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柯心弦一紧,却不动声色地看着叶夜,不置一词,等待他的下文。
“我那个异父异母的亲妹妹。”叶夜的声音在房间里荡漾,乔柯苦涩一笑,唇角的苦涩还没来得及收起,叶夜的声音又响起。“你小姨嫁给了我父亲,按理说,你也是我的表妹。”
乔柯神色紧绷,却是一言不发。
“跟我妹领证的那个男人,你知道是谁吗?”叶夜问,盛夏毕业前,发了一张朋友圈,一张结婚证,还特意修了一下,除了性别是男,其他的都被她打了马赛克,根本不知道是谁,他派人去调查,却什么也没查到,显然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
叶家的势力摆在那里,能与叶家抗衡的家族就那么几家,他那个异父异母的亲妹妹到底嫁给了谁?
“什么?”乔柯无法冷静,盛夏领证结婚,比贺杰洋出轨更令她震惊,她是贺杰洋的枕边人,自己的枕边人有什么异常,她怎么可能觉察不到,因为她爱贺杰洋,所以不猜测,不刻意调查他,以她的能力,想要调查清楚贺杰洋有没有背叛他们的感情,轻而易举。
或许是因为爱,所以选择逃避,盛夏却直接对她说出贺杰洋出轨,逼得她不得不去面对,无法再继续自欺欺人。
“你不知道?”叶夜审视的目光看着她,她的反应不像是装的,所以,她真的不知道,讽刺道:“你跟她在同一个城市,看来她的事情,你也不是很清楚,想想也对,贺家人都够你应付了,哪儿有精力去关心她的事情。”
叶夜深知乔柯在贺家的处境,乔柯在工作上的能力,叶夜是认可的,在处理感情方面,恋爱脑一个,豪门配竹门的婚姻,不被豪门婆婆欺负才怪。
贺家与叶家,贺家只能仰望叶家。
她的小姨嫁进了叶家,她明明可以借用她小姨的关系利用叶家,她偏偏硬是不懂得利用。
灰姑娘和王子的爱情故事只能出现在童话里,现实生活中的爱情也有,只是,爱情是爱情,婚姻是婚姻,豪门婚姻想要长久,必须要有利益牵制。
当然,也有纯粹的爱情和婚姻,但是,在豪门家族中只是小概率。
叶夜嘲讽的话,乔柯觉得羞辱难堪,她的爱情和婚姻都被她经营得一团糟,盛夏领结婚证还瞒着她,乔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折,起身仓皇逃走。
“阿秋,阿秋,阿秋。”盛夏捂住口鼻,不受控制的连续打了三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谁在骂她啊?
坐在旁边开车的颜楚关心的问道:“感冒了?”
“没有,估计是有人在骂我。”盛夏说道,心情舒畅了许多,颜楚不让她过多干涉乔柯跟贺杰洋的婚姻,她还有些不悦,想想颜楚说得也多,婚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别人的婚姻,她瞎掺和什么?
贺杰洋出轨,不知道便罢了,知道了她是一定要告诉乔柯,反正她是问心无愧了,剩下的只能让乔柯自己处理。
“一想二骂三感冒,你刚刚打了三个喷嚏。”颜楚分析道。
盛夏揉鼻子的动作一僵,质问道:“你就是这样判断感冒吗?这也太草率了,亏你还是个医生。”
“我是骨科医生。”颜楚提醒。
“有区别吗?”盛夏反问,在她眼中都是医生,没什么区别。
颜楚沉默。
“颜楚,我们现在去哪儿?”盛夏问,原本的计划被打乱,盛夏感叹,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你想去哪儿?”等红绿灯时,颜楚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方向盘,黑眸转动,瞥着盛夏。
“我想去的地方多了。”盛夏想了想,掰着指手。“比如,昆明、丽江、大理、香格里拉,西又版纳……”
“你直接说你想去云南。”颜楚打断她的话。
“你想不想去?”盛夏望着颜楚,双眸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颜楚没有回答,调侃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废话。”盛夏翻了个白眼,她看起来是个想听假话的人吗?
