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今晚被刺杀的千山猎院院长,牧虎的心中有了一个大大的猜测——淮老师一定是在钓鱼!
假设,这刺客的目标是各学院高层,那么,淮老师也在刺杀名单中,而此时,他身受重伤,怎么看都是个很好下手的对象啊!
牧虎点点头,果然,青山剑客的名头不虚。
不过,虽然淮老师自己有主意,但是,他牧虎也不能一点儿力也不出,最近这段时间,得多多关注淮老师的情况,若是刺客真的来袭,他打不过还不能帮着叫人吗?
想完这些,牧虎将住在淮叙隔壁的淮若霖赶到了自己房间,他则是就近住了下来,决定贴身保护师长。
淮若霖不解其意,她睡下后抱着被子狠狠蹬了蹬,这牧虎实在是太过分了!今天怎么处处跟她作对!
淮叙房间。
见人都走完了,淮叙连忙起身洗漱一番,换上睡衣之后,又照了照镜子,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抬手再给了自己一掌。
腥甜涌上喉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确实‘重伤’未愈、楚楚可怜,淮叙这才躺到了床上。
一个多小时后,淮叙的房间中突然出现一个黑影。
任莘莘鬼鬼祟祟地左看右看,见没有惊动任何人,这才走上前去看了看淮叙。
看到淮叙嘴边的血迹,她有些疑惑,“怎么又吐血了?这内伤这么严重?”
她抬手,手掌按在淮叙胸口。
就在这时,淮叙的手毫无征兆地按住了任莘莘的手,他眼睛微微睁开,气若游丝般道,“这又是梦吗?”
全身紧绷,准备立即跑路的任莘莘听到这话,放松了下来。
她点点头,安慰道,“是梦。”
“你好好睡,睡醒了伤就好了。”
话音刚落,淮叙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任莘莘手掌之上,一股极为精纯的木系能量涌入淮叙身体,修复着他的伤。
她眉头紧皱,“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就目前淮叙的实力,也不弱啊?
早些年她还听说过淮叙的一些事迹呢,什么最年轻的八阶猎妖师、青山猎院的未来……只是,每次听到那些消息,难免伤怀,后来干脆就不听了。
床上的淮叙听到这话,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那种感觉大概就是,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夸奖你厉害,可是,自己最在乎的人却一点儿也不在乎这件事。
他状似迷迷糊糊开口,“月余前陷身妖域,差点儿没能回来。”
听到这话,任莘莘手一僵。
下一秒,淮叙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多亏你留给我的神符,要不然,我就回不来了。”
任莘莘轻叹,“原来如此。”
还好她把那神符留给了淮叙。
当时,她也没有想太多,毕竟回了万妖山,她可是妖王,谁能把她怎么样?没想到却救了淮叙一命。
她按住在自己脸上胡乱摸的手,拿下来,往被子里塞。
可是淮叙不怎么听话,反而握住了她的手不撒开。
任莘莘一用力,他就软软地说痛。
这可让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为什么眼前这个淮叙明明比以前更高更壮更男人,性子却比以前软?可她任莘莘偏就吃这套,简直是太欺负人了!
下一秒,淮叙脸上扬起孩子气的笑容,“你不夸夸我吗?”
“嗯,你真厉害。”
任莘莘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在哄小孩子,她哪里敢说自己觉得淮叙脑子有大病?好好的一个人族,跑到妖域去,那可不是九死一生嘛!
极为精纯的木系能量通过任莘莘的手不断涌入淮叙的身体,修复着他的伤。
看淮叙脸色变好,呼吸平稳,眼睛也半阖上,她这才仔仔细细看了看他。
她抬手,指尖落在淮叙的额头,一路往下,描摹着他的面容。
心脏似乎要飞出来了一般,任莘莘浅浅一笑,原来人会对同一个人反复动心这句话,是真的。
回到万妖山后的日子安逸平静,有的时候,她都觉得,在青山的那段日子,不过是一个梦。
一开始她也牵挂淮叙,牵挂青山猎院,后来时间久了,她似乎也习惯了,人这一生中,原来真的没有谁离开谁就活不了。
直到再次见到淮叙之前,她都觉得自己已经淡忘了前事,毕竟谁还没有个难以宣之于口的过去呢?
可是,当淮叙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任何发生过的事情,都会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她可以欺骗自己、可以倔强地认为自己对淮叙只是一点点喜欢。
可是,当淮叙靠近她的时候,她的身体从未抗拒——她的潜意识并不排斥他。
今晚要是别人出现在山洞,怕是早就被身体的防御反应给轰成了渣。
想到这些,任莘莘叹了口气。
很久以前,她就是这样看着入睡中的淮叙,只是那时候,她以为这无关情爱。
看淮叙已经陷入沉睡,她收回手,准备起身离开。
“谁!”
淮叙突然惊呼一声,他握住任莘莘的手臂,将人往下一拉,任莘莘刚刚起身,还没有站稳,被这一拉,直接跌在了淮叙胸口。
“唔。”
淮叙闷哼一声,任莘莘顾不上其他,她恼怒不已,她刚刚才给人把伤治得差不多,这一下,又砸坏了!
淮叙睁开眼睛,看着趴在自己胸口的任莘莘,哑声道,“妖王大人深夜来此,是要做什么?”
任莘莘起身,可刚刚离开淮叙胸口一臂远,又被人扯着手臂拉了下去。
门口传来响动,淮叙按住她的肩头,一个翻身就把人压在了身下。
两人同时抬头看向房门,然后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牧虎。
牧虎拿着手里拔出一半的剑,疯狂思考,现在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的老师,青山剑客,斩妖狂魔,现在,和万妖山的妖王,在一张床上,十指相扣,暧昧至极。
就很离谱!
比淮叙直接杀了这妖王还离谱!
淮叙开口,“有什么事吗?”
牧虎震惊得说话都结巴了,“没、没事。”
任莘莘用力将身上的淮叙推开,推了半天没推动,眼见着那学生要关上房门了,她喊道,“等等,我可以解释的!”
“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回答她的,是清脆的关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