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败的泥泞似的沾染的生命变得愈发脆弱,反而显得矛盾如何困难。
是荆棘……
地震并没有持续多久。
而荒无人烟的“废土”也“自然”生成了大片类似于月球表面上的深坑。
毋庸置疑,那自然是来自顾铖与千劫的杰作,这无疑是除去第一人称观战外最直面的实体感受物。
他们似乎有着搬山填海的力量,肆意发泄在这片他物世界。
也让未能亲身体验的人们仔细抚摸那份来自破碎的大地上的冲击。
“瞧瞧,还真是暴力呢~”
卑弥呼语气带着打趣的说道,素手在山崖破碎的碎片中寻找着残存的温度。
她的眼眸火热,似乎隐隐还在期待什么,夹杂着些许遗憾。
也许是错过这场纷争而感觉空虚?亦或者是在想象曾几何时在此处相碰的蛮力。
那会是多么强硬的对抗?
行星的破碎似乎足够描述这场震撼。
十来名士兵包围着现场,在取证记录,也在计算能量的冲击。
但这并不是最主要的目的……
一枚蓝色宛如内含浩瀚大海与飘零飞雪的结晶正稳稳停留在某处,映着流光散发出冰寒的气息。
“我们来晚了……”
“看起来这边游荡的崩坏兽甚至连顾铖的余波都没能抗住。”
痕叹了口气说道,随即挥挥手叫来了一位士兵。
“发现律者核心。”
士兵如是说着,还将半开的手提箱递给痕,那枚核心已经被收录其中,各种抑制措施也已经做好。
“和顾铖的大差不差?”
痕简单的瞥了眼士兵递过来检视的核心,在看不出所以然后,也便彻底将手提箱合上。
“来吧,该做正事了……”
他示意着士兵将另一旁堆积的“零件”箱甩开,感慨着工作的艰辛,又将这堆零件武装成了不知名的仪器。
场上的环境似乎并不相同?
忽略掉还在摸鱼偷闲的卑弥呼以外,竟是再也找不到没有工作的人。
“谁知道呢?”
“这种类似于别人内裤是什么颜色的问题大抵只有梅比乌斯才能回答你?”
卑弥呼耸了耸肩开玩笑似的回应道。
但很明显,这种回答自然而然被痕无视掉了。
“战斗的不只有律者,检测仪上来自顾铖的数据似乎还在膨胀……”
“另一股能量波动并不属于崩坏……顾铖在和另外一种纯生物能量交织。”
痕调试着仪器,但并不是专业工程家的他没办法迅速调整合适,并且在一阵努力后,痕又意外的发现仪器的某处似乎被他安反了?
“啊,早知道就把维尔薇或者凯文叫过来了,这玩意儿怎么这么难用?”
他再一次更改着参数,又调整起仪器高度,随口还自言自语的吐槽着。
听他工作的声音就能听出这个仪器的“简陋”来。
不过,似乎……
在他的言语中还在埋怨卑弥呼?
嘛,这貌似已经不是暗地里了……
“喂喂喂,你那是什么眼神?”
感觉到被嫌弃的卑弥呼指着痕用一种受伤的表情指着对方。
可痕并没有收敛……
“说实话,不说凯文,科斯魔在这方面都比你强。”
他仍旧丝毫没动脑子直言道。
正所谓忠言逆耳……可卑弥呼从来都不喜欢顺从。
“你……”
卑弥呼头上的青筋似乎有些凸起?
随后……
咚!
“调好了。”
也就是几分钟?
头上顶着个红包的痕欲哭无泪的终于把仪器给调试好。
“真不容易……有画面了!”
“看起来他是去东边了,刚好和黄昏街的距离不远……我就让科斯魔去接应顾铖吧,应该是没问题。”
痕点了点上面的按钮,类似于地图的全息投影就从中流映出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骄傲的点着头,大抵是因为此时的仪器刚好被他“修”好吧?
痕满脸都是“快夸我”的骄傲。
“这个亮的点是啥?”
“那个暗一些的点又是啥?”
