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群听出他的意思，“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
    陈阳予放下茶杯，“子群，看来澄儿应该很爱你，你们直接和好了。你还不知道为什么澄儿当年要离开我们吧？我知道为什么……”
    两年前，陈阳予的母亲出国奔赴新生活，他去送机。父母在他刚上大学没多久，就离婚了，而他的母亲现今也遇到真正的爱人，打算定居国外，组建自己的小家庭。
    两人在机场一时无言，陈母欲言又止，最终开始问他：“阳予，你是不是还忘不了那个女孩？”
    陈阳予冷静道：“忘了。”
    “妈妈当年可能做了一件错事，冤枉了她。”陈母望着儿子的脸，有些歉意。
    陈阳予万年不变清冷的眼眸，突然有了一丝变化，现在好像打开了一个叫做‘真相’的东西，“什么，什么意思？”
    陈母望着在天空翱翔的飞机，喃喃道来当年的事情。
    “您，您对她说了这样的话？”陈阳予的心脏疼的厉害，眼眶不知何时起了雾气，说话的声音也带着缥缈之味。
    陈母面露愧疚之色，“我很怕，你跟妈妈一样遇到像你爸爸那样玩弄感情的人！我……我当时说的话最难听，也最重。
    这几年，你的心思，我也一直看在眼里，妈妈知道，你根本爱惨了她，也忘不掉她。
    这两年，我就拖了很多关系去打听那个女孩到底有没有跟纪家那位有什么关系。
    结果，确实是我们以偏概全去直接把帽子全扣在那个女孩身上。她是个好女孩……
    对不起，阳予。
    都是妈妈，害你跟她分开了那么多年。你，如果想找她，你可以……”
    陈阳予默默打断最后一句，喉结轻轻滚动，眼眸里布满浓的化不开的忧伤，语气却依旧如常，“妈，你的飞机该安检了，我一会有个产品汇报，我得先走了。”
    跟母亲苍皇告别之后，他背影落寞，脊背微弯，走路有些踉跄，面色苍白，眼底惨红一片，仿佛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中，看着格外消沉……
    在一辆灰色的路虎车上，仅有他自己一个人，哭得像个无措的孩子，显得孤寂又脆弱。
    “旺”，小圆的叫声，把两人思绪拉回，叶子群听的愣神，所有想说的话，梗在咽喉。还是陈阳予打破沉默，“它应该饿了，我去喂点狗粮。”
    叶子群胡乱抹了一把脸，双手撑在额间，试图消化这件让他不敢相信的事实。
    没一会陈阳予过来，还拿了两块鲜花饼，“尝尝，吃点甜的，心情会好些。”
    叶子群沉默了很久，神色空了一瞬，“你，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她，她本来！就！从小到大听了太多这种恶意的攻击！她，得多伤心。居然，连！我妈都有插一脚……难怪了，当年我妈说了一句‘孰轻孰重，你要能分清楚。’”所以，周司越才叫他，对她，别太生气。
    因为临时出任务，他根本没时间去找周司越，解开真相的谜团也就一直未打开。
    陈阳予嘴唇动了动，声线不稳，“我想告诉你的，可是这几年谁一提到她的名字，你就跟被点了炸药桶似的。更别说衍之那家伙了，阿夜比你还装，我跟谁去说。”
    “我，我……”叶子群仍然感觉心头一阵阵绞痛，如果不是她发现了那些书，看到他的心里话，他们可能还会就此继续错过。
    或者，更糟，她又跑到他找不到的地方。
    差一点，又要失去她了。
    陈阳予叹了口气，苦涩笑意不达眼底，“我没脸面对她，我甚至，不敢问，她这几年是怎么过得，她离开的时候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她……会不会因为这些话难过，她哭的时候有没有人给她擦眼泪……
    她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其实比谁都脆弱。
    我明明只是喜欢她，所以她提什么参加综艺，我肯定不会拒绝。我没想过我的喜欢会给她带来这样的伤害，而伤害来源还是我亲生母亲。
    替我好好照顾她，别跟她提起我了，有你跟衍之保护她，我也放心了。我还有个视频会议先忙一会，晚上带你去吃个特色菜，你自己招呼自己。”
    叶子群点了点头，睫毛还有些湿意，所有情绪压抑在心头，手机震动好久都没感觉，打开一看是肖一澄给他打了个视频。
    他先去卫生间冲了把脸，一来一回做了深呼吸，才回拨过去。
    她甜甜软软的声音响起：“子群~你是不是在忙呀？我有没有打扰到你？”
    “……没有，手机在充电没听到，怎么了？”他扯了抹浅笑，随意扯了抹谎话。
    “就是，就是……”她的声音有些纠结，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嗯？小猫咪什么时候还学会卖关子了？”
    “她把我收了，跟你汇报一声。”慕恺翊看不过去，夺了手机，声音带了些炫耀之味。
    叶子群看着慕恺翊那张脸一愣，随后又觉得搞笑，“这不，我老大嘛，不是说对我们澄儿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嘛？是不是从高中那时候就开始有了，还不承认。”
    慕恺翊面不改色，“谁没做过打脸的事情。”
    肖一澄拿回手机，推开某只，“你走开，我跟子群说会话。”
    慕恺翊凑过去低声道：“亲我一口，我就走，快点。”
    肖一澄脸有些泛红，看他赖赖的模样，保不齐会真不肯走，把手机拿旁边了些，亲了一口。
    慕恺翊用力回吻回去，看着红唇有些微肿，这才满意离开。
    叶子群翻白眼，等了几秒，催促道：“澄儿，我还在呢。”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我有些话想跟你说。”肖一澄想到就差叶子群还没坦白了，她昨天晚上跟慕恺翊温存的时候，已经把事情也从头交代了一遍。
    叶子群明白她要说什么，“明天傍晚。”
    肖一澄眼眉弯弯，“那我去接你好不好？”
    叶子群在屏幕上点了点她的脸，“好啊，想我了吗？”
    “我想你了呀，很想很想~你有没有打喷嚏呀~”她的这一句话，被正好回来取东西的陈阳予听见。
    他脚步停在原地，推门的手垂了下来，尝试用心录下，假装是她对自己说的话。
    叶子群哄着她，“好乖哦，再说一遍嘛~”
    “才不要。”肖一澄轻轻哼了一声，傲娇拒绝。
    “坏猫猫，你这样逗主人真的好吗？”叶子群故作不满。
    肖一澄略了一声，“你好恶劣，我要吃好吃的。”
    “鲜花饼？你吃吗？”叶子群想到刚刚陈阳予拿来的鲜花饼，展示给她瞧。
    “你在滇城？可以啊~”
    “嗯，这几天去了好几个城市。”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才依依不舍挂了电话。
    叶子群随手把鲜花饼放回茶桌上，无意间瞥到堆放在一旁的画稿上，好像是漫画故事。
    骤然瞪大双眼，这，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