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夫人点头笑道:“既是天家如此感兴趣,不如咱们也凑一趣吧。”
说着,就转头吩咐身后的丫鬟道:“你待会儿也去帮我下一注,就押环哥儿高中头名。”
屋里笑声迭起,镇国公夫人等都笑道:“若是如此,不如我们也跟着母亲下一注吧。”
贾环听了哭笑不得,心想自己究竟摊上的是什么事儿。
兰夫人却在一旁盘算着,回去之后势必叫人出去押上一大注,助环儿高中头名的赌点傲视群雄。
若是贾环知道自己老娘有这种想法,必定摇头轻叹,却也不知道自家高中头名在赌桌上于他究竟有什么好处,又不是在榜单上。
此次兰夫人前来,自家还带了不少表礼,当然也多亏了贾母的提点,单只镇国公夫人名下就生有两子一女,其女早已选进宫做皇后去了,大儿已做了镇国公世子,等着镇国公退休自家上岗呢,之前已由父母做主,娶了户部尚书许廉家的嫡女许清然做世子夫人,一年前一举得男,镇国公府为此还大肆庆祝过,镇国公其余的妾室就更别提了,也生下孩子不少,还有老镇国公的其他子女诞下的子女又更多了,此番前来,兰夫人也是做足了准备工作,还提点着探春和贾环,毕竟呆会儿见面她们若是和那些贵女贵子交接,也不免互赠什么。
李老夫人招呼一声,堂上款款走来一众男女,男者俊秀神逸,女者顾盼神飞,都落落大方的和兰夫人行礼问好,探春和贾环听着李老夫人的介绍,自在那里等着,长者就赶紧行礼问安,幼者等着行礼后就紧着扶起来。
兰夫人那里倒是热闹的紧,每见一个人问安过后,就忙忙的吩咐身后的晴雯、杏果将表礼奉上,李老夫人也不说什么,只在那里微笑点头示意。
说笑正热闹呢,就见有人来报,说是诚亲王带着大皇子过来了。
兰夫人一听就想带着贾探春和贾环躲走,被李老夫人笑着按住了。
李老夫人看了贾环一眼,笑道:“也不知从哪里来的耳报神,竟让远哥儿如此精通咱们府内的事情。”
镇国公夫人在一旁呐呐笑着,还能有谁,还不是自家那个遭瘟的相公。
贾环听闻这话,心想莫不是那大皇子是找他来的么,倒是让他惊讶不已,本以为只是赏赐完事,想不到那远哥儿对他倒是念念不忘的很,难不成他有成为皇子玩伴的可能么。
正在那里胡思乱想,外面已走进一个小厮,冲李老夫人行礼笑道:“镇国公请环公子出去见客呢。”
李老夫人笑道:“知道了,就知道是他在捣鬼。”
遂转头和贾环和蔼的笑着说道:“好孩子你且去坐坐,一会儿再来见我。”
贾环听了哪敢不从,行了礼忙忙的就赶去见大皇子并诚亲王了。
一进书房,就见一个不明物体飞也似的扑了上来,贾环定睛一看,原来是大皇子朱唯远,现正紧紧搂着他,似有万千语言哽在心头。
诚亲王大笑:“好了,我可交割完毕了,你是不知道这远哥儿成日缠着我,只想出来见你一面,是我再三的说只怕你要科举,不要误了你的事,方消停几日,若不然,早就来找你了,哪里等到今日。”
镇国公也在一旁笑着,不知这贾环交了什么运道,就是自家常和大皇子打交道,也没见他像现在这般亲近贾环,大概就是缘分吧。
贾环冲两位权臣笑了笑,低头只在那里柔声问道:“你这两日在宫里如何,说话好些了么?”
远哥儿笑着答道:“我已是好些了,只是在宫里惦念着哥哥。”
此话一出,倒是让诚亲王惊了一惊,感慨道:“哎呀,远哥儿在宫里虽说现在已是讲话了,还是讲的不多些,成句的也不怎么有,怎么见了你反倒说了好些。”
说着,就与镇国公互视了一眼,只怕这远哥儿将来就要和贾环多多来往了。
贾环领着远哥儿坐到座位上,远哥儿见他不坐,也紧紧拽着他,要他挨着坐下。
贾环哪里敢,只是温声说自己不累,镇国公忙说道:“快坐下,自家亲戚且在这里推让什么呢。”
贾环无奈,只得告了罪坐下自和远哥儿说了起来。
见两个人终是小孩子家话,自家在那里坐着终是不好,诚亲王和镇国公也起了身,和两人说过就此离去,见时日较多,镇国公陪着诚亲王去府里的花园子走走。
一进花园,只见佳木茏葱,奇花熌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
远远望去,桥上有一个小亭子,那亭子上正有一个女子闲坐在那里观赏着景色。
诚亲王笑道:“不知是府上哪位家眷,我若过去,只怕是我越矩了,不如就此转头吧。”
镇国公笑着以手示意,正扶着诚亲王往另一边转头,就见那女子款款转过脸来,一双明眸秋水般的望向这里,诚亲王不等转头,见那女子竟似呆住了,只在那里喃喃自语道:“麒麟儿,我的麒麟儿何时回转的。”
镇国公一听,呆望过去,哪里还有女子的身影,显见得是见有外男,慌忙之下跑走了。
诚亲王呆了一呆,紧跟着就要上前拉住:“麒麟儿,等上我一等。”
镇国公顿了顿脚,赶紧抬起脚来,跟着诚亲王过去,待到了亭子里,哪里还有那女子的身影,四下里望去也不见踪迹,诚亲王只是焦急,在那里顿足大叫道:“这可怎么办,我的麒麟儿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无缘无故的走,她此番前来势必要和我说些什么,如今却到哪里找她?”
镇国公瞪眼站在那里,心想大白天可是出了鬼了么,现去哪里给诚亲王找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