卑弥呼突然指向地图,像是个好奇宝宝般问来问去。
“那个发光的、有金边的光标是顾铖,黑一点的是另一股陌生的生物能量源。”
“从上面看,应该是顾铖‘打赢了’,在耗费能量后,那股能量源便正是因为‘脱力’才会显得暗淡。”
“明暗的变化代表能量的深浅变化……也就是充裕或是贫瘠。”
已经遭过暴力对待的痕只得耐心且贴心而不是从心的为卑弥呼解释。
“这样啊……”
“那……这里怎么还有一堆光标?是死士?”
卑弥呼又指了指另一处近乎是拥有密密麻麻光标的地方,脸上仍旧是好奇。
可痕的脸色却严肃了几分。
“在政府的管理下并不会存在大肆死士聚集的情况……”
“这里是黄昏街,那些是患有崩坏病的患者。”
他的声音略显沉重的说道,还指了指光标上的地点与其他地方进行了比较。
“对比那些明面上的城市,这里也就是所谓的贫民窟……‘崩坏病人’无处可去,只能在此聚集。”
闻言,卑弥呼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就是苏之前想要申请‘勤工’的地方?”
“看这种密集度……就算苏能力再过出众,应该也没有办法在短期得到控制。”
卑弥呼摇了摇头。
痕则叹了口气,准备收起好不容易调试好的仪器。
二人间似乎终于沉默下去。
但……
二人心知肚明,这种情况无疑会是一颗无法控制的定时炸弹。
即便顾铖在黄昏街。
组织怎么可能会放任如此危险而不顾?
一种“大逆不道”的猜想已然在卑弥呼心中升起。
“还是先让三支小队把崩坏源附近衍生的崩坏兽清扫一下吧。”
“省的影响到黄昏街再出什么岔子……”
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心中的光芒注定他们无法坐视不理。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没碰上律者,也没有死士……”
痕在压抑中松出一口气,总算是找到了些许慰藉。
但卑弥呼并没有遵从他的声音而放松。
“那个什么……”
“我们似乎有了新的麻烦?”
就在此时,卑弥呼指着还没彻底收起的仪器,上面竟是有一道通红的光标正在朝着他们袭来。
对比她在基地看到的那种光标……
这个“点”似乎只比诞生律者的警告小上一些?
叮!叮叮!
也像是在配合卑弥呼,仪器也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紧随其后的便是痕的崩溃声。
“啊……真是够了……”
痕似乎在咬后槽牙?
他忍着一拳打碎显示屏的冲动打开了无线电。
“敢死队集合,西南方出现等级至少为圣殿级的危险预警,全员准备出发。”
“三点隔一,尽量在路上堵截,无论用什么办法,不能让目标靠近黄昏街!”
痕开始从无线电中发出指令,垂下的手已经握向了腰间的武器袋。
“卑弥呼,准备……”
嗡嗡嗡!
痕还没说完,不等他有什么动作,一道发动机引擎启动的声音便传至耳畔。
沉闷有力,后劲余韵。
当他回身看去时,一台重型装甲摩托便映入眼帘。
摩托还拖着属于卑弥呼的那身外骨骼装甲。
“快上车,我老司机了~”
卑弥呼已经骑上了由维尔薇研发的重装摩托,脸上满是跃跃欲试,双腿紧绷的肌肉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随摩托冲杀疆场。
飒意凛然。
尤其是卡在摩托侧方的大剑……好吧,确实酷爆了。
那通体漆黑的摩托格外富有朋克风,细节处的烫金处理与那乱人眼眶的表盘……
痕一阵眼红,他怎么不知道组织配备了这个大家伙?
“我可以开……”
“不可以。”
卑弥呼根本不等痕的话说完就严肃的拒绝了他。
“要么我带你,要么你跑着去。”
和她抢摩托?
不可能!
……
“服了吗?”
“我服你*!”
砰!
“服了吗?”
“我*你**!”
砰!
“服了吗?”
“……”
砰!
“*!”
砰!
砰砰砰!
一连串的敲击声自远由近,黄昏街的宁静致远也便到此戛然而止。
“现在,服了吗?”
