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短短两个字恰似一道惊雷,在静谧的祠堂内蓦地炸响。一瞬之间,众人皆惊,整个场面顿然鸦雀无声。
紧接着,喧闹的议论声再次四起,仿若炸开了锅一般。
在场的所有人的面庞皆浮现出惊愕之色,显然此消息于他们而言太过突兀,全然出乎意料之外。
“我不同意!”简正绝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他恶狠狠地盯着简直,眼中的光芒犹如利刃一般,似乎想要将简直刺穿。
“习之,你莫非发疯了不成?我们简家自古以来,从未有过分裂家族之事发生,你如今这般举动,岂不是想要断送掉简家的根基吗!你这个忤逆不孝之子!”
面对简正绝的怒喝,简直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甚至连看都没多看简正绝一眼,只是依旧紧紧地盯着简正匡,眼神坚定且毫无疑问:“二叔公,不久之前,明明就是你们吵嚷着要分家,习之现在不过是顺遂了您老人家的心意罢了。”
“你竟敢如此跟父亲讲话,就算是你爹在世的时候,也绝不敢用这种口气对父亲说话。”站在一旁的简正匡的长子愤愤不平地说道,眼里满是不屑一顾的神情。
在他眼里,简直这个小辈根本不足挂齿,不过是运气好投了长房而已。
“你这忤逆之子,我这就替三哥好好的管教管教你!”突然又是一道声音响起。
说话之人,乃是简正匡最小的儿子——简明。
在简直的父亲那一辈排行第六,是他们那一辈年龄最小的,如今也不过才三十五六,还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
简明大步跨出,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杀气,显然对简直的所作所为极为不满。
“我早就说了,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如何能当家,你们偏不信,若是三哥知道了,他也定绝不肯让他这什么都不懂得来当这个家的!”简明冷笑一声,然后转身看向简正匡,若有所指的说道。
实际上,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得很,简直提出的所谓分家与他们原本想要的的分家是完全不同。
\"六叔,不若您直接对着爹爹的灵位询问一番。倘若夜里爹爹真的进您的梦了,那便请您代为转达一句话给爹爹,就说这家习之定是要分的!”简直看向简明眸色凌厉的说道。
“你这个不孝之子,难道真的打算分家不成!”简明气得脸色发青,瞪着简直,怒不可遏地呵斥道。
“不孝子?忤逆子?”简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平素里那个温和有礼、举止端庄的他仿佛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充满寒意的人,“六叔,这话亏你说得出口!难道你就不担心爹爹会在半夜时分入梦找你讨要说法吗!”
“休得胡言乱语!你爹爹......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分家之事!”简明突然感到背后似乎有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来后急忙改变口径,但语气已明显比之前弱了许多。
“我爹爹的事,你究竟知道了什么!”简直并未如简明预想那般,将话题带过,反而继续追问。
“咳咳,习之,这家绝不可分!”眼看着长子怒目圆睁,盯着幼子,而幼子提及简凭时又面露心虚的神情,简正匡岂会不知其中必有蹊跷,赶忙若无其事地接过话头。
“我问你,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简直岂会轻易放过简明,他无暇顾及简正匡,继续追问。
“我能知道什么!你未免过于敏感了!”简明稍作喘息,面色恢复如初,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全然不将简直放在眼里。
不过,简直如此敏锐的反应,着实让他始料未及。
简直看了眼简明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知道今日自己是绝对问不到结果的,也明白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借着着由头把简氏一分为二,今后就可以各自为安了。
“二叔公,我们虽然同出一脉,但是到底是在太祖父那辈儿就应该分家了,如今契机刚好,分了也罢。 ”简直看了眼简正匡,见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他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为了一些蝇头小利,绞尽脑汁的斗,各种纷争一多便是面和心不和了,简家早就该分了。”
“简直,你这是大不敬!”简正匡沉声喝道,“简家祖训,家族团结,共谋发展。你今日提出分家,岂不是违背了祖训?”
简直挺直了腰板,目光如炬地直视着简正匡,一个字一个字地反问:“祖训!二叔公,您现在跟我谈起祖训来了?”
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仿佛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一般喷涌而出。
“简家祖训难道就是让人趁火打劫,趁着当家之人遭逢困境时,全族人联手欺负孤儿寡母吗?”简直紧盯着简正匡,眼中闪烁着怒火。
“简家祖训难道就是让人霸占别人的财产,还能心安理得地去享乐吗?”他的语气越发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简家祖训难道就是让你们这些所谓的长辈们,凭借自己的辈分在此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吗?”简直越说越气愤,额头上青筋暴起。
“今日若是不分家,他日我简习之再落难,我的母亲和弟妹,恐怕就要被你们逼迫到走投无路的境地了!”说到最后,简直的声音已经带着一丝哽咽。
“简直,你,你怎能如此歪曲祖训的意思!”简正匡气得脸色铁青,手中的茶杯被他重重摔在桌上,茶水四溅。
“我歪曲?”简直冷笑一声,“二叔公,您若真是秉持祖训,又何至于在父亲过世后,对我们孤儿寡母如此苛刻?”
“您又何至于在我蒙冤入狱之际迫不及待的想要取代侄孙,企图抢夺我们的家产!”
简正匡被简直的话说得哑口无言,他确实无法否认,自从简凭过世后,他确实是存了想要把他们这一脉的人赶出简氏的想法。
简正扬走的时候,简凭对简氏的掌控已经成熟了,他无法动摇,哪知道简凭也是个短命的,而简直当家没多久,便得罪了当朝的摄政王,被下了狱。
似乎连上天都站在了他们这一边,所以当时他们就准备抢占长房的这一脉的家产,将之占为己有,哪知道摄政王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居然派人来警告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