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的这些人来自哪里?
李治稍微想想便都明白了。
两者之间的差距,的确如云泥之别。
前者是边关历经百战的精锐守军,后者则多为士族圈养的私兵与死士。
前者忠于大魏,自然能够招降。
而后者不忠大魏,不识天子,只识他们自己的主子。
面对后者,任何劝降的行为都是多余。
“明白了吗?”
“前者,所有皇帝站在高祖的立场上,都会毫不犹豫的招降。”
“而后者,唯有庸碌之人才会想着去多费口舌。”
非但不会有任何结果,反而容易引起暴乱,而导致引起那帮不知情的士族官员的警觉。
李治乖乖低下了头去。
这几乎就是在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个庸碌之人。
不过他也不在意。
反正平日里也没什么存在感,庸碌就庸碌吧,他也压根没想过皇位。
然而就在这时,沉寂已久的孙大帝再度蹦了出来。
“杀伐果决?简直就是愚蠢!”
“杀了这些士族的人,往后要如何才能收场?”
“这明显是给自己往后的路留下了隐患!”
“在孤看来,就该先囚禁起来,往后也还有跟士族谈判的余地。”
众人:“……”
“鼠辈,你那脸被打的还不够肿吗?还敢质疑?”
虽然项羽也看不明白刘邦的很多操作,但他明白一点。
他会骂刘邦是小人,却绝不会骂他是庸人。
除了行军打仗之外,在其他绝大部分的事情上,刘邦才能都要胜于他。
所以他看不懂,却也不会去质疑。
反而孙大帝一次次贬低刘邦,让他越发恼火。
若刘邦真是无能之人,那最终败下阵的他,岂不更是无能?
“质疑又如何?还是说,汉太祖皇帝,就不能质疑了?他不会做错事?”
孙大帝冷哼道。
他就不信,刘邦真就能那么神?一次都不会错?
“高祖只是个人,是人就会犯错,但至少在这里,他做的选择并无任何问题。”
老朱轻蔑的笑笑。
刘邦那一生中做错过很多事。
甚至在这场挑战中,他做的也同样有些瑕疵。
但很显然,孙权在这里指出来的,没有半分问题。
换做是他在挑战中,也同样会这么做。
“呵呵,鼠辈,别用你那平衡各方的微末手段来看高祖。”
“他要做的,跟你想的可截然不同。”
“要么怎么说你是鼠辈,而他是高祖呢,你们之间的差距,说一句宛如云泥之别,那都是在侮辱泥巴了。”
曹老板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讽。
“但这么杀下来的话,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刘备则是显得有些担心。
“当然会出问题!”
“曹阿瞒,看见没有,刘玄德这一次都站在孤这边,你还觉得自己是对的?”
孙大帝顿时满脸得意。
闻言,刘备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
“孙权,你大抵是误会了什么,我说的可不是那些士族圈养出来的死士,而是他们自己。”
“这些死士不杀留着做什么?等他们没了主子之后反噬吗?”
孙大帝:“……?”
什么意思?
怎么就成说那些士族自己了?
那些死士,又怎么会没主子?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一时间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所以孙权,你不会一直觉得,寡人的父皇会留着那些士族门阀,继续用他们来治理这天下吧?”
刘恒淡淡的笑笑。
“不然呢?他准备让谁来管理这大魏的十二州?”
“勋贵!”
以功勋来分封官职,令新扶持起来的勋贵来取代先前士族门阀的位置。
勋贵皆因战功而起家,往后若是有人战功超过了他们,那取代他们的位置,绝大部分人也不会有太大的意见。
至于朝中总览大局的位置,也还有王氏、贾氏以及陈氏这些人来负责。
“所以孙权,你将高祖当成与你一般的鼠辈,属实是目光短浅。”
“若换做是你,你多半是谁也不敢杀,最后依旧与士族门阀妥协,用他们来治理这天下,直至你自己,亦或者继承之人再度变成他们的傀儡。”
“不过这样看来的话,你不争天下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就你这样的废物,天子之位不适合你,你反而更适合当那割据一方的诸侯王,等天下争端落幕之后,直接来接受你的投降就好了,还怪方便。”
赵匡胤的话语中也毫不掩饰鄙夷之意。
你要讨论别的事,他未必感兴趣,但若是声讨江东鼠辈,那甭管谁是主力,他老赵都一定帮帮场子!
“你们都是混账,都该死!”
“都等着吧,杀伐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如刘邦这般的做法,定然会引起反噬!”
“杀士族留守京中的人很简单,他们族中留在外面各大州郡历练的子弟该如何对待?”
“若不能稳住各大士族门阀分封在外的族人,天下大乱就在眼前,魏国十二州分裂成十二国也并非不可能!”
“糊涂,荒唐,荒谬!”
面对天幕上一句句讥笑,孙大帝再一次发飙。
只是他却没注意到,参与朝会的官员越来越少,称病在家的官员越来越多。
身旁伺候的宫人反应及时后退躲避,可躲的了一刀,却躲不过第二刀。
直至刀尖穿透一名宫人的胸膛后,孙大帝面上的厉色才消散了些许。
“孤说的才是对的,尔等说,是也不是?”
随着他的目光看向下面的官员,所有人都是齐刷刷的点头。
“陛下说的是。”
“的确就是如此,还是陛下英明。”
“陛下不用去理会他人的说法,你才是对的。”
“是啊,他们都不能理解陛下的深思熟虑!”
“没错,陛下说的才是对的!”
没办法,他都已经这样了,不依着他还能怎样呢?
反正都已经没救了,与其冒着生命危险去劝,倒不如顺着他。
听了他们的恭维,孙大帝的情绪彻底平复下来。
他看着下面的官员,眼中无比的满意。
这才是他的好臣子!
“合该如此,只可恨这些人,非但不听孤的意见,反而还出言不逊。”
“最后的事实会告诉他们,孤才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