“废话没有。”颜楚也较真起来,望着那跳跃的红绿灯,等到绿灯,颜楚发动引擎。
“颜楚,我有一个想法,你要不要听?”盛夏问。
“说。”
“等我们把欠酒吧的钱还清,我们就去买一辆房车,你载着我和外婆去旅游,到时候就不只是去云南,我们可以去全国的旅游胜地,我们还可以……”盛夏说得津津有味,跟喜欢的人一起自驾游是她的梦想。
小时候想着带奶奶,可惜,奶奶过世了,现在遇到了外婆,她就想带外婆自驾游。
外婆帮她缝牛仔裤上的洞,盛夏很是感动,在外婆身上,她看到了奶奶的身影,小时候她的裤子破了是奶奶帮她缝好,她没机会给奶奶尽孝,外婆活着,虽然不是她的亲外婆,却可以给她一个尽孝心的机会。
颜楚没打击她的积极性,静静地听她滔滔不绝。
带外婆自驾游,他没有这种想法,外婆年事已高,途中万一出了意外,客死他乡了怎么办?
一道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盛夏滔滔不绝的话。
手机在盛夏手中,本想把手机给颜楚,考虑到他在开车,盛夏正准备帮他接起,颜楚却连接了车载蓝牙。
“什么事?”
“颜主任,120送来一个出车祸的外卖小哥,情况很不好。”对方的声音很着急。
“马上到。”颜楚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脚踩油门,加快了车速。
半小时的车程,颜楚硬是十多分钟就到了医院,助理医生在急诊门口等候,一见颜楚立刻迎上去,颜楚下车,直奔急诊室,助理医生则上车,见坐在副驾驶座的盛夏,惊讶的愣住。
“你是?”助理医生问。
“我叫盛夏。”盛夏自我介绍,眼前这个俊雅飘逸的医生,她没见过,骨科的医生,她几乎都认识。
“你就是盛夏?”助理医生很震惊,急切的问道:“你就是老师的未婚妻?”
盛夏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缠着颜楚捐精那段时间,她在骨科就是以颜楚的未婚妻自居,还真别说,这个身份在骨科享有特殊待遇。
“真是闻名不如见。”助理医生感叹,他们都说老师的未婚妻年轻,这哪儿是年轻,整个就是小,像个高中生,当然,他并非嫌弃老师老,老师也年轻,只是……老师喜欢就好。
“你是?我在骨科没见过你。”盛夏回忆了一遍,记忆中还真没这个人,他叫颜楚老师,难道才毕业,也不像啊!眼前这个医生看起来比颜楚还年长。
“呵呵,我叫李文清,前段时间被安排出去进修了,昨天才回来。”李文清摸了摸鼻子,发动引擎,开着车朝停车场去。“未来的师娘,颜主任是我的老师,你叫我小李就行了。”
小李?盛夏嘴角抽了抽,她还真叫不出口,感觉有些冒昧。
“还是叫你李医生吧。”盛夏说道。
“未来师娘高兴怎么叫就怎么叫。”李文清没意见。
“你也别叫什么未来师娘,叫我盛夏就行了,他们都这么叫我。”未来师娘怎么听怎么别扭,她这个年纪,被人叫师娘,感觉怪怪地。
“好。”李文清点头。
停好车,李文清把车钥匙交给盛夏,说了一句,便朝急诊奔跑去。
盛夏没下车,坐在车里睡觉,不知睡了多久,被敲打车窗的声音吵醒。
盛夏睁开惺忪的眼睛,透过车窗,她看到了秦小玉。
秦小玉见盛夏醒了,高声叫道:“盛夏,你给我出来。”
盛夏脸色阴沉,看到秦小玉,她的心情就不好,尤其是在医院看到秦小玉,很不想理睬她,盛夏伸了伸懒腰,慢吞吞地打开车门。
“这么热的天,锁着车门关着车窗睡觉,也不怕被憋死。”秦小玉语气很不佳,她心里有气,今天她打扮得美美地来医院勾引颜楚,去了骨科却被告知,颜楚今天请假了,她自然不信,她认识颜楚的车,也记得车牌号,特意来停车场找,皇天不负苦心人,在停车场终于找到了颜楚的车,颜楚想躲她,她就在他的车面前堵他。
让她意外震惊的是,盛夏居然在车上。
“秦小玉,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盛夏下车,这是地下停车场,地下本就阴凉,盛夏在车上睡觉也不觉得热,只是有一些闷。
