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将军非得让他知道一件事,东吴究竟是谁说了算!”
“等钟会赶到边关,陆氏兵权易主之后,不管朝中有多少官员投靠了那小皇帝,都尽数清算!”
“不仅要让他知道,本将军还要让天下人记住,曹魏发生的事,在我东吴不可能复刻!”
司马师的下场,给了孙綝些许启发。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当你怀疑某件事的时候,不用质疑自己的猜测,那就是真的!
就如刚开始的时候,孙綝相信,不管是司马师还是司马昭,定然都怀疑过曹魏的那小皇帝。
只是那时候小皇帝隐藏的太深,表现的太过听话,这才让司马师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逐渐打消了自己的疑心。
于是结果就变成,司马家被灭,曹氏重新执掌大魏!
在刚得到消息的时候,孙綝就暗暗告诉过自己。
虽然他与司马师的地位相仿,但他绝不会落得司马师那般的下场。
也绝不会如司马家一般,将那一手好牌打了个稀烂!
这其中所发生的谈话,离开孙綝府上的钟会自然不可能知晓。
他也不需要知晓。
从始至终,他只需要清楚并且坚信一件事。
这世上不可能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就算有,也不可能接连发生两次!
第一次馅饼,那还能安慰自己,是因陛下需要自己投靠东吴,后又被出卖抓回去的身份。
利用这个身份取信于孙綝!
可这第二次的馅饼,来的就有些令人难以理解了。
孙綝说他身边无人可用,这种话钟会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堂堂吴国大将军,朝堂名义上一人之下,实则万万人之上的存在。
这样的巅峰权势,他会无人可用?
总不能说整个东吴朝堂上下数百名的臣子,孙綝一个都看不上,偏偏看上了他钟会吧?
这种离奇的话,哪怕是昔日大将军司马师也没说过。
当时司马师将他带在身边培养之时,尚且与他明说过,是因钟氏名望,这才带了些许培养的心思。
而如今,在旁人眼中,他就是个魏国的叛徒,钟氏的名望也再没有半分价值。
这种情况下,但凡钟会长点脑子都不会相信孙綝重视自己。
至于让他去边关接手陆氏兵马,并且为此而许下的各种承诺,钟会更是知道,听听就得了。
但凡多信一个标点符号,那都是过于天真的表现!
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钟会匆匆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皆记在信中。
虽然他绝对相信天子的能力,不过孙綝接下来的安排,以及东吴之地即将发生动乱的消息,他觉得还是要知会一声的好。
其中尤其指出,孙綝的才能远远配不上他的地位。
若天子能够抽出手来对付自然是更好,若抽不出手来时,便干脆不用理会此人。
当一个人的能力与地位无法匹配的时候,往往就意味着,那个位置他不可能坐得稳!
即便刘邦不刻意针对,他自己也会自取灭亡!
……
“虽然寡人也曾料想过,孙綝的能力并不会多强,但钟会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他身在东吴,身边能够信任的人屈指可数,这种情况下,他还敢派人送信回来?”
大魏皇宫之中。
原本在看到毋丘俭递交上来的关于东吴的战报时,刘邦只是瞥了一眼便随手放在一旁。
在他看来,只要没打起来,江东便没有新鲜事。
无论双方如何调兵遣将,如何布置兵马,都无所谓。
可后面那封信的署名,着实是让他震惊了很久。
“钟会心机之深沉,也绝非什么简单的人物。”
“挑战刚开始的时候,臣便与他接触过,他的心机城府、能力等皆能称得上优秀,乃至于顶尖。”
“这样的人,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能混的风生水起。”
一旁的张良在称赞间从刘邦手中接过信件。
看了其中的内容,他心中也不由得惊叹。
这信件中的内容之详细,甚至连孙綝说的每一句话都如实给记载了下来。
看到最后,张良目光不由得激动了几分。
“钟会这是知道自己被利用了!”
“孙綝没打算扶持他,估摸着也没打算让他从吴国边境活着回去。”
“昔日陆逊乃是东吴大都督,虽后来被孙权所针对而枉死,但陆抗依旧自诩东吴臣子,他绝不会助纣为虐。”
“而孙綝想强行动陆抗以及他的兵权,就需要一个正当的出兵理由。”
“显然,不管名义上如何,实际上钟会的身份是偏向于监军的,而谋害监军,罪同谋反!”
“孙綝就是要靠着这一步一步,合理的将整个陆家吞并!”
这对钟会而言,是极大的危险。
作为当事人,钟会自然也清楚。
正因如此,他才会冒着暴露的风险,写下这么一封信送回大魏。
倒不是贪生怕死,而是他怕自己不立即将东吴的情况汇报过去,往后或许就没那个机会了。
士当为知己者死,他不怕死,作为奸细来到东吴,他也早已经做好了身死的准备。
他只怕自己死的毫无意义,在死前没能将消息送回去。
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才硬是顶着暴露的风险,将这封信、这些消息给送了回来。
“原本还打算着,等东吴自身内乱,至少也是等小皇帝孙亮被废之后,人心惶惶之际再找机会出手来着。”
“不过士季既然送回来这么一份大礼,那我们也不好浪费他这一番美意。”
“传寡人旨意,令毋丘俭将所有的探子都派出去,告诉他,东吴边关内乱在即,寡人要他趁着此番内乱动手,一鼓作气攻破他东吴的天险!”
“若能做到,寡人亲自前往东吴给他论功行赏。”
“若是做不到,也要尽可能保证钟会的安全。”
刘邦不是什么过河拆桥的人,他会记得每个人立下的功劳。
虽然某些时候他行事肆无忌惮,甚至还做出过往儒生帽子里撒尿的辉煌战绩。
但对于功臣的赏赐,以及对待功臣的待遇,他做的可都挑不出毛病!
无论功劳是大是小,也无论是否能够达成目的。
他不在意过程,只在意开头和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