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昭,你哑巴了,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听没听见?”
“我告诉你,我说这些都是为你好,你可别不识好歹……啊!”
巴拉巴拉了一大串的顾大宝,话还没说完,人就呈一道抛物线飞了出去。
“碰!”肥硕笨重的身体重重的砸在地上,震起了满天尘灰。
裴知珩负手站在马车上,脸色阴沉的看着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顾大宝,眼中杀意浓烈,毫不掩饰。
“哪来的阿猫阿狗,滚!”
“咳咳——”
身形笨拙的顾大宝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吐掉嘴里的血水,面色不善的瞪着裴知珩。
“你又是谁?我和顾昭昭那个赔钱货说话,干你何事?”
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的他,突然面色一变。
阴沉着脸道:“就是你这个小白脸儿把顾昭昭那个赔钱货拐走的?”
“既然不会说话,那舌头就别要了吧。”
裴知珩说着直接施展轻功飞到顾大宝面前,掐着他的下颚,语声森寒,让人不寒而栗。
被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惊住,汗流浃背的顾大宝瞬间蔫儿了。
“大侠饶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有话咱们好好说啊!”
“嗬!”裴知珩冷笑:“你算个什么东西。”
裴知珩扬手对着他的胖脸啪啪就是一顿胖揍。
直把他揍的鼻青脸肿,哭爹喊娘的才犹如丢破布一般将他丢了出去。
踱步走到他面前,抬脚踩上他的小腹,暗暗运用内力碾压了几下。
“从你们将她卖掉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和你们顾家没有任何关系了,她现在是我的妻子,是裴顾氏,明白吗?以后,见着她,最好绕道走,不然,我弄死你!”
顾大宝作为家中唯一的男孩,已经被宠坏了,养歪了。
在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出门在外,干了坏事儿也有爹娘追着给他擦屁股兜底,何时见过这种场面。
被裴知珩一番毫不手软的修理后,欺软怕硬的他直接给吓尿了。
裴知珩:“……”
蹙眉看了眼地上的一滩水渍,他眼中满是嫌弃。
就这?
欺软怕硬的东西,也就这么点能耐了。
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晦气!
“再说一遍,以后,不准再来打扰她,不然,后果自负!”
冷冷的丢下一句,裴知珩再次踹了他一脚,确定没个十天半月,他是下不来床,才扔下一两银子的汤药费转身离开。
五脏六腑都快散架了的顾大宝,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眯着眼睛看着裴知珩离开的背影,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直到见着他乘坐的马车远去,他才忍着疼痛艰难的坐起身。
捡起地上的一两银子,狠狠的啐了口血水。
“小白脸儿,你给我等着!”
咬牙吐出一句话,他捂着肚子,佝偻着身体,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猪头脸,一瘸一拐的走进铺子,用裴知珩扔下的一两银子雇了辆马车回家。
顾宅坐落在西大街,是一座三进的宅院。
顾昭昭(原身)的父亲顾恒是个大夫,在西大街开了间药房,生意还不错,虽不是大富之家,但家里也不缺银子。
顾大宝的娘秦氏阿挽是捕快的女儿,彪悍强势又刻薄,肚量小,不是个能容人的主儿。
顾家在堇州府,虽说比上不足,但比下有余。
之所以以十两银子的价格就将原身给卖了,纯粹是秦氏容不下她。
嫌弃她是个拖油瓶赔钱货,碍眼。
而且,顾大宝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家里得添新人口,原身这个碍眼玩意儿肯定得处理了才行。
这才有了将她以十两银子的价格卖给糟老头子的事情。
秦氏的心思很恶毒。
她知道何老爷子有特殊癖好,将原配留下的拖油瓶发卖出去,死了瘸了,都是旁人害得,和她没有半分关系。
她便也不会担上苛待原配嫡女的骂名。
而顾大宝刚才在街上说的那番话,也纯粹是为了恶心顾昭昭。
他从小就是个小霸王,和他母亲一起,欺负磋磨顾昭昭为乐子。
他知道,怎么戳顾昭昭的肺管子,怎么在她心窝子上插刀。
这会儿。
马车刚停在顾宅门口,顾大宝便滚下了马车,一路连滚带爬,哭爹喊娘的进了屋。
一边哭,一边大喊着:“阿娘,祖母,我碰见顾昭昭那个赔钱货了,她跟一个野男人跑了,那个野男人还把我给揍了,你们可得为我做主啊!”
“阿娘,阿娘,我好痛啊,我是不是要死了啊,呜呜……”
正坐在屋子里绣花话家常的婆媳俩,听到心肝宝贝儿的哭喊声,顿时面色一变。
放下手中的花样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出去。
“大宝,祖母的心肝儿啊,你这是咋了哇。”
“大宝,告诉祖母,是哪个杀千刀的将你给打成这样的啊?”
“宝儿,你说你见到那个小赔钱货了,是真的吗?”