“你怎么会在颜楚的车上?”秦小玉答非所问,双手叉腰,那气势活像是她才是颜楚的正牌女友,而盛夏则是那个对颜楚图谋不轨的坏女人。
“秦小玉,我跟颜楚是什么关系需要我提醒你吗?”盛夏语气不善,她没秦小玉高挑,身材也没秦小玉突出,穿着打扮也不如秦小玉。
如果说秦小玉是妖艳的梅花,盛夏就是清丽的雪莲。
“盛夏,人要有自知之明,你的自身条件能与我媲美吗?是,我承认颜楚现在是你的男朋友,将来是谁的,谁又说得准。”秦小玉很自信,高傲得像只孔雀。
“秦小玉,你说得对,人要有自知之明,你是什么货色,你心里没数吗?”盛夏冷哼一声,上下打量着秦小玉,盛夏不得不承认,秦小玉的确很会装扮自己。
穿着低胸粉色短裙,将她的身材完全暴露无遗,尤其是白皙的乳沟若隐若现,勾人眼球,修长均匀的长腿极具诱惑,长相普通的她,在精心的妆容下妖娆风情。
相比之下,盛夏只是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
盛夏的化妆技术不佳,她擅长给死人化妆,却不擅长给活人化妆,也不知是不是职业病,每次她给自己化完妆,还不如素颜。
拼化妆技术,盛夏不如秦小玉,拼素颜,盛夏能甩秦小玉几条街,盛夏属于天生丽质,秦小玉想要惊艳,全靠妆容。
“是谁说,职业不分贵贱?盛夏,我警告你,别用我以前的职业来攻击我。”秦小玉脸色阴沉一片,她已经离开了以前工作的城市,意味着她想要金盆洗手重新做人。
她并不后悔以前选择在夜场上班,夜场上班赚钱多,像她这样出生的人,没有学历,也没有技术,又不想下苦力,想要轻松赚钱,夜场是她最好的选择。
“你不招惹我,我就不会揭你老底,秦小玉,你我都并非善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不饶恕。”盛夏冰冷的目光中满是警告,她给盛天佑打过电话,盛天佑能阻止他的母亲,却制止不了秦小玉。
秦小玉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心里都很清楚,秦小玉想要勾引谁,盛夏并不关心,可秦小玉盯上了颜楚,盛夏就不会冷眼旁观。
“哼!”秦小玉冷哼一声,葱白的玉手拨了拨卷发,风情万种。“有本事你就告诉颜楚,我以前在夜场上班,拜倒在我石榴裙下的男人多的数不清,那又如何?我只想跟他上床,又不会跟他产生感情,更不会想要嫁给他。”
秦小玉的目的简单纯粹,反而让盛夏不知如何反驳,人家只要上床,又不要感情,更不会让他负责,这样潇洒的女人,估计很多男人都喜欢。
“盛夏,我看上颜楚了,你最好时时刻刻盯着你的男人,别给我有可趁之机。”见好就收,秦小玉挑衅完盛夏,转身踩着高跟鞋离开。
秦小玉打不过盛夏,火点完就离开,留下来欣赏燃烧,容易引火烧身。
面对秦小玉的挑衅,盛夏气愤不已,忍无可忍,拔腿朝秦小玉冲去,秦小玉敏锐的察觉到危险,加快脚步,盛夏穿着运动鞋,秦小玉穿着高跟鞋,根本跑不赢盛夏。
头发被盛夏一把给抓住,秦小玉头皮一痛,惨叫一声。“啊!”
“敢觊觎我的男人,秦小玉,谁给你胆了。”盛夏拽着她的头发,不顾她的挣扎,往后一个用力,将秦小玉拽倒在地上,盛夏骑在她身上,不顾秦小玉的惨叫,一顿输出。
“盛夏,住手,快住手,我是盛天佑的表姐,姨妈最疼我了,你敢打我,我要告诉我姨妈,我姨妈会收拾你的。”秦小玉想用盛妈来阻止盛夏,她不提盛妈还好,提起盛妈,盛夏火气更旺,揍得更狠。
“告诉你姨妈,哼!你就是告诉天王老子,我今天也要教训你,真是给你脸了,我盛夏的男人你都敢窥视,我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盛夏心里虽然有气,下手却留有分寸,没攻击秦小玉的要害。
眼见盛夏不受威胁,秦小玉开始反击,抓了盛夏几把,她就放弃了,她昨天才做的美甲,怕美甲抓掉,那可是钱啊!
