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鳞手里挽个枪花，迅猛冲出。
蹭亮的枪尖划破空气，带起一连串的音爆声扑向对面的季长明。
没有用任何招式，只是凭借强悍的反应力和爆发力。
季长明虎吼一声，脚步前踏，手中鲸吞剑迎上枪刃。
啪！
脚步错落，枪剑相碰！
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两人的交锋之下，掀起的劲风似是刀锋刺骨。周遭渐渐竟然泛起白雾，点点白星出现在毫无察觉的众人的发梢，蜘蛛网似地霜挂蔓延在桌角和杯盘上。
老头低头看着酒杯中泛起的一层凝冰，扯嘴一笑。
“好恐怖的寒气！”一人惊叫出声。
“卧槽，我头发冻住了！”
“我酒变冰镇的了！爽歪歪！”
...
这是王九鳞运转内功，无意间四散出来的玄冥真气。原本就霸道如斯的玄冥功，配合先天奇脉凛冬之息更是如虎添翼。
浑身寒毛炸起的季长明，顿感身体寒冷，真气运行迟钝。
这寒气果真霸道！
他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再不出手就没机会了。双手紧握剑柄，手腕翻转，不顾一切直刺而出。
惊涛剑，大鲸弄潮！
剑花飞舞，声势嗡鸣。
王九鳞瞳孔中出现一条鲸鱼的虚影，裹挟着惊天的浪潮铺天盖地的砸来。
等了半天，大招就这？
没有期待感的王九鳞大拇指下压枪杆，席卷着四周寒气冷冷砸向。
叩狼首！
嘭！
水花迸溅，
一道人影倒飞出去。
喝着冰镇雪花酒的众人齐刷刷愣住，刚才还张狂霸道的惊涛剑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一个路人干趴下了？
王九鳞挑飞鲸鱼剑鞘和鲸吞剑，行云流水的揣到腰间。
还好有先见之明，不然又要损失一柄剑。
茶肆之中，寂静无声。
王九鳞抽出怀里的画卷，紧握在手心，声音故意压低，听起来格外冰冷。
“他，是我的！谁动谁死！”
“呃，是是是！”众人纷纷点头，周围的寒气冷不丁让人直打哆嗦。
一个带着斗笠的独臂刀客低声问道：
“敢问兄台何门何派？一身寒气竟然如此霸道。”
一道贱贱的笑声响起。
“嘿嘿，他是我雪山派唯一独苗。寒气自然霸道。”老头摸着花白的胡须。
王九鳞微微愣神，雪山派唯一独苗？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有这个身份？
算了，暂时需要这个身份含糊过去，无所谓。
王九鳞没有多说，坐回酒桌继续干饭。
“雪山派？他不是已经被锦衣卫灭门了吗？”
“对啊！没听说有余孽。”
刚才那个独臂刀客抬高斗笠，目光扫向贱笑的老头。
“前辈是雪山派之人？”
老头见王九鳞没有反驳，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自然，老夫燕惊云，如假包换。”
“雪山派上上任掌门燕惊云！你还活着！”独臂刀客瞳孔骤然收缩，一脸地难以置信。
“卧槽！这老头还活着！雪山派余孽，发现一人奖励进阶秘籍。老头，等我！”
“发财的机会来了！”
几人狂喜出声，头也不转的朝着最近的府衙跑去。
那可是老掌门啊！发现普通雪山弟子都奖励一本进阶秘籍，燕惊云就是行走的破天富贵。
王九鳞埋头干饭，丝毫不顾茶肆里的混乱。
没猜错的话，一会要有一场追击战。
因为对面坐的是一个无法查询的宗师！雪山派，众所周知是锦衣卫灭门的。
王九鳞现在心里一阵后怕，如果直接爆出身份恐怕是要横死当场。
老头没有惊慌，捋着胡子静静等王九鳞吃完。
一刻之后，王九麟放下碗筷，注视着对面的老头。
“徒儿吃完了，那咱们走吧。”
众人死死盯着两人，心脏都快咚咚嘣出来了。当事人不慌，他们倒是先慌了。
可刚才王九鳞的炸裂表现，谁也不敢撸老虎胡须。
“我去牵马。”王九鳞平淡的说了一句。
刚才那个独臂刀客缓缓起身，随手摘下斗笠，露出了布满刀疤的脸庞，一只眼也瞎了。
“本想去找那王九鳞，没想到遇到一条大鱼。后辈杜衡斗胆向前辈讨教几招，如果能成，借前辈的脑袋搏个富贵。”
独臂刀客杜衡说话间，脸上的刀疤也跟着一起抖动，好似蠕动的千足虫，格外狰狞可怖。
杜衡，一人横穿千鬼窟，虽损失一臂，但太岳刀大成。九品武者，曾经打败一位十品武者。
燕惊云干咳两声，“不是说了吗，老了不动手了。机会留多给年轻人。等我那便宜徒弟来，你可以...”
话音未落，在众人一阵目瞪口呆的目光中。
一人一马疾驰而去。
杜衡嘴角抽了一下，指着那道残影怀疑的问道：
“你徒弟好像跑了...”
“卧槽，刚找到一个中意的徒弟，可别跑了。”
燕惊云迈着老寒腿化作一道残影追了过去。
众人挠着脑袋，“合着还是刚找的徒弟。”
杜衡哼一声，腿脚发力也追了上去。
不是他脑子坏了，一个九品去追一个老牌宗师。而是他听过燕惊云当年被锦衣卫指挥使朱骥打成重伤，浑身功力尽散。
刚才探知之下，燕惊云的气息萎靡，虽有着宗师之气，却不多。
山林之上，杜衡长啸道：“前辈，还是留下吧。”
一道朴拙厚重的刀气横切而出，虽是厚重，其中隐藏着惊人的锋芒。
太岳刀，隔山望岳！
嘭！
下面山林尽毁，三人合抱粗细的铁木古树竟然被这一刀劈断，尘雾弥漫，地动山摇。
“留个蛋！一点都不知道尊老爱幼。”燕惊云捂着胸口，向前一个踉跄。
“放当年，一只手能捏死一堆。”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杜衡举起厚背刀，手背上青筋凸起，体内鼓动的罡气顺着经脉涌到厚背刀上。布满伤痕的脸多一丝苍白。
这种威势的招式极消耗心神和罡气，刚才那一刀已经让他丹田空了三分之一。
这第二刀，势必斩杀老宗师燕惊云。
如果真成了，杜衡之名定然响彻江湖十年不绝。
宗师之名，必是无尽的机遇和苦修堆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