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着大鸡腿的雪月也十分配合的叫了声,还张嘴咬着她的裙摆轻轻扯了扯。
“雪月,今日打的野鸡还没来得及处理,所以没有鸡腿,但是有肉,我给你吃肉,明日给你吃两个大鸡腿,好吗?”
裴知珩揉了揉它的脑袋,温声打着商量。
“吼——”雪月叫了声,并用脑袋讨好的蹭了蹭他的掌心。
“真乖!”
去厨房拿了块晚上云霜煮熟后,但没切完的回锅肉,折返回堂屋,喂给雪月。
看了眼闭着眼睛扒拉米饭的小媳妇儿,他摇了摇头。
转身去厨房,将洗澡水的水温兑好提去厕房。
接着去房间给她找好换洗的衣物。
“娘子,洗澡水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快去洗漱吧,然后去床上睡。”
“好。”
放下筷子,顾昭昭接过衣服,起身向着厨房走去。
因是半眯着眼睛的,她在跨门槛的时候,一时没注意脚下,差点绊倒。
幸得一直关注她动静的裴知珩,及时伸手拉住了她,否则定会摔个狗吃屎。
“娘子,小心,走路别打瞌睡。”
经过这一茬,顾昭昭顿时清醒了不少。
心有余悸的她拍了拍胸脯,对裴知珩道:“相公,你快吃饭吧,我去洗漱了。”
担心她脑子不清醒,还会摔倒的裴知珩将她送到了厕房,才折身回到堂屋吃饭。
一炷香后。
洗漱好的顾昭昭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走进房间。
见裴知珩正赤果着上身坐在床边,微微侧着脑袋,手里拿着一瓶金疮药,正往后腰处洒。
但因为视线受阻,药粉多数都洒在了床上。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额角上,大颗大颗的汗水顺着脸颊滚落。
原本还有些昏昏欲睡的顾昭昭顿时面色一变,瞌睡什么的瞬间跑了个精光。
“相公,你受伤了?”
见她小脸苍白,语声发颤,裴知珩扯了扯唇角,笑着道:“娘子,别担心,就是一点刮伤,撒点金疮药,要不了两天就痊愈了。”
“不过,伤在后腰,我自己有些不方便上药,你过来帮我一下好吗?”
话音刚落,顾昭昭便跑到了他面前。
接过金疮药放在柜子上,顾昭昭爬上床,坐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后腰处那三道长约五厘米的抓痕。
她瞬间红了眼眶,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扑簌簌的往下掉。
他后腰上的爪痕有些深,许是因为洗澡触碰到的缘故,这会儿还在不停的冒着血珠。
伤口周遭已经红肿,上面还有一些被鲜血浸透的草药渣,看样子,他在受伤后,就及时采了草药处理伤口。
但刚才洗澡的时候,因为视野受限,所以没有清洗干净。
顾昭昭轻颤着指尖轻轻附上他的后腰,嗓音发颤:“相公,一定很疼吧。”
“娘子,别担心,不疼的,一点小伤,过两日就好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呀。”
顾昭昭说着‘哇’的哭出声,想到他受伤了还四处找她,还抱着她走到家,而她竟然毫无所觉,她便内疚的不行。
“娘子,别哭,我真的没事的,别哭好吗?”
泪流满面的顾昭昭抽噎着身子啜泣道:“相公,对不起,我太粗心了,这么久了,我竟然都没发现你受伤了。”
“乖,别自责了,快帮我上药吧。”
捧着她泪眼朦胧的小脸,裴知珩温柔的吻掉她眼角的泪珠,轻声说道。
顾昭昭抽噎着点头,抹掉眼角的泪水,从空间里拿出纱布、医用胶布、消毒碘伏、棉签、云南白药胶囊。
哆嗦着手拿着棉签蘸了碘伏将伤口清洗干净,又重新拿出干净的棉签将伤口上的碘伏擦干,接着撒上云南白药,在将纱布贴在伤口处,最后用胶布固定。
“相公,好了。”
“谢谢娘子。”
裴知珩说着躺上床,伸手将她拥入怀中,轻吻着她的发顶,柔声道。
“娘子,不是困了吗?快睡吧。”
“相公,你受伤了,不能平躺着睡,会压到伤口的,你得侧着睡,还有,你别抱我,会扯到伤口的。”
顾昭昭退出他的怀抱,缩在里侧贴着墙壁侧躺着,与他拉出一段距离,认真的说道。
裴知珩抿唇不语,伸手将她捞进了怀里。
“娘子,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可是……”
“乖,让我抱抱好吗?抱着你,就没那么疼了。”
顾昭昭:“……”
抬头,见他神色疲倦,眉宇间满是痛色,她不再言语。
主动将手搭在他的腰上,小脸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枕着。
“相公,你是怎么受伤的呀?”
“傍晚从水云涧出来的时候,在清枫崖附近碰到了一只罕见的三尾红狐,我想着把它猎回来给你和雪月作伴,这伤,就是不小心被它给抓的。”
他的话让顾昭昭心里既感动又愧疚。
“相公,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傻,你是我娘子,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见她傻乎乎的样子,裴知珩有些失笑。
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他柔声道:“快睡吧,天亮后,给你看看红狐。”
“它还活着吗?”
