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颜楚拎着一袋子食物回来,盛夏懊恼的挑了挑眉,她怎么忘了去超市买吃的呢?上次回顺城的时候,她都在服务区买了,这次居然给忘了。
她对颜楚的依赖胜过她的想象,只要有颜楚,他会给她安排好一切,根本不需要她操心。
颜楚上车,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拍了拍盛夏的头。“在想什么呢?”
“我说我在幻想你上厕所的样子,你信吗?”为了证实她的话,盛夏赤裸裸的目光落到他的双腿间。
颜楚嘴角抽了抽,学着盛夏骂他的样子,打趣道:“臭流氓。”
“你该骂我女流氓。”盛夏被颜楚学自己的样子给逗乐了,收回视线,系上安全带。
“吃点东西。”颜楚将袋子交给盛夏,系上安全带,发动引擎,开着车离开。
盛夏将袋子放到腿上,里面的东西全是她爱吃的,水已经换成了她选中的那个牌子,有时候细节很重要,后备箱里她放了一箱水,显然颜楚是知道的,他只买了一瓶水,意思太明显了。
他是想告诉她,无论他有多喜欢,无论他有多习惯,只要她不喜欢,习惯不会成为自然,他随时可以改。
盛夏很开心,脸上扬起明媚的微笑,拿起水拧开瓶盖,喝了几口,将手里的水递了过去。“颜楚,你要喝吗?”
“喝。”颜楚嘴上说喝,却没伸手接。
见他不接,专注地开着车,盛夏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嫌弃水是她喝过的,他又不是没喝过她喝过的水,现在才嫌弃有意思吗?
“我开着车。”言下之意,颜楚要她喂自己。
盛夏一愣,挑了挑眉。“你又不是没有单手操控过方向盘。”
“高速路上不容大意。”颜楚睨了她一眼,他就要她喂,他开着车,她坐在一旁,喂他一下怎么了?他的要求过分吗?
“来,老爷请张嘴,奴家伺候你。”盛夏故意吊着嗓子,颜楚眼角抽了抽,配合盛夏张嘴。
盛夏挪了挪身子,瓶口送到颜楚嘴边,颜楚微微的仰起头,喝了几口,喉结上下滑动着,性感流露,惹人遐思,盛夏看入了神。
一瓶水盛夏只喝了一口,颜楚被逼喝了很多口,见盛夏还不拿开,颜楚往后让了让,水顺着他的下巴从脖颈流到胸膛,打湿了一片,衬衣紧贴着他结实精瘦的胸膛,透出令人心悸的魅力。
“你喂牛喝水吗?”
“我不是故意的。”盛夏猛然回神,一脸饱受惊吓,看着他打湿的胸膛,愧疚拢上了眉头。
“没事,故意的也没事。”颜楚完全不在乎,湿衣服穿着很不舒服,但是,是他的老婆打湿的,不舒服也舒服。
盛夏收回手,盖上瓶盖,瓶子放进袋子里,抽出几张纸巾,帮颜楚擦拭。
“老婆,湿都湿了,别再擦了,再擦下去就擦出火了。”颜楚提醒道,他在开车,又是在高速路上,稍不注意就会丧命。
盛夏反应也快,立刻停止,在位置上坐好。“那个……我……车上有备用的换洗衣服吗?”
“没有。”颜楚摇头,没事他在车上放着备用的换洗衣服做什么?
他们是临时决定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游,还没有出发,旅游泡汤,必须得赶回b市。
“那怎么办?”盛夏问。
“没事,湿着就湿,一会儿就穿干了。”颜楚无所谓的说道,没打湿多少,若是半瓶水全倒,他就真要湿身了。
“穿湿衣服不好。”盛夏想了想,总不能让他脱掉吧,高速路上有摄像头,若是拍到他赤着上身开车,会被交警带回去教育的。
“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我脱了吧?”看着她窘迫的样子,颜楚嘴角笑容不由的加深了几分。
“你还是穿干吧。”盛夏愧疚地扭头看着车窗外。
“昨晚你都没睡,闭上眼睛睡觉,到了我叫你。”颜楚大手温柔的揉了揉盛夏的头,盛夏扭头,盯着他的大手,不能单手操控方向盘,害怕不安全,他这是做什么?腾不出手来拿水,却可以腾出手来揉她的头。
颜楚就是双标,活该穿湿衣服。
昨晚她没睡,他也没真正的睡着,早上她还睡了一会儿,他却没有,忙着处理舆论。
盛夏看着颜楚妖冶的脸上透露着一丝的疲惫,暗自决定,等他们回到c市,她就去学车考驾驶证。
盛夏睡得昏头昏脑,在车上可以小睡一会儿,不宜久睡。
不知过了多久,盛夏有些晕头转向,睁开眼睛,视线有些迷糊,见颜楚在排队过收费站,瞌睡瞬间没了,问道:“到b市了吗?”
