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淮叙皱起眉头,薛仟在找万妖山的参王?
他这是要做什么?
为什么黑水妖参没了,他们就要来找参王?
下一秒,淮叙目光一凝,探手从虚空中抓出一把冰弓,掏出一只火红色的箭羽,耳朵微动,从窗户将箭射了进去。
窗上的玻璃立时碎裂,与此同时,一捧鲜血溅得老高,屋里传来一人的惊呼声,“主上!”
淮叙毫不犹豫转身御剑离开。
不管薛仟的目的是什么,他的目的都十分清晰,要薛仟死。
只是,事情发生后不到两分钟,整个万妖山灯火如昼,还响起了警报声,远远看到暂居小院中已然亮起了灯,本打算回院子的淮叙不得不掉转剑锋,往万妖山后山的方向去。
只是,万妖山后山的看守力度本就不弱,每一个族群还有着自己的巡防力量,根本不利于淮叙‘迷路’。
淮叙失笑,他怎么也没想到,万妖山的防守竟如此严密,将他陷入两难的境地。
此时万妖山已经打开了护山大阵,若是冲出去,少不得费一番手脚,何况他人不在小院中,几乎是摆明了他就是那个杀人凶手。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避开各个族群,终于看到,偏僻处竟然有一座矮山,矮山最上面的天窗处透出丝丝灯光。
这矮山十分奇怪,山上一左一右、界限分明地攀爬着两种植物。
一边是一种不知名的绿藤,一边是毒龙棘。
淮叙疑惑,毒龙棘,不是黑水妖域特有的妖植吗?这里怎么也会有?
他再仔细观察一番,就见山前有一块石碑,碑上刻着三个大字——禁闭室。
他走错了路,不小心被‘关’进了禁闭室,也能说得通吧?
看着矮山上的天窗透出的光芒,淮叙收回飞剑,落在上面。
就在此时,洞中传来一个声音,“哇,这小奶狗身材真好啊!唔唔唔,姐姐亲亲!”
那明明就是个女人的声音。
淮叙皱起眉头,妖族行事随心,在禁闭室竟然如此……这样的话,他进去似乎有些不妥。
下一秒,洞中继续传来声音。
“嗝~这红酒的味道真不错,下次要再买点儿!”
远处慢慢传来星星点点的灯光,搜查的人快到了,顾不了那么多,淮叙只能御剑进了山洞。
可是山洞里根本没有两个人,只有一个正端着酒杯、泡着温泉、看着平板的女人。
看到那张酡红的脸、呼吸着空气中沉浮的青草香,淮叙的脑子瞬间空白,长剑失去控制,他整个人直接从半空跌了下来,张口便吐出一口血。
前段时间受的伤根本没有好透,刚刚摔那么一下,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
这么大的动静,任莘莘只要不是死了都能注意到,她抬头看了过去,看到是淮叙的时候,眼神瞬间软了下来。
“怎么又是你啊?”
对于淮叙入梦这件事情,她比淮叙还习惯。
只不过这一次的这个梦境,更加逼真而已。
任莘莘酒精上头的脑子想,洞外的鸢尾和毒龙都没有报信,怎么可能有人悄无声息地进了她的山洞?所以,这一定是个梦。
淮叙挣扎着起身,一步一步走近,就怕一个不小心,弄碎了这来之不易的梦境。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跟任生长得那么像,就连身上的气味都一模一样?
难道是这山洞中有幻境?即便如此,他也甘之如饴。
任莘莘摇晃着手中的红酒,催促道,“你到底过不过来啊?就你这么慢,天都亮了!不知道天亮了,梦就醒了吗?”
磨磨蹭蹭,这一次该不会走过来就要走一晚上吧?
听到这话,淮叙三步并作两步,立时就到了任莘莘眼前。
他蹲下身体,看着面前的任莘莘,双手忍不住抚上她的脸颊。
“你为何……从不入我的梦?”
厌恶他到自己的遗物都分毫不留给他的人,自然也从不入他的梦。
淮叙小心翼翼地摩挲着面前这张熟悉的面孔,仿若要刻画入心。
任莘莘歪头,“啊?”
她抬手,挥开自己的脸上的两只手,转而双手捏着淮叙的腮帮子,东扯西扯,揉了又揉,“淮叙,我感觉你好像长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淮叙抬手按住她的手,“哪里不一样?”
任莘莘十分认真地说道,“脸瘦了,肩宽了,人也长高了!”
明明以前梦到的淮叙,都不这样。
听到这话,淮叙微微一顿。
幻境,是这样的吗?
他手一紧,抚摸在自己脸上的手,甚至带着体温,这幻境这么厉害?
任莘莘被捏疼了手,她瞬间抽出自己的手,打在了淮叙手上,“你干啥!捏得我好疼!”
不过,疼?
她怎么觉得有点儿奇怪?
做梦的话,应该是感觉不到疼的吧?
此时,淮叙也看着自己的手,上面一片红痕。
下一秒,他手快如电,掐上任莘莘的脖子。
被人捏住脖子,仅是一瞬,任莘莘的酒就彻底醒了。
淮叙身体前倾,仔仔细细看着任莘莘的脸,他摇了摇头,眼前的人不存在于他的臆想中,只是一个用了幻术,让他看起来以为是任生的女妖!
她怎么敢?
淮叙的手微微用力,他想要用力拧断这女妖的脖子,却又有些舍不得。
这张脸,实在是太像了。
任莘莘使劲拍打着淮叙的手,“你放开我!我可是万妖山的妖王!”
“妖王?”淮叙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
任莘莘此时赤身裸体,被人这样打量着,脸红得跟熟虾一样,她挥手给了淮叙一巴掌,气愤道,“你无耻!”
淮叙被这一巴掌打得脸一偏,手上更加用力,眼寒如刀,“解开你的幻术,否则,死!”
他的确不想在万妖山杀万妖山的妖。
可这只妖,竟然幻化做任生的模样,实在是可恨。
“幻术?”任莘莘懵得不得了,“什么幻术?”
等等,所以淮叙是将她当成了幻术?
“死到临头,还在撒谎?”
淮叙的手慢慢用力,任莘莘只感觉自己的喉间越来越紧,她挥手间扬起池水,水凝成十余柄剑,直朝着淮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