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曲江听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瞪大眼睛看着林平杰。
    宋雁平往前走了一步，问道：“怎么回事儿，林队长！”
    林平杰“哎呀”了一声，狠狠地踢了曲江一脚。
    曲江抱头痛哭起来。
    “我们李局长让我赶紧归队，说西川市禁毒大队今天早晨五点左右抓了一个毒贩，他们进行了突审后得知了供货人员的信息，又紧急对供货人员组织了抓捕，他们通过‘加工’，从这个供货人员口中得知了毒品的来源和大致渠道是来自一个京海市人。”
    “现在西川市禁毒大队正在往我们京海市赶，李局长没有告诉我行动的具体内容和抓捕对象，只是说西川市禁毒大队要求我们京海市公安局刑侦和禁毒联合执法，没有别人，可能是抓你！”
    林平杰一边说，一边指着曲江。
    宋雁平问他：“‘加工’是什么意思？”
    林平杰说：“让他遭罪呗，总之就是用各种方法撬开他的嘴让他招供！”
    曲江一个骨碌跪起来，爬到林平杰的腿边。
    他抱着林平杰的腿，哀求道：“求求你了，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
    “这次我跟宋雁平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我也救不了你！”林平杰回道。
    宋雁平急的在原地直打转，他抬起头，眯了眯眼，对林平杰说：“林队长，让曲大哥去大南庄港码头，我问问家里还有没有船，找船把他送出去！”
    林平杰没有说话。
    他甩开了曲江的手，走到天台边上。
    宋雁平看到林平杰不说话，猜测他也是默许了，于是赶紧掏出手机打给了涛涛。
    “喂，涛涛，家里有没有船？”
    “船？没有了，都出海了！怎么了，哥？”
    宋雁平叹了口气，骂道：“操！涛涛，上次你跟我闲聊的时候提起过，你认识一个搞偷渡的蛇头，还记得吗？”
    “记得啊！”
    “你现在能不能联系上他，我想让他帮我把一个人送出去，越快越好！”
    “好，平哥，我这就给你问！”
    宋雁平看着林平杰，说：“船都不在家，我让涛涛去帮我联系一个蛇头了，看看能不能把他送出去！”
    曲江瘫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突然，他开口说道：“宋老弟！我不能出去，我出去了我老婆孩子怎么办？！”
    林平杰走上前去“啪”的一巴掌打在曲江的头上。
    “都他妈的什么时候了，还惦记你的老婆孩子！？你现在先跑路，对你对我们都好！”
    宋雁平咬着牙，说道：“的确是，曲大哥，你老婆孩子你就先别管了，我们帮你照顾就行，你先出去躲着吧，就你这次带了这么多毒品，一旦抓起来真的就枪毙了！”
    “可是……唉！”
    “别他妈可是了！你快闭嘴吧！”林平杰骂道。
    原本晴朗的天空，逐渐开始慢慢地阴暗了下来，空气中充满了潮湿的气息，刚才温和的暖风也变得湿凉。
    乌云左一块右一块的堆叠起来，连成一大片后遮盖了整个天空，像是马上就要降下一场大雨。
    宋雁平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喂，涛涛，联系上了吗？”
    “平哥，联系不上，电话一直打不通！”
    “我操……好，我知道了！”
    宋雁平挂了电话，对林平杰摇摇头，说：“我的弟兄说联系不上那个蛇头，水路是行不通了，怎么办？”
    林平杰这可犯了难，刚才还有一丝希望，现在希望又石沉大海。
    想了想，林平杰说：“曲江，你的上家知不知道你的全部身份信息？”
    “他只知道我姓曲，其他的不知道。”
    林平杰略微思忖，又说道：“不对，你们之间有电话！警方根据电话也会查到你！”
    曲江说：“我跟他之间一直用的卫星电话，这个电话是我在马来西亚办的，用的不是我个人的信息。”
    林平杰思考了一下，对宋雁平说：“那也不行，如果刑侦这边让他的上家对曲江进行画像的话，他还是跑不掉！”
    林平杰一说完，三个人再次沉默了下来。
    宋雁平长叹一口气，他看了一眼曲江，又跟林平杰对视了一眼，随即脸色一沉。
    他走到曲江身边蹲下，轻轻地说：“曲大哥，这样下去，警方迟早会查到你头上，你没有别的选择了……”
    曲江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宋雁平，问道：“你什么意思？”
    宋雁平站起身，来到林平杰身边，对曲江说：“曲大哥，你别说我跟林队长不仗义，不是我们不想帮你，而是这件事我们根本帮不了你！”
    顿了顿，宋雁平继续说道：“50公斤！那可是50公斤！是天大的案子！就算是京海市公安局督办，我跟林队长也帮不了你，何况是西川市公安局要下来联合执法？”
    曲江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到宋雁平和林平杰面前。
    他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死？”
    “这样对我和林队长，对你的老婆孩子都好！”宋雁平回道。
    曲江猛地浑身上下一震，指尖酥酥地发麻，背后冒出了一阵冷汗。
    宋雁平拍了拍曲江的胳膊。
    “曲大哥，你这一条命牵扯了好几个人，你现在无处可逃，毕竟是你害了我们，当然，我们也不是坐视不管，不过……死无对证是最好的结果！”
    林平杰绕过他们两个，来到了天台边。
    曲江的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心中唯一的希望也化为灰烬。
    “你们再想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曲江抓着宋雁平的胳膊哀求着。
    宋雁平把曲江的手拿开，说：“曲大哥，我跟林队长现在是回天乏术，能帮你想的办法都想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林平杰，林平杰只是背对着他们也不说话。
    宋雁平继续说道：“嫂子跟孩子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跟林队长以后帮你把孩子抚养到结婚生子，你给我们的那些钱，过后我会给嫂子送去，而且以后每年我都会给嫂子一笔钱。”
    曲江听完，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林平杰身边。
    他呆呆地看着林平杰，问他：“林平杰，你告诉我，难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林平杰别过头去叹了口气，没有回答曲江的话。
    曲江心乱如麻，他感到自己被绝望紧紧束缚，无法呼吸，无法挣扎，只能静静地等待命运的审判，接受即将到来的终结。
    林平杰转过身，拍了一下宋雁平的后背，低声说：“我得赶紧归队了！”
    说完，林平杰不再去看曲江，而是径自走向天台入口的门。
    宋雁平看着曲江空洞的眼神，说道：“曲大哥，你‘走了’，对谁都好，否则……对谁都不好！我下去送送他，你自己在这儿好好想想吧！”
    说完，宋雁平追上林平杰，两个人乘坐电梯一起下了楼。
    宋雁平和林平杰走出楼道，来到停车位上。
    林平杰拉开车门，轻声对宋雁平说：“曲江这次捅了这么大的娄子，把我们两个害惨了！尤其是你，你难逃其咎！你得提前准备准备，如果他自己不舍得‘走’……你就想办法找人送他一程！”
    宋雁平看着林平杰，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
    他慢慢地拿出手机，说：“那……我这就联系小波，让他们准备准备……”
    “嘭！”
    话音刚落，他们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跌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