“没有。”颜楚侧目,看了盛夏一眼,etc都排了一会儿队,又不是旅游旺季。
“没到你还下高速?”盛夏不解的问。
颜楚不语,过了收费站,他就弃车了,他这操作,盛夏都懵了。
直到盛夏看到那辆熟悉的迈巴赫,还有站在旁边等着他们的刘涛东。
“楚少,少夫人。”刘涛东打开车门,等着他们上车。
“嗨,又见面了。”盛夏朝刘涛东挥了挥手。
等两人坐上车,刘涛东关上车门,坐进驾驶位,开车直接上高速。
颜楚是真的累了,上车靠着盛夏就睡着了,盛夏瞬间明白他为何要换车了,他快要坚持不住了,盛夏低估了颜楚的意志力,如果她不在车上,颜楚不会换车,她在车上,他就要小心谨慎,生怕出一点意外。
颜楚上车就睡,是不想说话,盛夏还想向刘涛东了解一下爷爷的病情,见颜楚在睡觉,怕打扰他,盛夏放弃问了,她又不是医生,问清楚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盛夏头一扭,靠着颜楚继续睡觉,养精蓄锐才能面对接下来的挑战。
透过后视镜,刘涛东看着这对夫妻上车就靠着彼此睡觉,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们能睡好才怪。
少夫人推孕妇,导致孕妇肚子里的孩子胎死腹中,颜家长孙媳的身份没暴光,一旦暴光,叶夜的婚变也压制不住。
刘涛东百思不得其解,叶夜为什么要帮少夫人呢?用他的舆论掩盖少夫人的舆论。
楚少不解惑,他也不敢主动问。
到了b市,颜楚没带着盛夏回颜家,而是直接去了医院。
“老严啊!几点了,他们怎么还没到啊?”颜老在病房里踱来踱去。
“老爷,您别心急,接到消息,楚少和少夫人已经到b市了。”老严笑着安抚,他是颜老的心腹,也是颜家的管家。
“你说那个臭小子会不会带着我的长孙媳回颜家了?”颜老不放心的问,颜楚第一次带盛夏来看他,颜家人太多,他担心盛夏会有压力,将所有人都赶回去了,他们若是不来医院看他,岂不是白忙活了。
“应该不会。”老严也不确定,如果是别人,他敢保证,是楚少,他不敢保证,梵少他们不敢做的事情,楚少敢,梵少他们不敢招惹的人,楚少敢。
“给他打电话。”颜老越想越生气,在孙子辈中,颜楚是最不听他话的,却是最孝顺的。
“老爷,还是再等等吧。”老严劝说,他都打了几次了,楚少没什么耐心,若是再打,老爷病情加重还好……呸呸呸……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两人同时一愣,交换了一下眼神,颜老将拐杖交给老严,准备躺回床上,颜楚牵着盛夏的手打开门。
“老严,帮我一下,我浑身没劲。”颜老声音虚浮,完全没有刚刚的中气十足。
“啊!好。”老严上年纪了,反应有些迟钝,等他反应过来,颜楚已经看穿他们了,颜老暗骂老严是猪队友。
老严跟了他几十年,两人的默契十足,早不掉链子偏偏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爷爷。”盛夏尊敬的唤道,推了推颜楚,示意他去扶老人家上床。
“浑身没劲,您还下床活动?”颜楚抱怨归抱怨,还是上前帮着老严扶他,盛夏也没闲着,将一个枕头垫在颜老身后,想要他舒服的靠着。
“长孙媳。”
“是您。”看清楚颜楚的爷爷,盛夏震惊极了。
……
四年前。
盛夏在路上走,突然停了下来,前面十来米远处躺着一个老人,他犹豫几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的老人扶不起。
转身,一条大狗站在后面,盛夏脸色一变,恐惧由心而升,脸色也苍白了几分。
小时候被邻居家狗咬过几次,留下了心里阴影,盛夏很害怕。
前面老人挡路,后面有狗等候,左边施工被围,右边马路护栏,见其他路人从老人身边经过也没停留,盛夏咬了咬牙,抬起头望着天迈步。
越靠近老人,盛夏心里莫名升起不安。
“小丫头,你为什么不扶我?”老人声音苍劲而雄浑。
盛夏很想置之不理,奈何老人抓着她的裤脚,僵硬着身体站着不敢动,生怕一个不注意老人就升天了,届时,她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小丫头,你一看就是爱心爆满的善良人,为什么不扶我?”老人继续追问。
盛夏望天,她怎么就爱心爆满了?她都望天走假装没看见,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我怕被灵魂拷问,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扶他?”
