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映春还是没转过弯来,刘婧雪提醒道,“你说如果他们两个穿的不是时下流行的海魂衫、工装裤,手上没有戴手表,穿得又是破破烂烂的,你觉得那女的还会缠上他们吗?”
想想吴如花到了这里后,不停地打听他们的家庭情况,不时羡慕地看向他们的手表、皮鞋,还对自己不时地说着酸话,张映春摇了摇头,“应该不会。”
“那你说她到底是看上了他们的人,还是看上了他们的条件呢?”,刘婧雪追问。
张映春想想自己的那些女同学,这下她十分肯定地道,“看上他们的条件了。”
“她刚才不停抱怨,说家里对她不好,明明哥哥也满足下乡的条件,却给她报了名。
她妈甚至为了不让她哥下乡,还把自己的工作让她哥给顶了。
政府给的下乡补贴也被家里昩下了,以后也不会补贴她。”
张映春哼了一声,“她怕是想着若是将他们发展成为自己的对象,有他们帮衬,以后在乡下的日子会好过不好。
看刚才她那眼神,估计还没放弃这个打算了。”
同情地看了对面二人一眼,“以后你们二人有得烦了。”
对面二人苦笑一声。
张映春吐了吐舌,对于自己戳人痛处有些不好意思,“哎呀,你们也不用担心,既然知道她的打算了,以后离她远点,防备些便是。”
刘婧雪摇了摇头,到底是娇养出来的姑娘,连人心险恶都不知道。
“你觉得他们两个只要离她远点,防备着些就没有问题了?”,刘婧雪反问道。
“对呀,要不然怎么办,人家不喜欢她,难不成她还强赖上不成,还要不要脸面了。”,张映春有些不解。
“你觉得以她刚才的所作所为,像是要脸面的人吗?”
张映春想了一会,摇了摇头。
“如果她下了乡,无法挣足够的粮食养活自己,家里又不能补贴她,为了活命,你觉得她什么事情作不出来。
要不就是想办法嫁给村里条件好,能帮她干活,能养活她的村民,要不就是想办法嫁给条件好的知青。
村民和知青,你觉得她会选谁。”
张映春脱口而出,“那肯定是知青呀,嫁给村民可就没有回城的希望了。
再说了,看她刚才挑人的眼光,村民她可看不上。”
刘婧雪看看周围,现在火车已经开动,那哐当哐当的声音,直震人耳膜,旁边座位上的人说话,根本听不到。
刘婧雪身子往前倾了倾,用只有在座的几人听到的声音问,“你说若是那人一定要嫁给你们,最有效、最快的办法是什么。”
三人开始思考起来,不一会儿,张平安先开口回答,“设个局,让别人看到我们跟她衣衫不整地待在一起,甚至是捉奸有床。
这样一来,为了不被人说乱搞男女关系,送去劳改农场或是下放,怕是只能娶了她。”
刘婧雪赞许了看了他一眼,“看来你脑子还不太笨。”
“女人对付男人能用到这个办法,那男人对付女人,那就更容易了。
毕竟这年代对女子名声的看重可远超男子,若是传出一点桃色新闻什么的,基本上这辈子就毁了。”
转头看向张映春,“你那邻居姐姐,恐怕就是被人算计坏了名声,为了自保,不得不嫁给坏她名声的那人了。
这种事情怕是下乡知青不少人都会碰上,不过出事最多的应该是女知青。”
张映春心中发寒,脸上一片苍白,“那些人为什么要算计她。”
这话不用刘婧雪回答,张平安替她回答了,“还能为了什么,不也跟吴如花一样,看上你那邻居姐姐家的条件了。
不用下地干活,吃得好穿得好,还出手大方。
月月有人寄钱寄票寄东西,只要将人娶回家里,不就是迎回了一尊金娃娃。”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刘婧雪干脆将这层窗户纸给捅破,“别说你那邻居姐姐了,你自己也很危险。
你嘴上没个把门。我和你不过第一次见面,认识不过几分钟,你就将家底都透露给我了。
什么家里不用你干活养活自己,什么月月有补贴。
你这个样子去了乡下,不说村里人当你是香饽饽,就算是家里条件不好的知青,也会盯上你。”
“女知青的话,想着跟你搞好关系,从你指缝间露出些东西,让她们的生活也能好些。
不过若是有嫉妒心重的,想着凭什么你的命要比她好这么多,想将你拖下地狱,毁了你,让你过得连她都不如。
而心术不正的男知青,就是想算计你喜欢上她,心甘情愿地补贴他。甚至是嫁给他。
别以为他是真看上你了,若是来个条件比你更好的,下一秒他就会甩了你。让你失心失财又失身。”
刘婧雪看了她一眼,“这些事情,你下乡前你爸妈难道就没跟你说过?
你这样一只小白兔去乡下,他们就放得下心。”
张映春回想了下父母跟她说过的话,“他们跟我说去了乡下,财不露白,跟任何人都不要交心,要防着些。
不要穷大方,不要落单,不要单独跟异性在一起。
还说了许许多多,乱七八糟一大堆,我都记不清了。”
得,看来是叮嘱了,不过这人明显就没往心里去。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自己不是她爸妈,这些话说一次就够了,说多了别人也不爱听。说不定跟她父母叮嘱她的话一样,抛之脑后。
“如果你不想落到跟你邻居姐姐的下场,一辈子就这样困在乡下,我刚才说的话,你仔细琢磨琢磨。
别又和你父母叮嘱的那些一样,抛诸脑后。”,刘婧雪再次嘱咐了下张映春。
刘婧雪对对面二人道,“你们两个也是,若不想被人算计,最好小心着些。”
对面表兄弟二人相视一眼,“谢过刘知青的提醒了,我们以后一定会小心的。”
见二人道谢,回过神来的张映春也连忙跟着道谢。
“都是同一个地方下乡的知青,火车上能坐在一起,也算是有些缘份。
我也不想你们以后落入那等境地,略微提醒了几句,道谢就不必了。
你们不怪我交淡言深,说话太过直接就行。”
陈国庆苦笑一声,“这怎能怪你呢,若不是你将现实摆在我们面前,我们恐怕真躲不掉那些算计。
现在知道了这些,虽然很残酷,但至少我们也就有了防备。”
其它二人也纷纷点点赞同陈国庆的话。
见几人都不是极品之人,刘婧雪也就没后悔自己刚才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