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镇疆、邢天明等人走了一段路后,阳光消失,洞里光线全无,只能靠手电光来照明了。邢天明放慢了脚步,努力寻找着来时的道路。
黄镇疆问:“天明,你忽然慢下来,难道找不到来路了吗?”
邢天明急得冒了汗:“首长,我们刚才是循着枪声找来的。走得特别匆忙,做得记号不多。这里到处都是岔路,您看,前面有三条岔道,偏偏我们做的记号又找不到了。”
“找不到记号,不能乱猜。走错了路,绕回到蛇窟就麻烦了。先派两名战士探探路。”
“是,首长,”邢天明对身旁的两名战士说“你俩去探探,快去快回。”
两名战士,进入最左侧的通道,其他人在外面等着。过了没多久,两名战士回来了,他俩说里面没发现脚印,没走到通道尽头就回来报信了。
没有脚印,那么就是从来没有人走的,这条通道显然不是来时路。
剩下两条通道,邢天明派出四名战士,同时去勘察。很快,他们都回来了,结果跟第一个通道一样,没有发现脚印。
麻烦了,邢天明暗叫不好。三个通道都没有发现脚印,意味着这三条道都不是来时路。这是最糟糕的事情,他们已然迷路了。
来时,他们还能听声辨位,向着枪声响起的地方去。现在,麻烦大了。前方是未知的道路,肯定回不去。
黄镇疆问:“怎么回事?三条通道都没有你们的脚印,那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首长,我这就联系上面,让他们下来接应我们。”邢天明拿出对讲机,向地面喊话。可惜,喊了几句之后,他发现对讲机在这坑道里失效。
黄镇疆说:“只能继续往前探路了。”
“首长,我们分成三队,分别走三条道,如果走得通,就连放三枪。这样能更快地找到出路。”
“天明,前面路况不明,毒蛇太多,我们不能分兵,只能一起走。”
“首长,那么我们先走哪条路?”
“别急,我找人帮帮忙。”
黄镇疆整理整理衣服,撩起衣襟来,露出里面的鹿头标:“芦屋先生,我们帮你找巴蛇骨,也麻烦你帮我们找出去的通道来。”
芦屋道满的声音从幽暗的通道里响起来:“黄桑、钱君,这边来。”
黄镇疆指着中间的通道:“听从芦屋先生的指示,走这边通道。”
他们选择中间的通道,继续往前走。这条通道,越走越宽阔,越走越亮堂。黄镇疆心里欢喜:亮光的尽头,必然是出口。看上去距离不远,终于可以先出去了。
张承鼎背着钱怡然,走在黄镇疆的身旁。虽然通道越来越宽,可是道路越来越湿滑。路上的鹅卵石上,黏黏腻腻的,不知道是青苔还是什么东西。脚踩上去,特别容易打滑。空手走路,都很难受,何况他还背着领导的夫人。
他不敢大意,低着头,借着手电光,努力分辨脚下的道路。走了不久,张承鼎累得呼呼直喘气,便站住了直一直酸痛的腰部,摇一摇僵硬的脖子。
当张承鼎仰起头,摇动脖子时,发现头顶有东西在动。他怀疑看花了眼,睁大眼睛看。他的头后仰,与背上的钱怡然几乎要脸贴脸。
钱怡然很嫌弃的说:“你干什么,快走。”
黄镇疆一侧头,看到张承鼎的动作,醋意大发。邢天明回头,看到张承鼎的样子,立即喝了声:“张营长,你干什么?放肆!”
张承鼎双手一松,放开钱怡然的大腿。钱怡然没有防备,身子向后坠。总算是钱怡然反应神速,双手猛伸,竭力吊在张承鼎的脖子上,蜷着腿,不敢用伤脚沾地。
张承鼎说:“蛇,头顶上有蛇。”
钱怡然吓得赶紧松开手,躲在张承鼎与黄镇疆中间。
手电光齐刷刷照上去,他们陡然发现,就在头顶上,有一条巨蛇。它的腰肢有小水桶粗细,不停地扭动着,看不到它的头尾。从它的动作来看,它的头应该在前方有亮光的地方。
巨蛇好像还没有发现他们,蜿蜒着身子,向前游动。坑道的上沿并没有什么可攀附附着的东西,不知道这条巨蛇是靠什么支撑,将身体在洞顶上游动的。
有巨蛇,显然不能再往前走了。黄镇疆命令大家悄悄地,退出这条坑道去。
忽然,坑道的前方光芒四射,紧接着整个坑道里都明亮起来。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每一个人的耳畔响起:“你们还想逃命吗?”