秦小玉捂住脸,她还要靠这张脸魅惑男人,被盛夏抓毁容了,她找谁说理去。
盛夏打,秦小玉被打,盛夏发泄了一会儿,放开了秦小玉,互殴才有战斗欲望。
盛夏起身,见秦小玉还捂住脸躺在地上,踢了踢她的大腿。“行了,别装死了。”
“呜呜呜。”秦小玉哇一声哭泣,浑身疼痛,指控道:“盛夏,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你报啊!”盛夏才不怕,派出所她又不是没去过。
秦小玉忍着剧痛,艰难的坐起身,找到一旁的包包,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没一会儿,警察和医护人员都赶到停车场,秦小玉狼狈的躺在地上,盛夏穿着整齐的站在一边,正常情况下,两个女人打架,只会是因为男人。
秦小玉装扮给人的感觉,风尘女人,而盛夏呢!一张娃娃脸,像个高中生,她们为什么打架,还真看不出端倪。
“警察同志,你们可算是来了,她打我,她要杀我,你们快把她给抓起来,我要告她,我要让她坐牢。”秦小玉一见警察,如见救星。
“你放心,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警察安抚,先将秦小玉交给医护人员,他们则将盛夏带回派出所。
盛夏很配合,乖乖跟着警察走。
秦小玉被带去急诊检查身体,秦小玉仿佛要置盛夏于死地般,在检查时,医生问她哪儿痛,她哪哪儿都痛,医生只好给她安排全身检查,派出所要她的检查报告,才能确定要不要给盛夏定罪。
打人,盛夏供认不讳,问其原因,盛夏却沉默不语。
秦小玉看似被打得很惨,却只是皮外伤,所有查检结果都证明,秦小玉是轻伤,轻伤构不成犯罪,警察以民事纠纷处理,让盛夏叫家属来派出所领人,盛夏却让他们等等。
别说她没有手机,也记不住颜楚的手机号,即便她能联系颜楚,这个时候,颜楚应该在手术室,根本不可能来派出所领人,外婆岁数大了,她自然不会惊扰外婆,表姐又在出差,只能等颜楚手术结束。
她揍的人是秦小玉,可不敢指望婶婶会来派出所领她,叔叔在婶婶的权威下,肯定不敢来派出所,盛天佑还没有成年,没有资格来派出所领人。
手术结束,颜楚从手术室出来,已经是下午6:00。
“颜主任,你快去一趟派出所。”小铃护士急切的说道。
派出所?颜楚微微蹙了下眉头,跟在他身后的李文清抢先问:“出什么事了吗?”
“颜主任的未婚妻被警察带去派出所了。”小铃护士说道。
“什么?”李文清很震惊,脑海里浮现出盛夏那么娃娃脸,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啊?”
听到盛夏被警察带去派出所,颜楚妖治的脸上笼罩一片戾色。
“她又打人了。”小铃护士说道,接着又说道:“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急诊那边传来的消息,只说,我们科颜主任的未婚妻因为打伤人被警察带去派出所了,不过,颜主任,你放心,急诊那边出了检查报告,是轻伤。”
“又打人?”李文清小心翼翼的看了颜楚一眼,他的脸色很不好,是因为未婚妻打伤人,还是因为未婚妻被警察带去派出所呢?“小铃,什么叫又打人?”
小铃护士白了李文清一眼,目光看向颜楚。
“你知道她打谁了吗?”颜楚冷声问。
“颜主任,你认识,秦小玉。”小铃说道,秦小玉是盛夏那个婶婶的侄女,上次盛夏那个婶婶带着秦小玉来骨科找过颜主任,今天一早,秦小玉又来骨科找颜主任,他们告诉她,颜主任请假了,秦小玉却不信。
说真的,骨科的医生和护士都不待见秦小玉,总觉得秦小玉接近颜主任目的不单纯。
得知盛夏把秦小玉给揍了,他们直呼活该。
“秦小玉。”颜楚一时没想起来,突然想起,盛天佑那个表姐,怒意涌上心头,眸底精光渗人,全身都弥漫起危险的气息。
这样的颜楚将小铃和李文清吓得不轻,俩人均沉默不语,直到颜楚的身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内,他们才松了口气。
“小铃,什么叫又打人?”李文清追着问,执着的想要了解清楚。
小铃没理会,转身就走,李文清追在她身后。
颜楚来到派出所,映入视线,盛夏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抱着双膝,下巴放在膝盖骨上,低着头,目光呆滞,瘦小的身子显得格外孤单又落寞。
这样的她,让人心生怜惜。
颜楚没叫她,而是去了解情况,然后签字。
等颜楚签完字出来,盛夏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动作,颜楚很怀疑,从她来到派出所,她是不是就这样坐着。
颜楚无奈叹息,来到她身边,大手落到她的头顶,手心传递的温暖,盛夏猛然一震,抬头,望着颜楚那一双满是关切的黑眸。
没有虚假,没有责备,没有嘲讽,只有关切的担忧。
“你来了。”盛夏露出一抹微笑,悬着的一颗心也落下,从白天等到天黑,她还真害怕颜楚不管她,即使知晓他在手术,可随着时间的流失,她难免会感到不安。
“对不起,让你等久了。”颜楚的嗓音出其的温柔,将她搂进怀中,紧紧地抱着,仿佛只要他一松手,她就会消失般。
一个姿势坐久了,双腿已经麻木了,被颜楚这样抱着,针扎般的刺痛从双腿传来,盛夏却硬是忍着,靠在他怀里,贪婪的嗅着她熟悉的味儿。
想到了什么,颜楚放开盛夏,握住她的双肩,目光移到她的腿上。“坐了那么久,你的腿不麻吗?”
