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海俊一时间犯了难。
他问蒋燕:“那这个事情你说怎么办?”
蒋燕说:“当然是把他留在庭岛一看,然后在庭岛审理,但是目前来看,莫士元有最大的决定权,我们没法插手。”
聂海俊想了想,说道:“实不相瞒,我联系过中央组织部的人,这个莫士元很难搞,软硬不吃,而且你知道的,这个事情我们也不能说太多话,否则都得牵扯进去。”
蒋燕“嗯”了一声,回道:“我懂,我们目前没有别的办法,不过……”
“不过什么?你是有办法的吧?”
蒋燕思索片刻,说:“得通过关系把这个事情告诉宋雁平。”
聂海俊问道:“告诉他又有什么用?告诉他,他也改变不了这个事情啊!”
蒋燕说:“聂司令,只要把这个事情告诉宋雁平,告诉他想尽一切办法留在庭岛市就行。”
“可是……这句话谁能给他去传达?现在这个时候太特殊了!”
聂海俊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因为宋雁平的案子是由中央直接督导查办的,现在这个特殊时期,谁敢露头就会连坐。
两个人在电话中都沉默了起来。
终于,聂海俊说道:“这样吧,我去让我的关系人捎话进去给他,但是我不敢保证一定成功,还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答应这个事儿。”
蒋燕想了想,说:“好,聂司令,您先问吧,实在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行!有什么事我们保持联系!”
“好的,聂司令!”
挂断电话,聂海俊开始考虑要不要通过自己的关系来给宋雁平捎话。
第二天一大早,聂海俊给杨建业打去了电话。
他将蒋燕告诉他宋雁平准备异地关押和异地审理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告诉了杨建业。
“杨主任,这个事情你得帮忙想办法,让你的关系人把消息传达给宋雁平。”
杨建业没有一口答应下来,是因为他哥作为市委书记,身份同样非常敏感。
这个时候如果让他出面,难免会给自己惹祸上身。
“聂大哥,你容我考虑考虑吧!”
聂海俊也不想为难杨建业,只能说大家再想想办法。
挂了电话,聂海俊顿时左右为难。
毕竟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谁都不愿意冒这个险,无论这个事情到最后有没有一个满意的结果。
宋雁平的事情就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在聂海俊和杨建业之间来回扔了两下,聂海俊只能将电话打给了远在图卢兹的辛洪川。
聂海俊把蒋燕告诉他的事情告诉辛洪川后,辛洪川顿时有些着急了。
“聂大哥,这个事情很严重,如果雁平真的被异地关押和异地审理,那么真的就没有人能帮的上他了!”
聂海俊叹了口气,回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是,这个事情我们怎么告诉他?给他捎话是有很大风险的!”
辛洪川思索片刻后,说:“算了,你们都不方便,我懂,我试试吧!”
聂海俊说:“好,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嗯,知道了!”
挂了电话,旁边的梁晓问他:“大哥,这个事儿得找东山省监狱管理局的人吧?”
辛洪川点了点头,转而又骂道:“这帮鸟人没一个能指望得上的,操!”
梁晓难得见到辛洪川骂人,心想他这是真的生气了。
辛洪川在屋里来回踱步。
思考良久,他说:“我打电话试试吧,没别的办法了,一定不能让雁平转移到外地去!”
几经周转,辛洪川通过东山省监狱管理局的一个老相识,打听到了庭岛一看,曾经带过他的张开金管教的电话。
辛洪川跟张开金叙了叙旧,才得知他已经退休十年了。
而张开金也猜到他大概是有什么事情要找他帮忙。
张开金索性开门见山地问道:“洪川,你有什么事情你就说,能帮的上的我会帮忙。”
辛洪川说:“张哥,以前在庭岛一看我就是被异地关押的,不过幸好有你,否则我得吃不少的亏。”
“不过你现在也退休了,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想这个口跟你说……”
张开金“嗯”了一声,说:“没事儿,你说吧!虽然我退了,庭岛一看还有不少我的徒弟。”
辛洪川说:“张哥,你还记得当时我在押的时候,有一个叫宋雁平的小伙子吧?”
张开金想了想,说:“有印象……哦!想起来了,那个因为绑架案进去的宋雁平,对吧?”
“对对对,就是他!他又进去了……”
张开金本来想说一句“狗改不了吃屎”,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因为什么事儿啊?”
辛洪川回道:“故意伤害。”
“严重吗?”
辛洪川没有说涉黑,是因为他也害怕张开金不敢给他办这个事情,所以只能说是故意伤害。
“不严重,就是挺麻烦的,目前关在二区,说是要延长审查,可能这几天就要异地关押和审理了,大家都在给他想办法,我又在国外,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张开金在看守所待了二十多年,辛洪川说完,他当即就觉得不对劲,一看就不是什么小事儿。
“洪川,你跟我说实话,他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儿,要是单纯的故意伤害,怎么还要异地关押审理?”
辛洪川一看,这是纸包不住火了,干脆实话实说。
“上面下来查他,说是涉黑涉恶,牵扯到几起故意伤害案,但是他死活不松口,这才准备异地关押和审理。”
张开金一听是涉黑涉恶,脑子里那根弦儿瞬间绷紧了。
“洪川,你不在国内不知道,今年我们国家这个扫黑除恶的力度很大,他又顶风作案……这个事儿,有难度啊!”
辛洪川听张开金的话没有一口拒绝,顿时觉得这个事儿有戏。
“张哥,求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他做错了事儿,该承担的一定要承担,但是这个异地关押等于把他往死路上送啊!”
“张哥,我也五十岁的人了,我这辈子真的没求过人,还就求你了,麻烦你想想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