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的天平也许从未平衡过。
丰富多彩的虹雨要多么漂亮才能够弥补山河间的差距?
正如那段峥嵘岁月,我们要怎么样才能为其再额外抹上一层色彩?
白垩纪的恐龙会有多么强大?可最后也不过化作一捧黄土,终有超脱边线,才有那一线生机。
也罢……
忽略掉各种影响,人类本身的变化足够说明一切——从点燃火种直至如今抗击虚数,是那争夺生存源头的信念。
当下,辛勤的劳夫们面对天灾时,显现人类文明中的希望之光竟从未如此炙热,仿佛要从历史、记载文献中跳脱出去,去呼唤、去呐喊。
多么有力的声音!
你可曾想象过?
咿呀学语的婴儿要如何利用所有优势去理解乃至对抗神明?
天外降临澎湃星空,只存下名为文明的萤火独自支撑。
我们的一切因何而来,又凭何放弃?
像是谱写神话中吹响反叛号角的先驱者,那些曾经被视为大逆不道却开拓如今的故事、那些被记录的文明不正是人类本身的温度吗?
我相信……
比起冰冷的文字,泪眼婆娑中滚烫的泪滴要更容易引起我们的共鸣。
第三次崩坏的影响并没有前两次崩坏的影响严重。
仿佛顾铖的离去带走了侵蚀这个世界的崩坏能,如若不是沧海市整个覆灭为废土,可能政府随意的以某种瓦斯泄漏的借口便能掩盖天灾的绝望。
空气污染下降了许多,世界上被崩坏能侵蚀并腐败的影响也逐渐减缓,似是有了恢复的迹象。
第三次崩坏不仅仅只是人类与崩坏之间的战争……也是逐火之蛾内部的纷争。
很明显,顾铖的出现使得某种计划的推行更加顺利,也为某些派别带来了主动权。
也就是说,从此刻开始,逐火之蛾的权利中心开始了偏移……
无论如何,毁灭的入侵者怎么也不会改变现实,十八层的人间本就是希望与绝望交织出共同演奏的交响曲。
士兵们扫荡长空市游荡的残存死士,爱莉希雅则带队向崩坏兽发起反攻的颂扬之舞。
武装迸发,炮火喧天,地动山摇!
崩坏兽能够格挡绝大多数物理攻击的乳白色的身躯配上部分紫色的皮肤宛如战车。
可那柄灰白色的剑锋无坚不摧,划过的痕迹凛冽果断,紧随其后便是锋锐的箭矢,根根贯穿肉躯与屏障。
爱莉希雅负长剑,换手持弓,无论是崩坏能的攻击还是神之键都被其挥舞如臂挥指。
是顾铖给予她的底气吧?
她不再有所顾虑与忧愁,那一道又一道的攻击接连不断,灵敏如风飘絮,凛冽似潮汐,喷涌不绝!
仅仅只是长剑与弓箭的交替、崩坏能与体术的融合,哪怕是高位崩坏兽也没能抵御得住来自爱莉希雅小队的攻击。
枪林弹雨中,唯有那道粉色的身影像是翩翩起舞的蝴蝶般飘零着。
恢复工作的无人机追随着爱莉希雅的动作,观察她的所有细节,于每一方土地中也在搜索着崩坏的痕迹,探测着生命存在的迹象。
其实,更多的也是在……验证着顾铖的提议是否完善。
动作还在进行,可曾经的光影又该何去何从?
“某一日,祂从天坠落。人们抬头仰望,于是看见了星空。”
耳麦中泠泠作响着某位大明星的歌谣。
似在缓解哀痛,也是在鼓舞孤寂。
“星月送来神的女孩,她愿成为人的伴侣;长风化作她的轺车,四海落成她的园圃……鸟雀衔来善的种子,百花编织爱的颂歌。”
声音似乎有些颤抖,像是忍耐着何事,平日里温柔却不失力度的音色在此刻染上了切切之悲。
“她便是这样降生于世,行于大地,与人类一同长大,与世界一起发芽。”
“因万物之始源而留存,以真我之爱与善照耀世间。”
她,是否知晓何人何事何其悲哀?