顾铖单手揪起灰头土脸并且鼻青脸肿的男人,对方身上明显的狼藉都是来自他的拳印。
他站立着,手上握住千劫的脑袋,后者因为太过虚弱已经没办法完全用双腿撑起身体。
四周满是被巨力砸出的裂缝坑洞,而二人身上都带着伤痕与血污。
虽不至于鲜血淋漓,却也是触目惊心。
尤其是千劫……
很明显,在这场纷争中,他稳居下风。
反观顾铖,并没有千劫那般狼狈,但同样不好受。
他的牙齿碎了几颗,大概断了两根肋骨……
嘛,相对于千劫,顾铖的情况还算是轻松。
“窝……布胡!”
“油奔十儿浓四窝……”
千劫颤颤巍巍的伸出手,还想抵抗顾铖的压制,但很明显,已经疲惫而脱力的他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此刻,千劫连说话都没办法说清楚。
肿胀的脸庞与漏风的嘴都让他说话有些浑浑噩噩。
但,他还是倔强的想要打死顾铖或者被顾铖打死。
“……”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饶是顾铖也受不住这样高强度的对峙。
哪怕只是顽强如孩童,却也足够让他头痛起来。
说实话……
这么久的对峙,顾铖愣是将体内的暴动都全然发泄了出来,但还是未能将眼前的男人完全支配。
对方那种宁舍不弯的性格已经让顾铖升起了穆然敬佩之心。
“怪物……明明似累……”
千劫在听到顾铖对他的称呼时却是微微一笑。
不可否认,虽然他是被按着打的那位,但这种久违的肉搏竟也是让他少见的感到了由衷的舒坦。
“……”
“不,不兑。”
“辣股恶心的味道肖湿了。”
千劫又突然皱起了眉头……好吧,那张脸已经没办法分辨出他是否在皱眉了。
准确来说,千劫之所以和顾铖发起冲突,还是因为顾铖体内的那股崩坏能。
冰之律者成为第一遇难者的原因也正是就近原则,紧随其后才是不受控制的顾铖。
但经过这“短暂”的斗争,随着那股能量的完全融入,顾铖身上不再存在不受控制的能量波动,千劫也便察觉不到崩坏能的存在。
“……”
这一发现让千劫有一种吃了屎还说不出的感觉。
“你到底是谁?”
他充血的眼眸满是愤怒,好像自己被顾铖耍了一般。
“我叫顾铖,是一位科研人员。”
“当然,也是逐火之蛾的在职文员。”
顾铖察觉到了对方似是吃瘪的表情,总算是将心中的愤懑全然发泄了出来,在此刻露出了婉转的笑容。
打了一顿架,又泄了火,那股能量和体内的核心也真正成为了顾铖的力量……
最主要的还是孩子们。
顾铖可谓是一举多得。
他松开了握住千劫脑袋的手,随即扶着后者让他可以缓缓坐下。
后者也明白了顾铖这种给台阶的方式,坐着深呼吸缓缓调整起身上的伤口。
说实话……
在这一刻顾铖才真正确定对方不是普通人。
那种自愈能力……
如果不是对方体内并没有熟悉的崩坏能波动,如果不是对方体内存在着侵蚀的能量,他一定会千劫当成人性律者。
说实话,在不动用崩坏能的情况下,千劫可比冰之律者难缠的多。
起码……
千劫并不会使用那些劣质的冰。
“我可不认为那种穷秀才会有这样的武力……”
“真是够了,这个世界的怪物怎么这么多?”
千劫在一阵凝神沉思后开口说道。
也是同时,他身上的伤口竟是全部在恢复着,口齿也清晰许多。
也许是耗费的体力太过,本能全部恢复的千劫并没有彻底恢复过来。
他平躺在已经破碎的由石块搭接而成的台阶上,无神的双目似乎在回忆什么。
而顾铖也因为疲惫和某种顾虑并没有动用崩坏能来治疗身体。
以他的身体素质大概还能撑到痕他们过来……
然后把自己接到梅比乌斯那里疗伤。
“你是叫千劫,对吧?”
“你似乎不是普通的人?”