两束寒光从洞壁上落下来,就落在离黄镇疆不远的地方。寒光忽然一暗,露出光芒后面的巨大的蛇眼来。
那两只寒光灼灼的眼睛,就像是两盏红灯笼。不是孩子们手里玩耍的小红灯,而是春节时挂在上京广场上巨型灯笼。黄镇疆身材高大,是标准的军人,站在巨蛇的眼前,就像巨蛇眼睛边上的一坨大眼屎。
黄镇疆的头发吓得僵直挺立,把军帽顶了起来。他拉开手枪的保险,对着蛇眼,连连扣动扳机,直到打光了弹夹。
子弹准确击中蛇眼,而蛇眼丝毫无损。
首长的枪声就是命令,自动步枪嚎叫着,子弹交织成粗壮的火舌扫向巨蛇的眼睛。巨蛇眯起了眼睛,子弹全射中了眼睑,然后掉落在地上。
一梭子子弹没打完,所有的自动步枪都哑了火。
巨蛇冷笑着:“继续啊,别以为手拿烧火棍,就能横行巴陵。”
黄镇疆觉着中了芦屋道满的诡计了,他破口大骂:“芦屋道满,日你个垂子。老子,那么信任你,你把老子往死路上引。”
芦屋道满哈哈大笑:“黄桑,你不是要帮我找巴蛇骨吗?它的身上就有,杀了它,帮我拿到巴蛇骨。”
原来芦屋道满故意把他们引到巴蛇这里来,为的是巴蛇骨。
黄镇疆怒骂:“小鬼子,我们杀不了它,有本事你来杀。”
黄镇疆招呼大家快退。大家转身向后跑,却发现身后是巨蛇的身体,挡住了他们逃跑的路线。枪支已经不能用了,邢天明抡动工兵铲,猛砍巨蛇的身体。工兵铲被砍得卷了刃,砍得冒火星,也没砍伤巨蛇。
芦屋道满说:“蠢材,它一身钢筋铁骨,乱砍是不行的。要攻击它的七寸。”
邢天明说:“上刺刀,跟丫的拼了。”
几名战士拔出军刺,装在步枪枪头上,挺起枪杆,奔着蛇头冲过去。
人们都知道打蛇打七寸,可那里也是巨蛇重点防御的对象。
几名战士舍生忘死,往上冲。巨蛇一张口,喷出一团红色的雾气。几名战士被雾气喷到了,撒手扔枪,倒在地上,浑身漆黑,中毒而死。
邢天明说:“雾气有毒,快戴上防毒面具再上。”
两名战士戴着防毒面具,舞动军刺,想杀掉巨蛇。可是巨蛇喷出一团火焰,将两名战士,烧成灰烬。
转眼间,邢天明手下就剩两名战士了。他俩并不想上去送死。两人对视一眼后,撒脚如飞,要从巨蛇的身后溜走。两人刚刚越过巨蛇的腰肢,就被甩动的蛇尾,拍个正着。几声闷响,两名战士被拍得骨断肉烂,像一滩泥一样死在地上。
芦屋道满说:“快上,它已经没毒雾烈焰了。”
黄镇疆高喊:“大家一起上。”
邢天明、张承鼎两人挥动军刺往上扑,黄镇疆从地上捡起一根军刺,也向上扑。他们三人冲到巨蛇眼前,对着眼睛就刺。不知何故,这一次巨蛇既没有喷火,也没有吐雾,而是向后躲闪。
黄镇疆等人占了气势,想一鼓作气刺死大蛇。三个人,呈品字形阵形。邢天明攻击巨蛇的左眼,张承鼎居中,攻击巨蛇的咽喉,黄镇疆在右侧,猛刺大蛇的右眼。
大蛇被逼,连连后退。黄镇疆看到一个黑影,就站在他的前方,伺机对大蛇下手。匆忙之间,看不清楚黑影到底是谁,看上去像李博,可是要比李博矮一些。
管他是谁,只要是帮手就行。他招呼大家跟大蛇拼了,自己奋不顾身地举起军刺,对着大蛇的头部,不分眉眼,乱刺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