又能否认同?
化作无奈,是她最后的坚持。
这份歌谣也是送给获得胜利的人类,送给每一位逐火之蛾的成员。
经过战士们的不懈努力,作为第三次崩坏直面律者的主战场基本进入战后清扫阶段,胜利无疑再次属于人类。
而进行搜救行动的第一、第二小队也步入正轨,正在极力缩小来自崩坏的影响。
他们每一位都是英雄。
铮!
寒光一瞬,冰蓝色长刀出鞘回芒,转瞬即逝的像曾经带走恶人性命那般轻易带走了一头突进级蜉蝣崩坏兽的生命。
枪械于战士而言似乎并不强于冷兵器。
樱似乎和小队成员并不在一个维度那样,除去因为试剂而提升的身体素质外,樱本身便强过所谓的武器。
三三两两的成员几梭子过去,低位的崩坏兽同样葬身于此。
也许,差距并不是简单的对比?
樱收刀而立,目光有神而散发精芒,怎么都无法隐藏那种高山寒花的冷冽与俊美。
风悄悄茫茫,沙尘回落,呼吸间便是真正的杀机!
樱指尖弹刀,转身微躬中便是又一次毫不留情的斩击,拔刀斩猝不及防,某道金属交鸣传出,是刺耳的冲击。
转瞬即逝。
黑红二色的双刀应声而断,比起普通死士魁梧几分的高级崩坏人型生物突兀出现在视野中,被樱的攻击击中,暴退数步。
“高级死士?”
清冷的声音带着些许不明显的疑惑,因为按照梅比乌斯博士提供的资料信息与古籍记载中的情况来看,这种死士只会出现在大崩坏时期。
除非崩坏能的浓度超出普通崩坏产生的十倍以上,否则这种高阶死士是不可能产生的。
更别说此时的人体素质还远远没有达到崩坏能可以侵蚀至此的程度。
不过,这些都只是预测与推断而已,所以也只能为樱带来疑惑而并非无助。
如果要是让樱看到那头帝王级崩坏兽的话,可能就不只是疑惑了……
言归正传,樱的对峙才刚刚开始。
死士的双刀虽然寸寸崩裂,可气势却仍然汹涌与坚韧。
“樱队长,还请退后。”
几名武装的持枪成员连忙将樱护至身后,立刻火力覆盖进行掩护。
樱默默后退,眼眸中余光扫视着手中刀刃上的破损,当她再次看向那名死士时,眼中多出几分凝重。
“崩坏病后期患者在崩坏降临的刺激下会受到成倍的侵蚀,也就会演化成更高阶位的怪物。”
“虽然可能性极低,但并不是不可能的。”
从车上走出的梅极为平静的说道,镜片下的眼眸理性又认真的观察那名死士的动作。
躲避子弹?
虽然不能做到全部闪躲开来,也是实实在在被这几名士兵限制在了某段范围中。
士兵的战术十分奏效。
两名先锋保持距离,持近战武器进行干扰牵制,身后有剩余的成员进行火力覆盖,并且在推进的空隙间还有机会换位置补刀来减少攻击间隔。
看起来拿下死士只是时间问题。
樱对此松了口气,收刀看向身后的梅。
“我只接受过两期强化试剂的注射阶段,实力并不足够面对更加危险的怪物,若只是牵制还算勉强,并没有多余心力。”
“还请梅小姐不要深入,我没有把握来保护二位的安全。”
樱再度后退几步来到梅的身边,时时刻刻都在确保其生命安全。
也就是同一时间,在梅话音刚落下未曾消散时,一枚硕大的榴弹在她身旁发射而出,直奔死士面门。
死士连躲避士兵的攻击都只是勉为其难,更别说再次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攻击了。
死士瞬间被炸退,随后就被欺身而上的士兵们以绝对的正义围攻起来。
攻击虽然恰到好处,可过程中的刺激又是如此令人发指……
只是些许距离就会误伤友军,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吧?
