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相生踏着地上流淌的血河慢悠悠走来。
刚走入院子,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他神情雀跃,这血腥味太熟悉了。简直让人陶醉。
真相从来都是藏在鲜血里的。
结果向来是龌龊难以置信的。
他定睛看向最中间那个瘫软倒地的五品高手。
柳相生随手一挥,两个暗枭迅速闪到那人身旁,五只手指如同铁锥硬生生戳过血肉,死死钩住五品高手的琵琶骨将此人架起。
一名年长暗枭左手搭上这五品高手的下颚,一掰一送。一道清脆的咔嚓声中,下巴就给按了上去。
这名五品高手眼神惊恐的望着柳相生,舌头颤颤巍巍发出嗬嗬之声,口水不受控制的从嘴角淌出。很明显是下巴卸久的后遗症。
柳相生自顾自的搬张椅子坐下,从怀里掏出小本本抬头望着这名仅存的活口。
“我问你答,不答或答错,卸掉你一肢。你只有五次机会。”
柳相生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阴森的话。
“嗯嗯!”那名活口疯狂点着头,口水挥洒的到处都是。
柳相生看着袖口上的几滴口水,剑眉微皱,但是为了最后的真相忍而不发。
“你们组织的名字?”
“噢喔,江...湖散...人。”残废的五品高手努力的发清着每个音节。
“嗯?”柳相生轻咦一声,居然真的有叫“江湖散人”的组织。在正常人的思维里这个名字都是称呼江湖上无门无派的散修。
残废的五品高手见柳相生貌似不信,努力的解释,嘴里的口水狂喷。
“喔...我说的...都是真...的。”
柳相生点着头,将此话记在小本子上。
“好了,下一个问题。”
“你们组织的构成?首领是谁?”
“我...只知道几年前一个自称‘屠夫’的人招募了我们,‘屠夫’就是前晚领队的六品高手。只要我们完成任务就可以获得功法、丹药和银子,不过任务失败下场很惨,要么自杀要么等死。”
“这种自相残杀的任务屠夫带我们做了很多次。其他的以我的权限也不知道。”
柳相生听的心惊肉跳,这里可是京都!天子脚下!出现这么个庞大且图谋不轨的势力组织,堂堂影司司正的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要不是王九麟那夜抓住黑衣人,恐怕要出大事!柳相生有些后怕的想着。
“所有任务都是‘屠夫’传递过来的,我也不知道首领是谁。”
五品高手甩着口水,回答着柳相生的问题。
“破坏飞天阙的任务也是那个‘屠夫’传递的?没有其余七品境的高手参与?”
“那次任务很重要,‘屠夫’亲自带队。至于七品高手,虽然有次任务里见过组织里几个七品高手。但那晚我没去不知道此人是谁。”
“你们与其他人联系的方法或者落脚点有哪些?”
“不知,这都是‘屠夫’亲自过问,从来不让我们知道。”
柳相生越听眼神越冷,最后他沉声问道:
“最后一个问题,白王是谁?”
五品高手愣住了,这个词他很陌生。但是看着柳相生面冷似铁,他不敢说不知道。巨大的恐惧感蔓延着全身,拨撩着脆弱的神经。大脑飞速转动,忽地他眼前一亮,他想起来了。
“这个词我知道!屠夫有一次说过。”
柳相生点点头,示意道:“还有呢?”
“没了。我真不知道了!饶我一命!求你了。”五品高手哀求道。
柳相生擦着脸上的口水,面无表情的起身说了一句。
“杀了。”
“不!我知道......”
五品高手话音未落,一道清脆的咔嚓声响起。他身后站着一个魁梧的暗枭,两只大手攀上他的脖子,轻轻一撮。
五品高手的脑袋就像泄了气的气球无力的垂落,耷拉在胸前。身后两名暗枭松开手,这名在江湖上也算是高手的五品境武者破麻袋一般随意的被丢在地上。
“下次别卸下巴了,直接把所有牙都打掉。”
“是!”一众暗枭单膝跪地领命。
柳相生走到门口,掏出小本子整理线索。
串联线索1:黑衣人背后组织是“江湖散人”。多以小团体式单线联系。此组织图谋不轨欲刺杀皇帝,见之必杀!
串联线索2:白王多半是此组织的高层,甚至是首脑。
串联线索3:扮成宁锦儿的易容高手故意接近屠夫,欲试探此组织信息。此人又故意将“白王”消息告诉王九麟,意图借刀杀人,坐山观虎斗。
可惜,江湖上能人异士太多,这种易容的手段很多,能以假乱真的易容高手也是有一些。一个个查也需要时间。
现在就剩那个七品高手,只要知道此人是谁,这狗屁的“江湖散人”就可以去见阎王了。
柳相生看着身上星星点点混着血的口水,满脸的嫌弃。
不过一想到马上就能发现真相,他莫名的兴奋,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感和刺激感涌上心头。
在他焦急的等待中,一串脚步声传来。
墙角一个身形瘦弱的暗枭的单膝点地,拱手道:
“司正,属下查了京城最近活跃的七品境共有十七人。其中在那几天出现的有龙门镖局的田老三,金刀门的肃风,鱼龙帮的沈剑以及钱宁。”
柳相生听到最后一人微微一愣,便示意此人继续。
“田老三押镖往凉州去,肃风去参加“刀王”王申孤的葬礼,沈剑独自一人不知去向。钱宁回来之后一直待在家里没有出来。前面三人已经派人去试探了,钱宁我没敢擅作主张。”
“哦?去验验他。”柳相生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他知道钱宁的身份很敏感,背后有刘瑾撑腰。
他也知道此事不太可能是钱宁做的,一来太明显,二来没理由。
但是,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最离谱到难以置信的就是答案。
所以,一验便知!
究竟是不是他?
柳相生喃喃自语:“可千万别是你,镇抚司可不想现在就跟刘瑾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