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魏国新令下达,整个魏国江湖可算炸开锅。
尤其是作为魏国江湖绝对霸主的百花城,无疑是被放在火上炙烤。
可以说,现在整个江湖都在盯着百花城,想看看百花城究竟是沦为朝廷走狗,还是挺直江湖中人的脊梁。
当下百花城的处境,只有苏家自己方知其中酸苦。
三年内,大长老和二长老接连陨落,使得苏家元气大伤。
屋漏偏逢连夜雨,原本庇护苏家的参天大树家主苏暮云也在祖巫山一战之中散进修为。
本就是苏家最为虚弱之时,魏国朝廷突然来上这么一刀,无疑是在给百花城下最后之通牒。
原本天下第一的江湖势力,一夜之间便来到濒死边缘。
那些江湖散修,或者小门小派,倒是容易抉择。
投靠魏国朝廷无伤大雅 ,搬离魏国一样可行。
反倒是那些入流门派,宗门根基便在此处,想要搬离魏国,谈何容易。
投靠朝廷,便相当于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被天下江湖人耻笑不说,连宗门命运都无法掌控。
一股阴云笼罩在了魏国江湖头顶,异常的压抑,原本充满活力的江湖,一下子变的死气沉沉。
青山城。
祖巫山之事已经过去两月,再次聚集的各方人马也逐渐散去,小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当下正值寒冬腊月,青山城也染上了一层白雪。
算不上厚,但也能白了屋顶。
屋子内,火炉边,正抱着孩子偷偷抹泪的小妇人听到敲门声,身体条件反射的一颤。
不过听到敲门声极为平缓之后,她方才忐忑的放下孩子,前去开门。
咯吱。
冰凉的柴门被打开 ,隐入 眼帘的是一个英俊的少年郎,手里提着一大包东西,脸上带着纯善的笑意,如同冬日的暖阳。
“嫂子,不嫌弃我来避一避雪吧。”
见到来人,小妇人先是愣了愣,回过神来,脸上堆满了笑意:
“啊,是苏恩公,快请。”
“怎么就您一人,那两位公子呢。”
顾浔察觉到 杨艳脸上的多处淤青,并未立刻开口询问原因。
“他们两人先行离开了。”
“我给你带了些许东西,都是是路上打的野货。”
顾浔将一大一小两个包裹给小妇人。
大包裹里的几只山鸡野兔确实是路上打的野货,这雪天很容易弄到。
小包裹里面的则是他特意绕路去给娘俩买的些许吃食玩意,杂七杂八。
看到包裹里的东西,小妇人脸上浮现一抹不好意思。
“又让恩公破费了。”
顾浔搓了搓手,放在嘴边哈气道:
“嫂子,还没吃饭呢,肚子有些饿。”
小妇人急忙将顾浔引进堂屋烤火,自己则是去厨房做饭去了。
顾浔抱着开始咿咿呀呀开始学舌小苏铭,仔细替其把脉,确定病情已经无碍。
小家伙似乎知道顾浔一般,一点不认生,咯咯咯对着顾浔笑个不停,一点不认生。
厨房内,听着孩子纯真笑意的小妇人 ,满是淤青的脸上不自觉露出淡淡的笑意。
笑着笑着,她的脸上挂满了泪水,眼中浮现一丝决然,她绝绝对不会让孩子有危险。
火炉边,喝上两碗新鲜的炖鸡汤,顾浔感觉整个身子都是暖的。
他放下碗筷,看向正在给孩子喂饭的小妇人,问道:
“嫂子,你脸上的淤青怎么回事?”
小妇人眼神闪躲,勉强挤出一抹尴尬的笑容。
“我一个妇人家,想要拉扯长大一个孩子,谈何容易。”
“媒人撮合下,便与城东丧妻的蒋屠夫凑后过日子。”
“前日与他杀猪时,不小心被猪踢到了脸上。”
她的目光看向怀中孩子,尽是无奈。
“丈夫刚死便改嫁,实属无奈,日子还得过,想要遇到老蒋那般的老实人,难。”
“何况还带个孩子,还望恩公不要笑话 。”
顾浔自是看得出小妇人脸上的伤是被打出来的。
可她的话都这般说了,自己也不好过多管闲事。
自己终究只是一个过客,即使看不下去,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何况他看得出,小妇人已经有了喜脉,更不好过多干预。
“嫂子,待会我给你开副方子,一敷准好。”
小妇人满脸笑意。
“多谢恩公。”
“对了,我还得给他送饭去。”
“这大雪天的,还望恩公帮忙照看孩子一二,我去去就回。”
“这小家伙方才没有吃多少东西,若是带回他饿哭,厨房锅里还温着稀饭,公子喂他些许便好。”
“小勺子在橱柜里,开门就见。”
顾浔没有多想,点了点头。
“好的,嫂子。”
小妇人收拾碗筷之后,取来食盒,将剩余的鸡汤倒入瓦罐中,又用破衣服包裹保温,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
看着顶着风雪出门的小妇人,顾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看着怀中的孩子,他又心安了几分,毕竟那个母亲也舍不得自己的孩子。
走出小巷之后,小妇人已经泪流满面,回头看了一眼家的方向,毅然决然的走入了风雪之中。
城东肉铺子。
蒋屠夫看着风雪中走来的小娘子,有些意外。
方才他还在与狐朋狗友虚吹那小妇人有多水嫩,有多润,没有想她竟然找上门来了。
这两个月来,但凡在家里受了那死肥婆的气,他便会去找小妇人宣泄一番。
当初小妇人的丈夫,正是被他打死的。
家中母老虎的哥哥是衙门县丞,轻而易举便将此事压了下来。
见到小妇人来到肉铺前,蒋屠夫咧嘴一笑。
“你这贱人,老子才三天没去,是不是馋老子身子,竟然找上门了。”
”他娘的,在清高的女人,只要鞭子抽到位,都一样是烂母狗。”
对于眼前以自己孩子性命为威胁,强行霸占自己身子的畜牲,小妇人实在装不出什么好脸色。
只是泪眼婆娑的盯着蒋屠夫,冷冷道:
“我怀孕了。”
蒋屠夫脸色以凝,脸上猥琐骤然僵硬,不可置信道: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