只见气浪带动梅的长发,也让她的表情多出不可置信与惊恐,回望的眼眸更加深几分嗔怒。
是凯文。
“抱歉抱歉,第一次用这样的高科技,还没有多熟练。”
凯文扛着炮筒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说道,可那兴奋又跃跃欲试的表情怎么看都没感觉出歉意。
梅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凌乱的发丝捋顺,随后又推了推眼镜,这才恢复过来重新看向樱。
“给他也配置一身装备吧。”
“与其放任不稳定因素不管还不如括深下限来弥补短板。”
“起码……”
“这家伙的运动细胞还是很出色的。”
梅指着眼眸似带光芒的凯文对樱诉说,而她身后的的白毛凯文已经期待得如二哈般晃动其不存在的尾巴。
那闪闪发光的眼眸让人怎么也没办法忽视。
樱微微皱眉,可想到顾铖教授的嘱咐后也就释然了。
“你只需要负责他们的安全,让梅小姐完完整整的来到基地,至于那个白毛笨蛋……”
“由着他吧。”
顾铖教授的声音还回响在耳畔旁让樱终究还是松了口。
“不知道合不合身,副驾驶座位下面刚好剩下一套备用的反崩坏装甲。”
“你就……试试吧。”
樱最后还是无可奈何的同意了这个荒唐的行为。
主要也是消息的传播……
樱的耳麦中已经传出了第三次崩坏胜利的信号,而此时还能触碰到的敌人,也仅仅是聊胜于无的余孽罢了。
“真的吗!”
得到回答的凯文激动的抱住梅,后者虽然表现得不情不愿,却也没有推开凯文,只是满脸嫌弃的略显不爽。
若是脸颊没有发红的话就更有说服力了。
“这就是顾铖瞒着我的事情吗?”
“对抗外太空生物!泰酷了!”
凯文蔚蓝色的眼眸足够表达激动,每一缕波动都是他热血的证明。
“好了,放开我吧。”
“这下你的棒球棒应该就能下班了吧?”
梅柔和的笑容配上了几分宠溺的语气,似乎更多时候都是这般清雅。
理性、自信且美丽。
“当然!”
“哪怕满天星辰都是敌人,那我也会击落给你看。”
凯文毅然决然的眼眸更加璀璨,看的一旁的樱都感觉有所感触。
这就是……活力?
而她也看到了顾铖教授口中的火炬,是那因为某人而奋勇燃烧的希望。
……
第三律者磁场的崩塌以及迸发出的以核能为基础的崩坏能冲击的影响还是极其严重的。
在整个极东区域的范围内都没有剩下几处完整的建筑,尤其是以沧海市为最。
已经沦陷给崩坏的沧海市完全成为了一片荒土,再也没有曾经被顾铖几人光顾时的繁荣。
一眼望去,满目怆然,只剩下无助的感慨——崩坏与灾难有多么难以容下人类!
即便再怎么转移幸存者,可短暂的时间还是让沧海以北的方向上的大片居民全部死亡。
地震、海啸、爆炸!
哪怕是一座城市的瓦斯全部泄露并爆炸都没有崩坏带来的影响深厚。
第二代理小队队长卑弥呼按照指令已经将整片沧海市废墟搜索多遍,可无论她再怎么努力,结果都不会因为个人意志而改变。
现实与意识总归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世界。
“你醒了?”
“外界还不算安全,余下的救援小队很快就会感到这里,你不必害怕。”
卑弥呼站在黄昏余晖的角落中,倚靠着临时搭建起来的救助站的门口,眼中似有心痛般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少女。
——少女是救助站里唯一的成员,也是此刻卑弥呼能够找到的唯一的幸存者。
救助站的病床上,少女将自己的身体埋进被子内并且蜷缩起来,似是对外界的一切都感到恐惧。
典蓝如青竹般浅色长发的少女像是瓷娃娃般将自己蜷缩起来,眨巴眨巴的眼眸中满是无助与疑惑。
“到底……发生了什么?”
