?这是为什么?”
雪千重眼含怒气,“淮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到这话,袁山河叹了一口气,“此次我来,其实是有事相求。”
雪千重眼中的怒气消散了一些,“老袁,你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袁山河点头,“我俩一别十年,你不知道,我现如今已经是青山猎院的院长了,只是,在我接手猎院的十年里,学院一步步败落,我心里……有愧啊!”
青山猎院的败落,虽然跟他这个院长关系不是很大,可作为院长,他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以前是大势所趋,我无可奈何,可如今,我发现了好苗子,能让我青山猎院越来越好,雪兄,你说,这我能放弃吗?”
雪千重摇头,“那自然不能,不过,此事跟你来这里……”
袁山河继续说道,“这就跟我带来的那个学生有关系了,他的天赋是冰属性,我想,这世间,除了你们雪氏一族,无人更了解这种天赋的修行方式了。”
雪千重点头,“你说得也是。”
这世间,确实无人比他们雪氏一族更了解冰属性天赋的修行方式了。
可他是淮家人……
雪千重看了看面前的袁山河,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指点他一番,能学到多少,就看他的悟性了。”
听到这话,袁山河大喜。
“不过,我之前让袁兄帮我留意的东西,可有消息了?”
袁山河摇头,“这十年来,我没有听过哪里有冰属性的内丹。”
听到这消息,雪千重并不惊讶,他叹气道,“唉,这或许就是命吧。”
说完这话,他起身,掀开挡在冰屋上的兽皮。
雪千重本以为那刚刚被叫出去的小子此时正惨兮兮在寒风中发抖呢,没想到,他一掀开兽皮,就看见他冰屋前面的雪地上,一群小孩儿正扒拉着淮叙不放。
“哥哥哥哥,我也要圣花!我也要!”
“哥哥,我不要花,我要威猛的豹子!”
“我要蝴蝶,我没有见过蝴蝶!爸爸说蝴蝶蝶会飞!”
小孩子们叽叽喳喳,处在最中间的淮叙一言不发,可他的手中,一丝丝冰属性能量缭绕而出,慢慢凝结成孩子们想要的东西。
袁山河听见声响,看到怔愣的雪千重,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儿,他急忙走到门前,只看到孩子群中的淮叙仿若是孩子王一般。
他笑了笑,“淮叙这孩子,就是面冷了些,人还是很好的。”
雪千重怔怔道,“他手上的那是……”
圣花吗?
袁山河看过去,只见淮叙手里拿着一朵透明的花儿,正递给一个小姑娘。
“那是刚刚我跟他在雪原上见到的一朵花,我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么美的花。如果不是它,我还找不到你呢。”
袁山河自顾自地说着花,完全没看到自己身边雪千重的表情有多么的难以置信。
雪千重开口,“老袁你说这孩子是淮家人,他父母是谁?”
“他父母?”提到这事儿,袁山河把雪千重往屋子里拉了拉,小声说道,“他是淮战的儿子,淮战还记得吧?淮震天第三子。”
雪千重眼中仿佛被点亮了一般,眼神变得极有神采,“可那时,淮战不是已经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