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什么,开除我俩?不能吧。”
李文亮也目瞪口呆,惨兮兮地捂着脑袋,“刚才张老师来过了,他可没说要开除我们啊。”
尽管是混混级别的人物,但他们很清楚被学校开除的后果有多严重。
首先,会被家里人打死,其次,人死不能复生。
苏坛心想,狡猾的老张,明明什么都清楚,还特意把自个儿摘出去,所有的难题都留给我。
他叹了口气,说道。
“打架斗殴,已经不是张老师能摆平的了。”
赵元一听,立刻反驳,“谁说的,去年你还跟人打群架呢,就是张老师摆平的。”
“呃......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就,那个,你们就告诉我想不想被开除吧,那么多废话。”
两人齐声道,“不想。”
“那就这样......”
......
教室里,张晓军看了眼时间,下课还有几分钟。
他拿起保温杯往外走,碰巧苏坛领着两个倒霉蛋回来了。
“张老师好!”
苏坛大声打招呼,实则提醒身边俩倒霉蛋,action!
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赵元二话不说,亲昵地搂着李文亮的脖子。
“兄弟,感觉怎么样,头晕不晕呐,要不要请假回家休息?”
李文亮邦邦敲两下脑袋,笑的比哭还难看,“不碍事,就一点小磕小碰而已,皮外伤。”
苏坛眉毛一挑,看傻子一样看着李文亮。
你是铁头娃吗?对自己这么狠。
张晓军眼含深意,点点头没说什么。
等他走后,苏坛没好气地说道。
“赵元,能不能稍微自然一点,把你那夹子音收一收,别搞得那么恶心,难道演戏都不会吗?万一张老师看出破绽了咋办?”
“哦哦,好的。”
赵元松开李文亮的肩膀,改为搀他的胳膊,揉了揉自己脸上僵硬的肌肉,换上笑眯眯的表情。
“还有你李文亮,敲脑袋什么的意思一下就行了,炫耀你有一颗好头?”
李文亮惭愧不已,虚心受教。
三人一进教室,原本热烈的氛围瞬间变得安静。
所有人目光都停留在打架的两人身上。
几十分钟前他们还拼死拼活,这会儿好的跟亲哥们儿似的,尤其李文亮,又惨又好笑,居然还深情款款地看着赵元。
尼玛,实在诡异,世界观都要崩塌了。
时机到了,苏坛向李文亮使眼色。
李文亮大声说道:“不好意思啊大家,今天的事可能有点误会,其实我和赵元是很多年的好兄弟,早上只不过闹着玩而已,打架是不可能打架的,这辈子都不会打架。”
有同学质疑:“得了吧,你们一个是南方的,一个是北方的,哪门子多年的好兄弟,再说,闹着玩能把头打破?”
“就是,凳子上的血迹都还没擦掉呢。”
赵元站出来,满脸愧疚说道:“都怪我,没有把握好力度,伤了我的好兄弟。好兄弟,你会原谅我的,对吧?”
“当然,大家都是成年人,小事。”
李文亮朝赵元的屁股踢了几脚,“比如现在这样,你肯定不会和我生气,毕竟好兄弟嘛。所以,我也不会生你的气。”
苏坛愣了愣,剧本里没有这出,这厮临时给自己加戏啊。
两个好兄弟搂着肩膀,说说笑笑往座位走去。
“好兄弟,你踩到我脚了。”
“小事小事,你不会生气的......哎呦我去,你蹭到我头了。”
“羡慕兄弟有一颗好头,淡定淡定。”
“......”
他们的演技,尬的苏坛只想吐血,但这才是第一步而已。
接下来,至少在下午的高数课之前,这俩人必须演的像亲兄弟一样。
不仅要演,还得演的夸张。
一定要给舍友和同学留下深刻印象,他俩的关系并不差。
就算是真的打架,现在也已经和好了。
下午高数课上,张晓军果然挑了几个人问了下,得到的答案是一致的。
只是一场意外。
这完全达到了张晓军的预期,甚至效果比想象的还要好。
苏坛这个学生,果然和别人不一样,张晓军朝苏坛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他正在打盹。
这个臭小子。
某个课间,苏坛和赵远博探讨着如何用五百块钱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事。
赵远博突然捣了下苏坛的胳膊,抬头一看。
萧紫俏生生地站在自己旁边。
“紫妹儿,找我有事吗?”苏坛笑嘻嘻地问。
萧紫不说话,她的目光似乎......定格在赵远博的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赵远博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他很茫然。
“你找我?”
“......”
“有事儿?”
“......”
“我明白了!”
赵远博幽怨地看了一眼苏坛,然后很自觉地跑去萧紫的座位坐了。
萧紫默不作声地坐下,淡定地看了一眼苏坛。
哦,原来下节是金融课。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跑过来换座位,苏坛心潮澎湃,相当激动。
但是贫嘴的习惯却改不了。
“紫妹儿,你不能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就拆散我和博哥啊,他是无辜的。”
“是吗,我可什么都没说,他自己把座位让给了我。”
萧紫还是淡然的模样,但苏坛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笑意。
她有一双会笑的眼睛,掩藏在坚冰之下。
但现在,这层坚冰似乎融了一角。
“原来你也会冷幽默啊,是我大意了。”苏坛笑了笑。
其实这样也不错,比起那个什么都不在乎,谁也不放在眼里的班花,现在的萧紫多了些烟火气息。
“今天早上,谢谢你。”
萧紫表情认真地道谢。
苏坛很自然地把自己的课本放在萧紫的面前。
“我接受你的道谢,不过实际行动不能少,辛苦课代表了。”
他的脑回路,总是让人跟不上啊。
萧紫的眉毛忍不住跳了跳,心想我是团支书,不是课代表啊!但她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这个男生,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他的心思极其细腻,甚至远超所有的同龄人。
他很勇敢,不顾危险,将自己从恐惧的深渊中拉扯出来;
他很细心,故意拉着自己,用开玩笑的方式缓解自己的情绪;
他很另类,用那么烂的魔术手法,企图逗自己开心;
他也很温柔,弹着吉他,把所有的表白都融入到那首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