少女茫然无措,已经猜到了些许事实的少女眼眸在恍惚间失去了光芒。
闻言,卑弥呼脸上的悲痛一闪而过,她正尽可能的保持自己的稳重与柔和。
余晖下的光芒将那头深沉的红发衬托的更加具有温度。
像是……黎明前最后的一抹辉光。
少女明明有很多话想要说。
比如沧海市发生了什么?
学校怎么样了?
她的父亲、她的朋友……
她的一切。
可心中的不安与灵魂上战栗的颤抖让她没有勇气说出口。
“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眼前的少女的身影在卑弥呼的眼中似乎和很久之前的某个身影重合起来,内心的怜悯与同情让她再次温柔的贴近。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说,我们有很多时间,所以你不必着急。”
“但是,你要做好准备,我没时间听你哭哭啼啼,更没有精力去安抚你,知道吗?”
即便卑弥呼再怎么想要拯救这个破碎的少女,可心中的感触与行动总归是不同的。
无谓的怜悯只会让弱者更加懦弱。
“……”
少女没有说话,眼眸直勾勾的看着卑弥呼。
或许,换个角度来说,少女早就做好了准备。
哪怕接下来得到的消息都是她无法相信、甚至是想象的噩梦,可少女也没办法将眼前的一切看作是一场梦……
——透过破损的天花板看去,是阴沉的天空,下方因为坍塌、崩裂而导致出来的一望无际的废墟。
人类已经灭绝了?
少女甚至已经做出了这种想法。
“做好准备了?”
卑弥呼的语气听似极为随意,却带着毋容置疑的威严与肯定。
直至少女点下了那沉重的头颅,卑弥呼才再次叹了一口气。
“沧海市已经没了,这场灾难几乎毁掉了整个极东,我们救出了少量的幸存者,可不幸的是……灾难发生后的二次救援中,我们只找到了你。”
“也就是说……”
“你是沧海市唯一的幸存者。”
卑弥呼的话语并没有很沉重,可在少女的耳中却是如同雷霆一般划破晴朗的天空,只剩下无助的孤寂。
少女的反应卑弥呼早就猜到了,可并不算难以接受。
没有嚎啕大哭,也没有崩溃、疯狂。
沉默,呆滞?
精神算不上稳定,可也没有特别危险。
“不必担心你的生活。”
“如果回到基地后可以找到自己的亲人,那你们可以换个城市继续生活,去哪里可以自己申请,各种费用不用担心,我们承担。”
“不过,也请做好最坏打算,据我们的情报来说……你的家人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
“抱歉,可我没办法隐瞒你,谎言在事实面前只会增加伤痛”
“在确定你的精神状态稳定前,你至少还需要留在我们这里接受治疗……亦或者,融入我们。”
“还有……”
卑弥呼有条不紊的对少女说着情况,而后者略显暗淡的目光中似乎又燃烧起了什么不知名的火焰。
“沧海市,真的没了?”
少女倔强的看着卑弥呼,直至对方认真的摇头并说出了“没了”的答案才想起呼吸。
“学校也?”
又是一次摇头,对方似乎很想让少女遗忘掉眼前的一切,让她离开沧海市,在往后余生中追随自己的人生。
“亲人、挚友的离去很容易伤害自己,人生中总会有意想不到的变故突如其来,我们别无他法,遗忘或许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生命只有一次,无论如何,至少我们还活着,活在当下是最好的良药……对了,你叫什么,是哪里人?”
卑弥呼安慰着的少女,似乎也是在拯救曾经的自己。
“我叫华……是神舟……”
少女喃喃软糯的说道,那个来自东南亚的地名有些颤抖,她还是没办法忘记悲伤。
“诶……”
“很抱歉,极东至东南亚一带几乎都遭受到了灾害的影响,并且因为一些国际政策问题,我们没办法及时行动,你说的那里……”
“无人生还。”
卑弥呼说完后沉默许久,看着名为华的少女似乎连自己都凉下许多温暖。
那抹余晖也该迎来彼岸。
“到底……发生了什么?”