“宝儿,那小贱人现在在哪?你说她跟野男人跑了,这事儿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的!阿娘你看,我这一身伤就是那个野男人打的!”
顾大宝佝偻着身体,咬牙道。
因为说话时太过用力,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周身冷汗涔涔。
“宝儿,别激动,你现在不能激动,不然扯到身上的伤,会更痛的。”
“你赶紧去床上躺着,阿娘这就去去铺子上叫你阿爹回来给你治伤。”
“秦氏,我去叫阿恒回来就行,你赶紧将大宝扶回房间躺着,先拿治疗跌打损伤的药物给他抹一下脸。”
秦氏闻言赶紧点头应是。
扶着宝贝儿子回房躺好后,秦氏一边拿出药膏给他涂抹,一边咬牙切齿的咒骂顾昭昭。
痛的龇牙咧嘴的顾大宝,也跟着她一起骂。
母子二人的嘴就跟开了光似的,各种难听的字眼儿倒豆子般不停的往外蹦。
……
另一边。
裴知珩和顾昭昭回到家时,已经快子时初(23点)了。
回程途中,在裴知珩温声细语的安抚下,顾昭昭终于平复好了原身残留的情绪,走出了原身的梦魇。
同时下定决心,下次若是在遇到顾大宝,她定要好好的教训他一番,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因秋桑已经睡下了,怕打扰到她休息,顾昭昭叫住了准备去厨房烧洗澡水的裴知珩。
两人在院子里打了井水,简单的洗了脸和脚,就回房歇下了。
翌日。
顾昭昭是被小腹的绞痛感痛醒的。
忍着疼痛钻进空间拿了粒布洛芬吃下,抱着卫生巾和纸巾,捂着肚子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卧房。
院子里,秋桑和杜玉兰正在清洗树叶。
“姑姑,嫂嫂,早上好呀。”
看着忙碌的二人,顾昭昭苍白着小脸向她们打了声招呼。
下身血如涌注,她赶紧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了厕房。
几分钟后,她才捂着隐隐作痛的小腹,蔫了吧唧的出来。
杜玉兰见状,赶紧起身走向她。
“弟妹,你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吗?”
顾昭昭点头,红着脸有些难为情的将自己小日子来了的事情与她说了说。
“那你赶紧去堂屋坐着吧,饭菜在锅里蒸着呢,我去给你端来,你赶紧吃,吃了回屋躺着休息。”
杜玉兰说着便转身去了厨房。
她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将饭菜端上了桌。
“弟妹,快吃吧。”
顾昭昭点头,拿了个鸡蛋饼放嘴边轻咬了一口。
“嫂嫂,你和姑姑吃了吗?”
“我们已经吃过了,你快吃吧。”
“相公呢?”
“二弟一早就进山去了。”
听说裴知珩一早就进山去了,顾昭昭微微拧眉,有些担忧。
这两日热的很,他独自一人行走在山林间,她有些不放心。
决定等小日子走了,就和他一起进山。
正好,已经进入六月了。
这个季节,已经有笋蛆(竹笋虫)了,那可是高蛋白的好玩意儿,和蜂蛆(蜂卵)一样,都是金贵食材呢。
炸一盘笋蛆,就着前段时间酿造的梅子酒,一口酒一口笋蛆,想想就美滋滋。
吃过饭后,肚子隐隐作痛,浑身都不得劲儿的顾昭昭,将昨日买的礼物拿给了杜玉兰和秋桑。
杜玉兰的是一支玉兰花簪子和一对玉兰花耳铛,白玉无瑕,兰花雕刻的栩栩如生,特别衬杜玉兰的肤色。
秋桑的礼物是一支翠玉扶桑花发钗和耳铛。
两人的礼物都很漂亮贵重,且很衬她们。
两人看着顾昭昭用心挑选的礼物,高高兴兴的收下了。
“姑姑,嫂嫂,这几日辛苦你们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哈。”
杜玉兰捏了捏她的脸,笑着道。
顾昭昭点头,拉着二人坐下,与她们说了一下自己在堇州府的见闻。
直到身体实在是受不住了,她才耷拉着肩膀恹恹的回了房间躺尸。
秋桑和杜玉兰则继续做豆腐。
……
顾昭昭浑浑噩噩的在床上躺了大半天,直到日暮西垂,才醒。
一睁眼,就看见了坐在床边的裴知珩。
对上他满含担忧的眸子,顾昭昭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相公,你回来了?”
“嗯,娘子,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裴知珩说着将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按压着。
顾昭昭点头又摇头:“难受,浑身都不得劲儿。”
“乖,姑姑熬了药,快起来把药喝了吧。”
扶着她坐起身,裴知珩端起搁在床头柜上的药碗,用调羹轻轻搅拌着,等到温度适宜后,喂她。
顾昭昭拧眉看着碗中黑乎乎的汤药,苦瓜脸。
“相公,我空间里有止疼药的,可以不喝中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