昨晚她坐在飘窗上,还因腿麻从飘窗上摔了下来,他碰到她的腿,她反应很激烈,哇哇大叫指责他。
盛夏吸了吸鼻。“麻,不过,我能忍。”
颜楚挑眉,曲指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这就能忍了?昨晚你没忍。”
盛夏拉着他的大手,咬了咬下唇。“颜楚,带我回家。”
派出所她是常客,却不是这座城市的派出所,即使她很冷静,心理防线还是崩塌了,她并不怕秦小玉告,也不怕婶婶和叔叔责骂,她害怕颜楚丢下她不管,更害怕外婆对她失望。
“好。”颜楚弯腰将她抱起,走出派出所,一阵冷风拂过,凉意袭来,盛夏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颜楚察觉到了,问道:“冷吗?”
“冷。”盛夏窝在他怀中缩了缩身子,反手抱着他,脸颊贴在他胸膛上。
颜楚将她抱得更紧,加快脚步朝停车的方向走去。
车上,颜楚担心她冷,开了空调,热气吹来,盛夏很是无语,现在这个天气开空调,还是热风,他是不嫌热吗?
从派出所出来,盛夏是感觉冷,到了车上,她已经不冷了。
盛夏伸手,将空调给关了,颜楚不解地看着她。“你不是冷吗?”
“现在不冷了。”盛夏回答。
颜楚看了她一眼,发动引擎,开车离开。
“你不问我原因吗?”盛夏闷闷地问道。
“你想说吗?”颜楚反问,她想说,自然会说,她若是不想说,他问也没用。
盛夏扭头,望着车窗外。“我把秦小玉给打了。”
“你已经手下留情了。”她的身手,颜楚是领教过,她若是真打,秦小玉会只是轻伤吗?
“唉!这该死的沾亲带故。”盛夏叹息,秦小玉怎么说也是盛天佑的表姐,她怎么能往死里揍。
“你要真把人给揍死了,我就领你不出来了。”颜楚说道,秦小玉若是真被她打死了,他能将人领出来,只是会有些麻烦。
“呵呵!”盛夏摸了摸鼻子,说道:“放心,我有分寸,杀人放火的事,我不会做。”
除非忍不住,这句话盛夏没说出口。
颜楚没说话,盛夏又问道:“你去看秦小玉没有?”
颜楚眉头一皱,有些不悦。“我去看她做什么?”
盛夏沉默,想想也对,秦小玉是谁,配让他去看她吗?