华颤抖的看向卑弥呼,眼中的火热变得更加热切,似是更加真挚起来,只剩下追求过往的执着。
她的生活,她的过往……
她生活过的所有痕迹都在这里。
而此刻,她一无所有。
“意外,天灾,陨石……甚至是外星生物入侵,随你怎么想都可以。我知道这骗不了你,如此紧密的距离你应该什么都看见了。”
“不过……你应该去想怎样才能对自己来说最轻松、有利。未来还很长,华,别让自己天天做噩梦。”
“过去无法挽回,而未来正在当下,别让自己后悔。”
卑弥呼坐到床沿,抚摸少女的脑袋,在对她说,也在对曾经的自己诉说。
“不。”
回答很简洁却也很有力。
“我想知道真相。”
华握住卑弥呼的手,语气极为认真。
“为什么?”
又一次的询问让华愣住。
为什么?
是啊……
自己为什么没有理会机场的警报而是选择冲会城市?
那是为什么呢?
自己想要做什么?
又是想要去救谁?
所有的选择都是如此模糊。
如果她当时没有离开机场,或许她也会死在那里。那样的话,她就不会独自接受这样的悲剧与绝望。
她,也就能一如既往的逃避了……
突然间,华陷入了一种恍惚,看着面前火红色的身影与愈发稀疏的黄昏……好像自己从未有过价值,自己的存在会随时被抹去,一切都是不确定的……
“我……想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少女茫然的询问,而卑弥呼则是再次叹出一口气。
“你会有一辈子的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未来……”
“可我现在就想知道!”
少女打碎了虚假的柔和,通红的眼眸满是绝望。
“我想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做……而不是思考。”
哭腔却坚定。
卑弥呼看着华,脸上竟是浮现出一丝笑容,宛如冬日暖阳般的希望。
“我和很多人进行过这种对话,可他们总是向我索要希望……我理解。”
“他们之前的生命被灾难粗暴的抹去,如果没有这样的希望,他们甚至不知道还怎么活下去、要不要活下去。”
“但是……希望没那么简单,我没有能力给予所有人,我只能为你们点亮一抹火苗,该怎么燃烧……就是你们自己的事。”
“如果,连活下去都要别人去迁就的话,那么害死自己的并非灾难而是自暴自弃。”
卑弥呼眯起眼眸,格外富有公正的温暖。
“如果你听懂了,做好准备告诉我,我会让你知道真相,可与之相对的……便是你今后余生都要背负起它的重量。”
卑弥呼看着少女,此时的彼此不再是一个平等的关系,似乎双方站在汹涌澎湃的海浪上等候平台。
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卑弥呼与华相互注视着,四目相对。
而少女的茫然无措也逐渐被希望的火焰取代、点燃。
“……我也曾经拥有过这样的对话,华,我也曾拥有过这样的选择。”
“所以,想清楚,好吗?”
询问很快,可沉默仿佛很长,长到卑弥呼就要离去,可华开口时,一切似乎又很短。
“我想知道。”
华既然决然的留住了这一次主动选择的希望,那是在风暴中摇曳的火炬。
就要离开的卑弥呼停住身形,叹了口气又转过身微笑着看向华。
在那抹被辉光衬托的微笑中,华看到了几分赞誉。
是救赎?
“那就好好休息吧,半小时后我会带你回去,那时候我会将一切告诉你。”
“也请你不要后悔。”
“这将是……你记忆里为数不多的沉重波动。”
卑弥呼笑着迎着余光背身对华挥了挥手,后者也终于在这份沉重的选择中走出了阴霾。
遗忘?
自欺欺人?
她不会自暴自弃,也不会对不起那些对她给予希望的家人。
华死死的攥紧拳头,眼眸不复迷茫,那是对于未来更多的火热。
绝望?
不能杀死她的,只会让她更加强大。
这是灾难,也是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