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吴强分别后，殷辞站在“平安公寓”门口，抱着苏晏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先生？”苏晏沉迟疑了一下，开口。
殷辞低头看着苏晏沉的发旋，按着他的脑袋揉了一下，直到将苏晏沉的发型完全揉乱才放开。
“有没有感觉‘平安公寓’越来越老了？”殷辞问。
是的，殷辞没有说错，就是老，“平安公寓”似乎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老。
“‘界’越来越危险了？”苏晏沉猜测道。
殷辞没有否认苏晏沉的话，他之前在“界”中的记忆告诉他，苏晏沉的猜测没有错。
“我们还是没有见到大人。”殷辞突然道。
“不是大人，是社会人。”苏晏沉纠正道。
殷辞揉了揉苏晏沉的脑袋，苏晏沉立马乖巧地闭上了嘴巴。
“算了，你急也找不到什么解决办法，先回去吧。”殷辞将苏晏沉放到自己的肩膀上。
现在还是初春，白天的时间还没有那么长，尤其是今天还在植物园中浪费了很多时间，放学也比平时晚很多。
平安公寓里的感应灯似乎坏了，用力跺脚也踩不响。
大部分墙皮已经掉了，露出了灰色的泥沙。
没掉的墙皮上也长了一层绿色的青苔。
如果不说，谁也不知道这里是人住的地方，还以为是什么荒废的烂尾楼呢。
殷辞到家的时候，家里人都回来了，但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只留下桌子上孤零零的饭菜。
母亲的门打开了。
“我去热菜。”母亲看了一眼殷辞，没有多说什么，端起一盘菜就朝厨房走去。
殷辞放下书包，站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
母亲打开厨房的灯，系上围裙，将头发扎起来，
“有事？”母亲注意到殷辞的身影，问。
“母亲，需要我做什么吗？”殷辞迟疑不决地问。
“你就比锅高一个脑袋，你能干什么？”母亲随意道，然后就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
殷辞沉默了一下，将桌子上的菜端到厨房，放在灶台上。
母亲看了一眼放好的菜，没说什么。
殷辞也没走，就站在厨房门口等着。
直到母亲将一盘菜热好，递给殷辞，叮嘱道：“小心烫手。”
殷辞点头，小心翼翼地将菜放到餐桌上。
母亲把所有的菜热好了后，殷辞拿出碗盛饭，一个人吃了起来。
母亲没再管殷辞，回了卧室。
殷辞吃完饭后，端着碗问坐在自己肩膀上的苏晏沉：“怎么洗碗来着？”
真不怪殷辞不会洗碗。
在殷家的时候，殷辞也不需要负责洗碗什么的。
到了诡异时代，成了人类联邦掌权者，就更不需要洗碗了。
等成了研究员，基本上都泡在实验室里，以营养液为生，就更别说洗碗了，刷试管还差不多，虽然大部分类似刷试管这种活都是实习生干。
完全退休后，那就是一日三餐都被包了，那个时候更先进的洗碗机也发展出来了，就没有听说过洗碗工这个职业。
反正殷辞就是不会洗碗。
苏晏沉也难得沉默了，他道：“让我查一下资料。”
“历史网上说古代人类洗碗要先用水打湿，然后再挤上一种名为洗洁精的粘稠液体……”
“洗洁精？”殷辞打断了苏晏沉。
苏晏沉看了一眼厨房，指着一个淡黄色桶装的东西。
殷辞看了一眼，在一个小角落里找到了洗洁精三个字。
殷辞：再次感谢科技的发展。
在苏晏沉的指导下，殷辞将洗干净的碗放在了橱柜里。
当然，顺便趁这个时候看了一眼厨房。
殷辞眯了眯眸，在脑海中将这个房间的立体图形构造了出来。
“我觉得明天要去拜访一下邻居。”殷辞用只有苏晏沉可以听见的声音道。
苏晏沉歪头，黑色的眼珠子盯着殷辞。
殷辞轻轻弹了弹苏晏沉的脑门，拿出作业去书房。
父亲基本上都在书房里，如果没有必要，他是不会去卧室的。
卧室就是对属于母亲的地方，而书房则是独属于父亲的地方。
“父亲。”殷辞轻轻喊道。
父亲在书房内看书，见殷辞进来，只是点了点，连视线都没有从书上移开过。
这回他是自己写的，只不过是用的自己的思维。
反正父亲也知道了，藏不藏都无所谓了。
殷辞坐在小桌子边写作业，苏晏沉就坐在桌子上。
没过一会儿，一只手就拎着苏晏沉的衣领，放在了大桌子上。
殷辞还沉浸在作业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苏晏沉被人拿走了。
苏晏沉抬头，看见拎起自己的是父亲，没说啥也没乱动，只是保持沉默。
父亲盯着苏晏沉看了又看，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最后也只是原封不动地将苏晏晏放回去。
父亲将苏晏沉放回去没几分钟，殷辞就写完了作业。
“父亲，写完了。”殷辞看向父亲，眼中带着几分期待。
父亲看了一眼殷辞，道：“我记得明天是星期六吧？”
殷辞眼中一片茫然。
父亲乐了，笑着道：“别的孩子可是一直盼着放假，星期五记得可是比我们这些大人还清楚。”
殷辞傻笑着不说话。
父亲看着殷辞脸上的笑容有些嫌弃，道：“好了，都是狐狸，就不要演来演去了，没意思。”
殷辞脸上的笑容收了回来，平静地看向父亲。
父亲笑了一下，端起桌子上的茶抿了一口，道：“别看你母亲性格冷漠，但她其实还是挺在乎你的。”
父亲说到这里就沉默了，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转了一个话题：“你哥笨了点，没那个管理想天赋，要不然你也不会出生。”
殷辞：我怀疑我是双胞胎完全是你们策划的结果，就是不想再怀一次。
“哦，对了，你母亲闺蜜是帝都大学的教授，如果你要学经商管理的话，最好不要去帝都大学，如果想搞科研，找你母亲走一下关系，可以争取一下保研。”父亲摩擦着自己的指关节，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最后，不要说这些是我说的，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