老人一时语塞,小丫头的警觉性还挺高。“不是你撞的,你也可以扶扶,我不是那种讹诈的老头子。”
“别人不也没扶您啊!”盛夏双手合十鞠躬,苦着一张小脸祈求。“老爷爷,我求你,放我走行吗?”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老头子完全没有放人的意思,无论盛夏怎么苦苦哀求,他就是不放她走。
盛夏有种掉入陷阱的不安,后悔今天出门前没翻看黄历。“老爷爷,您不要逼我,我若是狠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
“小丫头,你也别倔,老头子我走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老头子一副我是老人你敢动我试试的样子。
惯犯?不是随机那种,是看人不顺眼逮谁的那种。
盛夏望天,她今天是衰到家了。
盛夏心一狠,眼睛一闭,头朝地上撞去,那速度快得老头子硬是没反应过来。
不知是巧合,还是盛夏挑中了目标,硬是撞在了那块凸起的花岗岩石角上,顿时,头破血流。
“小丫头。”老头子傻眼了,她也是个狠人,狠起来能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
“呜呜呜,破相了,我还没交男朋友,这就破相了,以后还怎么找男朋友啊?以后想要结婚都只能找个丑八怪将就过了,呜呜呜。”盛夏捂着伤口哭泣着,确实撞狠了点。
“小丫头,别哭,别慌,别幻想以后了,也别用手捂伤口,你的手上有细菌会感染伤口,前面就是医院,我送你去医院,我大孙子缝合伤口的技术堪称一绝,保证伤口不会留下伤疤。”老头子安抚。“你放心,即便留疤了,你的婚姻我负责,保证给你介绍一个帅气又多金的老公,绝对不会让你因为疤痕嫁个丑八怪,将就自己的婚姻。”
“真的?”盛夏表示怀疑。
“我保证。”老头子就差举手发誓了。
两人并没有达成共识,盛夏趁老头子一个不注意,趁机跑了。
……
盛夏脑中一片混乱,她碰到的那个老头子居然是颜楚的爷爷。
“你们见过?”颜楚退开一步,犀利的目光打量着两人。
“见过。”
“没见过。”
两人异口同声。
盛夏看着颜老,挑了挑眉,她都承认了,他居然不敢承认。
“应该……可能……见过吧。”颜老心虚的开口,这样的颜老,若是被其他人见到,非跌破眼镜不可,曾经他可是叱咤商界的强者,给人留下的印象是威严肃穆,现在的他给人的感觉平易近人。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颜楚问向盛夏,长臂一伸,搂着盛夏的腰,在老人面前,他也毫不忌讳的秀恩爱。
“算不上认识,只是见过。”盛夏没拒绝,搂着就搂着,反正她已经习惯了。
“爷爷只去过c市一次,四年前,我们还没认识彼此。”颜楚看了一眼坐在病床上的颜老,目光回到盛夏身上。
盛夏想了想,踮起脚,在颜楚耳边低声说道:“他讹我……”
“他讹你?”颜楚打断她的话,声音没把控好。
“冤枉啊!我什么时候讹你了?”颜老叫冤。
“没成功。”盛夏小声低估着,她还是坚信他居心不良,如果不是她狠心自残,真就成了冤大头了,现在看来,的确是她想太多了,不是坏人变老了,他真不是坏人。
他可是颜楚的爷爷,颜家的掌舵人,能看得上她的仨瓜两枣吗?
“什么叫没成功?冤枉啊!我比窦娥还冤。”素来只有他倚老卖老冤枉别人,现在盛夏让他领教了被冤枉的滋味儿。“小丫头,不带你这么冤枉老人的。”
颜老有些着急,想要解释却又解释不清楚。
“少夫人,您真的误会老爷了,老爷真没想要讹你,老爷是想测试你的人品,看你够不够格当他的长孙媳。”老严忍不住出声帮颜老解释。
“对对对,就是老严说的这样。”关键时刻,还得靠老严,颜老感激的看了老严一眼,不愧跟了他这么多年。
盛夏摸了摸下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爷爷,您对我蓄谋已久。”
一路上她就紧张,想着见到颜楚的爷爷,她该说什么,现在得知颜楚的爷爷是四年前她遇到的那个老人家,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她却记忆深刻。
不仅记忆深刻,她的额头上还留下了疤痕,很淡的疤痕,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见她如此轻松,颜楚松了口气。
“我都不认识你,我怎么对你蓄谋已久?”颜老白了盛夏一眼,又说道:“我是随机的,扶我的人中,你是最……”
“咳咳咳。”老严咳嗽一声提醒。
“特别的。”颜老硬是改了口,盛夏的戒备心很重,无法绕道而行,也要望着天,假装没看见。
“为什么是我?”盛夏问道,现在看来,颜梵算计她的婚姻,后面推波助澜的人就是颜老,如果没有颜老的授意,颜梵敢算计颜楚吗?
“对你负责。”颜老理所当然的说道,盛夏撞向花岗岩石,除了觉得她心狠,还有些心疼,他想带着她去找颜楚缝针,明明说得好好的,一个没留神,她就跑了。
“您对她做了什么需要负责?”颜楚目光紧紧的盯着盛夏。
“她没告诉你?”颜老有些意外。
颜楚受到打击了,爷爷这话多少有些气人,盛夏不是什么事都与他分享,尤其是没认识他之前的事,有时候需要他旁敲侧击,她才会说一些。
“我不知道那个想讹我的老头是你的爷爷。”盛夏凝望着颜楚,甜甜地展开笑靥。
“我都说了,我没有想要讹你,你怎么就是不信呢?”颜老有些沮丧,一开始他就说了,只是没有表明身份。
“以前我不信,现在我信了。”盛夏摸了摸鼻子,看着颜老,笑得很不好意思。
颜楚捧着盛夏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老婆,你还没告诉我,爷爷对你做了什么需要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