“颜楚,秦小玉看上你了。”盛夏说道,想到秦小玉自信满满地样子,简直是欠揍。
“这就是你揍她的理由?”颜楚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心情愉悦,因为秦小玉看上他,她就把人给揍了,看来她心里有他,霸道的不与人分享。
“她还挑衅我,在我面前叫嚣,你没看到她的嘴脸,可神气了,活像是只要她对你一勾手,你就会乖乖上钩,抛弃我,然后沉迷在她的美色之下。”盛夏越说越气愤,尤其是秦小玉最后挑衅的话,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在杞人忧天,我看不上她。”颜楚直言,盛夏怀疑,颜楚狂傲的说道:“我的眼光很高,想要入我的眼,秦小玉不配。”
“秦小玉身材好,穿着性感,又会打扮自己,懂得捕获男人的占有欲,只有她不愿意色诱的男人,没有她色诱不成功的男人。”盛夏并非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实话实说,这些年秦小玉在男人堆里混得如鱼得水。
“恭喜她,在我身上她会踢到铁板烧。”颜楚的占有欲,只会是眼前人,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盛夏错愕一愣,意外又不意外,心里美滋滋地,嘴上却说。“真是不解风情。”
颜楚沉默,他若是解风情,她不被酸死才怪,秦小玉还没有实质行动,仅仅只是挑衅她,她都醋意大发将人给揍了。
“男人都喜欢欣赏美女,在美色的诱惑下,有几个男人能把持住自己,即使守得住心,身体应该会很诚实。”盛夏喃喃自语,秦小玉的态度很明确,只想跟颜楚上床,其他的她不奢望。
颜楚很是无语,她没指名点姓的说他,难道听不出她在指桑骂槐吗?他说得很清楚,她为什么就不信?“盛夏,自信点,她的美是经不起卸妆的考验。”
盛夏心里美得冒泡泡,他是在变相的夸她长得好看吗?盛夏不自觉的摸了摸脸颊。“都说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现在的化妆技术,简直是化腐朽为神奇。
“你难道没听过,艳丽的妆容容易迷惑人想犯罪,一见素颜就让人想撤退。”相比化妆的美女,颜楚更喜欢素颜的她。
“噗。”盛夏忍不住笑了出来,秦小玉要是听到这话,估计会被气得不轻。
算了,结束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也没意思,将来会发生什么事,谁也无法预测,珍惜眼下就行了,至少,眼下颜楚的态度很明确,看不上秦小玉。
“外婆有给你打电话吗?”盛夏转移话题,吃早餐没等外婆,午餐也没回去陪外婆吃,现在晚餐都过了。
“你跟我在一起,回不回去陪她吃饭,外婆根本不在乎。”颜楚说道,他在家,她不在家,又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外婆才会担心她。
“我因打人被警察带去派出所,你能不能别让外婆知道。”盛夏一脸祈求的望着颜楚,她在外婆心中的形象是乖乖女,可不是暴力粗鲁。
“外婆喜欢的是你这个人。”颜楚无奈一笑,她还想着在外婆面前,隐藏自己的暴力,展露自己的文静。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说。”盛夏执着,在她看来,长辈都喜欢乖巧的晚辈。
“好。”颜楚答应,接着问:“想吃什么?”
手术做了近十个小时,他只吃了早餐,她被带去派出所,估计也没吃饭。
“随便。”盛夏摸了摸肚子,在派出所,警员问她要不要吃饭,她很傲气地回拒了。“我不挑食。”
颜楚带她去西餐厅,盛夏却说想吃中餐,颜楚一脸黑线,不是说随便?不是说不挑食吗?
今天只吃了早餐,看着桌上的美食,盛夏却没有食欲,也许是饿过头了,又或许是饿到最高境界了,反正盛夏不觉得饿,没吃几口她就放下筷子。
“怎么?饭菜不合胃口?”颜楚温和的目光看着盛夏,嘴角是促狭的浅笑。
“吃饱了。”盛夏摇头,她真心吃不下。
颜楚看她的样子,也没劝她,以为她是因为在派出所待太久了,被吓着了,她毕竟才刚毕业不久,打人是冲动,在派出所冷静太久,她也会感到害怕。
颜楚简单的吃了几口,他也没什么食欲,结账走人。
到了五楼,盛夏想去看外婆,却被颜楚阻止,盛夏也没坚持。
