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杭并不知道death在偷偷吐槽自己难懂，他正研究自己是坐客机去，还是乘坐私人航线。
最后他还是决定正常买票，到国内后如果需要中转，再考虑私人航线。
头等舱的票还算好买，时杭当天下午就到华夏了。
时杭这次的行程只有卡巴拉内部的人知道，前来接机的人更是只有丹粟一人。
丹粟身形高挑，五官柔和，一头棕红色长发，发尾带着一点自然卷。
以他们的五感，自然是不需要举着牌子找人的。时杭一出机场就瞧见了穿着身黑色练功服的丹粟。
她戴了副时尚款红色墨镜，看见时杭两手空空的走来，不由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要体验一下助理的职责呢？”
「丹粟小姐，请不要抢我的工作」death认真的说道「我才是卡巴拉的助理」
时杭看了两眼她脸上的墨镜，心说要不然在这里买了墨镜当礼物送算了。
还是“外国货”呢。
“还没有找到吗？”以他们的关系完全不需要寒暄，时杭干脆直接问了。
“如果找到了，就不用麻烦您来了。”丹粟摇摇头，“death说您玩得很开心。”
如非必要，她也不是很愿意打扰时杭。
开心吗？
时杭想了想，前段时间好像确实挺放松的，不过主要还是因为不需要他费心。
“走吧，先去基地看看。”
早点搞定，他也在周围逛一逛。
*
京市的模样似乎和他记忆里没有太多差别。
当然了，一两百年前的记忆，也没有那么准确。更何况他也没怎么逛过。
一开始是忙，后来是没那个心思。
不过标志性建筑确实是没有区别。
卡巴拉的华夏基地在三环附近，和精神原液收集仪在同一个位置，几乎就在某两所国内知名高校附近。
准确一点说，只隔了一条街。
选址在这里，主要是因为这附近的安保力度比较强。
结果还是被人钻了空子。
时间已经不早，平时这个时间卡巴拉研究所已经有人下班。但这一次华夏安全部的负责人，以及研究基地的负责人都还在研究基地里。
整个研究所的人，包括后勤，没有一个人离开基地。
丹粟打开驾驶位的车门，先一步为时杭打开了车门。
就这一会儿的时间，她身上宽松的黑色练功服已经换成了衬衫西裤——这依旧是death「数据改写」的功劳。
时杭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想在“外人”面前装一下而已，不是什么值得深究的事情。
华夏安全部负责与卡巴拉对接的人员是个长相很严肃的中年男人，比时杭高出快半个头。
丹粟侧过一步，为时杭介绍：
“这位是王立德，王先生。是最近五年间与卡巴拉m-ts管理办华夏分部对接的负责人。”
说完，她又转向王立德：“王先生，这是我们卡巴拉的管理人，拉结尔。”
“久仰，”王立德上前一步，同时杭握手，“拉结尔先生，欢迎你来到京市。”
“叫我时杭就好。”时杭笑了笑，毕竟「拉结尔」可是有两个，“时间紧迫，我们还是先做正事。”
很显然，王立德没有想过，眼前这位拉结尔先生会有一个这样“正常”的中文名。
完全不像是外国人给自己起的。
不过现在也不是研究这些的时候。
丹粟在前方为二人带路，王立德与时杭并肩而行。
“丢失的原液完全找不到踪迹。”王立德的声音不高，但足够让时杭听清，“这很奇怪。”
「天网」最早的试点城市之一就在京市。
连天网都揪不出来的可疑人士……想到这里，王立德的神情更严肃了几分。
“放轻松，”时杭倒是很随意，“或许是我们想差了也说不定？”
“不知时先生有何高见？”
时杭放慢了脚步，仰起头，看向走廊的监控。
“如果一样东西在原地凭空消失，既找不到丢失的路径，也想不出隐藏的手段……那它最有可能在哪？”
在前方带路的丹粟停下了脚步。
“boss，您的意思是？”
时杭转向王立德：“我要报警，希望你们批一下搜查令，越快越好。”
这时王立德也意识到了时杭这话的意思。
——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个可能性。
不过，这位拉结尔先生……还真是入乡随俗。
得到消息的王立德立刻打电话和兄弟部门沟通去了。丹粟也在时杭的示意下报案，用的理由就是丢失了重要的研究物品。
末了，时杭看向丹粟：
“以你的名义把所有员工都喊到会议室来。”时杭的嘴角勾起一个看似温和的弧度，语气没什么变化，“让我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
“好的。”丹粟应下，转身给研究所的办公室打电话。
会议室的自动门在death的操控下，无声无息的左右滑开。
时杭朝着王立德点头示意，率先走到上首的转椅上坐下。
在场上唯一“外人”的注视下，他曲起手肘，支在扶手上，手掌自然垂落在身前，十指交叉，整个人放松的向后靠在椅背上，闭目做沉思状。
——不想说话。
虽然动作很装十三，气场很稳重，但时杭真的只是不想说话。
累倒不累，他就是不想干活。
而王立德也没有没话找话的想法，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仔细回忆自己看过的资料。
「boss」
death也压低了音量：
「检测到您的心率下降、呼吸频率降低，请不要在这里睡着」
时杭：……行吧行吧。
好想打呵欠，好想把尾巴露出来。
想晒太阳，不想工作。
他缓缓睁开眼睛，借着调整转椅角度的遮掩，悄悄打了个呵欠。
动作熟练，一看就知道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老板，人都到齐了。”
感应门滑开，丹粟走了进来，低声提醒。
时杭把眼睛闭上，扬了扬下巴：“都进来吧。”
门外那窸窸窣窣的交谈声也在这时停了下来，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和穿着深灰色工装的后勤都陆续走了进来。
这些人也应该是第一次见到拉结尔本人。
会议室很大，坐下这些人实在绰绰有余。
随着这些人陆续入座，时杭才缓缓抬起眼睛，漫不经心的视线扫过在座的所有人。
“诸位，”他的嗓音还带着些少年的清亮，在放慢语气时，却像是海洋般悠远，“初次见面，我是拉结尔。”
他一开口，原本还有些喧哗的会议室，立刻安静到落针可闻。
“你们的顶头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