顾铖坐下身,在千劫旁边询问道。
“滚开,我还没有把你从必杀名单中排除。”
千劫翻了个白眼,随后侧过身,似乎真的不想搭理顾铖。
“你很神奇,之前的那个白毛怪物是冰之律者,在我们这里,律者暂时可是最高级别的危险,竟然被你手撕了……”
“他来自崩坏……也就是你口中的天灾亦或者是天外生物。”
顾铖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猜测你攻击我的原因是因为察觉到了我体内和那位律者一样的能量,对吧?”
“实不相瞒,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也算是律者。”
“只不过,我属于人类,和你一样,想要将崩坏驱逐出这个世界……”
顾铖似乎也是战后松懈下来的闲聊,有一茬没一茬的和千劫聊着天。
当然,是顾铖说,千劫听。
而逐火之蛾也没有想到,他们那些被化作高级保密的消息竟是在这时全部被顾铖讲给了外人听。
“够了,闭嘴,你好烦。”
千劫突然回身瞪向一直自说自话的顾铖。
“你似乎高看了自己?也太过自以为是?”
“你很了解我吗!”
千劫说着便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面部已经消肿,可那些受伤的痕迹还很是清晰。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也没有你所谓的任何领域或是关系的羁绊。”
“我之所以对抗天灾只是因为我愿意。”
他淡淡的扫了眼顾铖,但后者只是微笑着看向他,并没有千劫预料中的反应。
“……”
“唉,服了你了……”
在一阵小孩子气般的对视后,千劫终于再次败下阵来。
“我来自天外……那里和这里差不多,但我确定这是两个世界。”
“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千劫低下头缓缓说着,但似乎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想保护这里的人,对吗?”
“哪怕他们早已不在,你却仍然守护在这里。”
顾铖接过话题说道。
千劫没有回应,仍旧是低着头。
顾铖的笑容更加丰盛。
他已经发现了,对方对于崩坏的态度、出手的目的……
还有在他们初遇时,那些破损倒塌的石块上所暗藏的生锈的痕迹——那是曾经用以限制某种生物才会留下的捆绑的痕迹。
石柱、锁链、一个有些强过头的男人……
以及随处可见的崩坏。
顾铖似乎已经有了某种猜想。
“你真是个怪胎……”
在声声沉默中,千劫再次感慨起来。
随后他又叹息着倒了下去,躺在石块上注视着灰蒙蒙的天空。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眼眸并没有之前那般空洞。
“你会如何处理我?”
“我听过那个名为逐火之蛾的组织,哪怕是几年前他的口碑也不算好。”
他缓缓开口说道。
“感觉……会和你一样惹人厌恶。”
千劫最后补充了一句。
“那还真是抱歉呢~”
顾铖嘿嘿一笑,似乎并没有太过关注对方注重的地方。
至于说到如何安排对方的打算?
他认为梅比乌斯会给出不错的提议……
只不过,他还是在犹豫。
他担心逐火之蛾会整出什么幺蛾子,也怕梅比乌斯太过激动,失手把这个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除凯文外的又一个有意思的家伙。
“顾铖大哥?”
“你在这里吗?”
突兀的,也就是在顾铖思考的时候,科斯魔的声音居然从坑洞外传了出来。
对了,之所以说是坑洞……
是因为顾铖他们已经将这片区域像是打洞般打下移了几米。
让本就大致属于城市“盆地”的乡野小院落成为了众矢之的的陨石坑洞聚集地。
而小小的科斯魔还在这无数个坑洞中寻找着类似于顾铖的身影……
“……”
“对了,要不然你就在黄昏街养养伤?我一时也搞不清楚该如何安排你……你不会跑吧?”
听到科斯魔声音的顾铖突然有了个点子。
“你……”
“你是不是有点不把我当人看了?”
千劫眯了眯眼眸,感觉自己好像受到了侮辱?
跑?
不跑留着任人宰割?等你回来在打一顿?
不跑?
那不是禽兽不如的蠢货吗?
他只是说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没说自己不是人!
不过,看着顾铖那笃定而固执的笑容,千劫也只得暂且苟且。
毕竟……
这一架打完后,他可是真正体会到了对方“直率”的性格。
……
与此同时……
卑弥呼正穿着她的外骨骼装甲、骑着重装摩托挥舞着大剑,与单字、持双枪似乎在“孤军奋战”的痕游猎着崩坏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