回到家中,盛夏才彻底安心了,家的温暖是跟颜楚给她的温暖不同,盛夏先去卫生间洗澡,等她出来了,颜楚才进去,等颜楚洗好出来,盛夏已经睡着了,眉尖微微蹙起,她睡得并不安稳,颜楚伸手,指腹抚着她微蹙的眉尖,想要抚平她的烦恼。
“晚安。”颜楚低头,宠溺的在她额头落下轻柔的吻,在她身边躺下,闭上眼睛。
翌日,盛夏醒来,她是被饿醒的,睁开眼睛,不见颜楚的身影,这个时间颜楚早就去上班了,盛夏起床去卫生间洗漱。
换好衣服,盛夏去对面。
“外婆。”盛夏见外婆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有些意外,这个时间段外婆应该在楼下跳广场舞。
“睡醒了,饿了吧,快吃饭,应该凉了,我去给你热热。”外婆欲起身。
“外婆,您继续看电视,我自己热。”盛夏赶紧阻止,哪能让外婆热。
“好,早餐都在餐桌上,你放进微波炉里热就行了。”外婆叮嘱。
“嗯。”盛夏看着餐桌上给她留的早餐,这也太多了,真把她当猪养吗?盛夏想喝粥,她没有热,端着粥碗吃了起来。
“都凉了,你怎么不热呢?会吃坏肚子。”外婆不悦的板起了脸。
“没事的外婆,现在这个天气,凉粥更好喝,何况,我的脾胃很好,不会吃坏肚子。”盛夏喝着粥,有些口齿不清。
“你现在年轻,身体素质好,还是要养好脾胃,不然上了年纪有你遭罪。”外婆劝说,想要阻止,却见她吃得欢,只好作罢。
盛夏吃饱,来到客厅陪外婆看电视,等着外婆将缝好的牛仔裤还给她,外婆却拉着她聊天儿,牛仔裤的事情,一个字也没提起,盛夏的目光在客厅里找了一遍,不见她的那条牛仔裤,外婆闭口不谈,她也不好意思问。
“外婆,您怎么没去楼下跳广场舞?”盛夏问,平时这个时间在家里是见不着外婆的,都是她填饱肚子去小区里找外婆,不是在跳广场舞就是在聊天。
“快要高考了,怕影响考生们复习,小区里禁止跳广场舞。”外婆回答。
盛夏了然一笑,外婆对她秘一笑。“我有礼物送你。”
外婆起身,朝她的房间走去,盛夏坐在客厅里,一脸期待的样子,心想外婆还是沉不住气,她的牛仔裤要粉墨登场了。
外婆的心思,岂是盛夏能猜出。
外婆将手藏于身后,神秘感十足,对盛夏说道。“盛丫头,闭上眼睛,不许偷看,也不许拒收。”
盛夏很听话,闭着眼睛,保证。“放心吧,外婆,无论您送我什么,我都不会拒收。”
“真的?”外婆想要再确定。
“我保证。”盛夏就差举手发誓了,她误以为外婆擅自把她那条破洞牛仔裤上的大洞给缝好了,以为她会生气,才会谨慎,其实,对盛夏来说,亲情永远比物质更重要,一条牛仔裤而已。
别说牛仔裤便宜,即使牛仔裤价值连城,盛夏也不会惋惜。
“把手伸出来。”再次得到她的保证,外婆才放心了。
“好。”手腕处传来一阵凉意,盛夏睁开眼睛,手腕处多出一个玉镯,惊愕的望着外婆。“外婆,您……”
不是牛仔裤吗?怎么是玉镯?
“你保证了的,不会拒收。”外婆提醒,欣赏着戴在她手腕上的玉镯,毫不吝啬的夸奖。“真漂亮,这玉镯真配你,气质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外婆,不行,这玉镯太贵重了。”盛夏说着就要取下玉镯,却被外婆阻止。
外婆按住她的手,说道:“礼物不在于贵重,而是心意,盛丫头,你难道要拒绝我的心意吗?”
“不是,外婆,这玉镯我真不能收。”盛夏不敢收,金有价,玉无价,这玉镯无论是种水,还是飘花都是上乘,帝王绿翡翠手镯啊!
被母亲接到叶家的第二年,为了让叶家的人嫌弃她是败家子,简直是挥金如土,有段时间她迷上了盘玩玉石,从一窍不通到略懂一二,判断玉石的优劣,鉴定翡翠的品质,她还是很有天赋,叶家人想要拓展她的天赋,她却不玩了。
那时候处于叛逆期的她,加上对母亲怀恨在心,叶家人让她往东,她偏要往西,甚至于叶家的对敌找上她,利用她偷取一份文件,她都义不容辞的答应,并且还成功了,害叶家损失了不少,事后只有母亲说了她几句,叶家人没指责她半句,为此她还很不乐意,负气之下离家出走,三天后被叶夜找到。
反正那时候她在叶家干的荒唐事,十根手指都数不过来。
“盛丫头,你不收,外婆就要生气了。”外婆故意板着脸。
盛夏很无奈,这么贵重的东西,她能心安理得的收下吗?亏心啊!
“外婆,我收下了,颜楚会不高兴。”盛夏将颜楚搬出来。
“他敢。”外婆厉声斥喝,那霸道的气质,仿佛要将颜楚给活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