“嗯,专程猎来给你养着玩儿的,自然还活着。”
顾昭昭闷闷道:“可我不想养。”
“为什么?”裴知珩有些不解。
“你不是最喜欢养小动物了吗?”
顾昭昭撇了撇嘴,小脸上满是恼恨:“它把你抓伤了,我才不要养它呢,还是让云霜姐姐拿去堇州府卖了吧,三尾红狐的皮子,肯定能卖不少银子呢!”
“呵呵。”裴知珩从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刮了刮她的鼻尖,柔声道:“别说气话,相信我,见到它后,你会喜欢它的,更舍不得将它卖掉。”
顾昭昭‘嘁’了声,坚定的表示,自己不会改变主意。
却不想,很快,她就被狠狠打脸了。
裴知珩见她神色坚定,一时间有些失笑。
但他没在与她继续这个话题。
只轻轻捏了捏她粉嘟嘟的脸蛋儿,柔声催促她赶紧睡觉。
顾昭昭应了声,蜷缩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她又睁开了双眼。
仰头看着他认真的叮嘱道:“相公,你一定要侧着睡,千万别躺着睡呀,会压到伤口的。”
“好。”
“还有,你要是手麻了就放开我。”
“好。”
“如果疼的厉害,一定要告诉我,我给你拿止痛药吃。”
“好。”
“还有……”
顾昭昭一连说了很多的注意事项。
不论她说什么,裴知珩都温声应好。
看她的眼神缱绻柔和,溢着无尽的深情。
……
顾昭昭醒来时,已经是7点左右了。
凌晨两点多将近三点才睡,她并没有睡醒。
脑子昏昏沉沉的,困得不行。
但记挂着云霜今日要走,而她还没有将蔬菜和草莓等准备好。
她不得不拖着困倦的身子起床。
伸手摸了摸身侧的位置,床单冰凉的温度提醒她,男人早已起床多时。
想到他有伤在身,还早早的就起床,顾昭昭小脸一垮,眼中划过一抹恼怒。
翻身下床,穿好衣裙后,她走出房间。
院子里。
裴知珩正在清理昨晚带回来的猎物。
昨天运气不错,即便他下午的时候去水云涧走了一趟,但上午的时候,他猎到了不少的动物。
除了常见的野鸡、野兔、狍子、猪獾、梅花鹿以外,他还猎到了一只九节狸和猞猁。
傍晚离开水云涧,又猎到了一只三尾红狐。
总得来说,昨日猎到的虽然都是些小型动物,但收获满满。
这会儿,他正在清点野鸡和野兔。
“相公,你都受伤了,怎么还起这么早?为什么不躺着,好好休息呀?”
顾昭昭走到他面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鸡兔,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瞪着他,眼中满是对他不爱惜自己身体的气恼。
“娘子,我没事,昨晚你给我抹药包扎后,已经好多了呢。”
“闭嘴!”
恼怒的瞪了他一眼,顾昭昭拉着他走到井边,舀了瓢冷水递到他面前:“洗手。”
裴知珩看了眼她紧绷的小脸,知晓她是真生气了。
他唇角微微上扬,乖巧的照做。
等他将手洗干净后, 顾昭昭拉着他的手腕,将他连拖带拽的拉进房间。
掀开被子,让他侧躺上去,接着她撩起他的衣摆,检查了下伤。
发现原本洁白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浸透。
伤口会出血,应该是他弯腰清点猎物时,拉扯到伤口导致的。
顾昭昭紧绷着唇线,坐在床沿上。
沉默的从空间里拿出碘伏和云南白药等物品。
小心翼翼的扯下被鲜血染透的纱布,看着再次崩裂,不住地往外渗着血珠的伤痕,以及伤口周围红肿的皮肉,她眼中溢满心疼。
心里酸酸涩涩的,眼眶中迅速溢满泪花,却始终不曾掉落。
沉默的拿着棉签蘸了碘伏将伤口清洗干净,重新撒上云南白药,将伤口包扎好。
她起身离开。
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抓住。
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她努力憋住眼眶中即将滚落的泪水。
垂眸看着腕间指节分明的大手,语气生硬。
“干嘛!”
“娘子,我错了,别生气了好吗?”
见她紧绷着小脸,眼眶红红,眼中蓄满泪花却始终不曾掉落,裴知珩心疼坏了。
心中懊悔不已。
顾昭昭冷哼一声:“你怎么可能错呢,是我错了。”
“娘子,我真的错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你想多了,我才没生气了。”
裴知珩:“……”
小嘴撅的都能挂十二个油壶了。
还说没生气?
但他并没有拆穿她,只顺着她的话道:“娘子说的对,娘子没生气。”
“弟妹,你起了吗?”
院子里传来杜玉兰的呼喊声,顾昭昭闻声赶紧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吸了吸鼻子,她看了眼裴知珩。
“你好好躺着休息,别乱动呀,伤口有点深,又是夏季,天气炎热,不易愈合,要自己好好顾惜着才行。”
话落,她替他掖了掖被角,转身离开。
裴知珩侧躺在床上,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想到她刚才硬邦邦的语气,有点委屈。
完了,小媳妇儿真生气了。
因为他没有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问:不小心惹小媳妇儿生气了,怎么哄都哄不好,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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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昭走出堂屋后,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院门外的杜玉兰夫妇。
眨了眨眼睛,抹掉眼角的湿润,她赶紧跑上去将院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