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弱青年的脸上满是焦急与恐惧,他咬着嘴唇,额头上青筋暴起,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爹,爹,你快起来,我们进去看看妹妹!”可他的声音也在颤抖,听起来是那么的虚弱和无助。
他又一次使劲,将身子前倾,几乎要扑倒在地上,可还是没能把汉子拉起来。
最后,他自己也累得气喘吁吁,只能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
终于,汉子缓过神,踉跄的站起身,青年在一旁搀扶,一步一步的往前挪。
“妹妹。”小时焕在一旁怯生生地轻轻拉了拉曦宝的衣服,那只小手微微颤抖着,声音轻得如同飘落的羽毛,
“我们是不是要回去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忐忑与不安,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惶恐。
曦宝闻声转过头来,看向一脸紧张的二哥,她的声音同样压得很低,“等等吧,这件事不简单。”
她的目光深邃而凝重,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妹妹,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娘亲说你是女孩子,我要保护你。让你不要接触腌臜事。”
小时焕挺起小小的胸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勇敢一些,然而脸上的为难之色却难以掩饰,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目光中透着坚定却又夹杂着一丝犹豫。
曦宝望着眼前一脸纠结的二哥,不禁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二哥,我还小,没有那么多的禁忌,如今我们遇上此事,也许早让我看清一些事,更好。”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倔强与执着,那稚嫩的脸庞却有着不符年龄的成熟。
小时焕低下头,抿着嘴唇,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用力地点了点头,抬起头来,眼神中满是坚决,
“妹妹,没说什么比你好好活着更重要!”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曦宝凝视着自家二哥眼睛里那无比郑重的神色,心中瞬间被一股暖流所填满。
那温暖的感觉如同春日的阳光,驱散了她内心的阴霾,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心和踏实。
她微微扬起嘴角,轻声说道:“二哥,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嗯嗯!”小时焕用力点点头。
“二哥,你让青竹回去把大舅舅找来,这件事只怕不简单。”
“嗯?”
“这个女孩能让人逼成这样,想必身上发生过什么,我观这户人家衣着打扮并不贫困,却能让他们有冤无处诉,对方一定有些势力。”
“好!”小时焕点点头,转身吩咐青竹,青竹领命而去。
正在这时,屋里传来惊喜的叫声。
“桃花,你醒了?太好了!”
门外站着的村民心中一松,太好了!桃花还活着!
桃花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母亲,和呐呐不敢上前的父亲,还有满脸担忧看着她的弟弟,心中苦涩蔓延,喃喃自语。
“我没死?怎么会没死呢?”她的声音虚弱而迷茫,仿佛灵魂还沉浸在那无尽的黑暗之中。那空洞无神的双眼,没有一丝生气,只有深深的绝望和不解。
“桃花!”宋氏看着眼神空洞的女儿,心如刀绞。她快步走到桃花床前,紧紧握住桃花冰凉的手,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中滚落,
“我的儿啊,你可把娘吓坏了!”宋氏声音颤抖,身体也跟着微微颤抖,那悲痛欲绝的模样让人看了揪心不已。
桃花的父亲站在一旁,手足无措,想要上前安慰却又似乎害怕什么,只能呐呐地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低垂着头,脸上满是愧疚和自责,那模样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嗫嚅着说道:“桃花,爹对不住你,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声音中充满了懊悔和无奈。
桃花的弟弟小脸紧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姐姐,眼眶中蓄满了泪水,那担忧的神情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他哽咽着说:“姐姐。”
桃花依旧呆呆地望着前方,对家人的话语毫无反应,仿佛灵魂已经游离于身体之外。
宋氏看着心如死灰的女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放声大哭起来:“桃花啊,我的女儿,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也活不下去了!”她的哭声在房间里回荡,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父亲听到宋氏的哭声,身子猛地一颤,抬起头来,眼中布满了血丝,他咬了咬牙,说道:“桃花,爹以后一定护着你,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弟弟用袖子抹了抹眼泪,走上前拉住桃花的衣角,带着哭腔说道:“姐姐,你以前总说我是你的小尾巴,我以后会一直跟着你,保护你的。”
然而,桃花依旧一动不动,眼神空洞如旧。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声音细若蚊蝇:“你们护不住我的,谁也护不住我。”
宋氏一听,哭得更加厉害了:“桃花,是娘不好,是娘没本事,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父亲重重地叹了口气,一拳砸在墙上,病弱地少年捂着胸口,强忍着想咳嗽的冲动,努力安慰她:“姐姐,我们一起想办法,一定会好起来的。”
房间里弥漫着悲伤和无奈的气氛,一家人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你个混账东西!你怎么还要让她回家不成!”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骤然响起,如同一把利刃,无情地打破了这原本悲痛的气氛。
宋氏抬起头看向来人,眼中怒火喷涌而出,仿佛要将对方燃烧殆尽。那愤怒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怨。
杨父呐呐不敢言,只是低垂着头,双手不停地搓动着,一脸的怯弱。
病弱少年杨康眼中流露出浓烈的杀气,那紧咬的牙关和紧握的拳头,显示出他内心极力压抑的愤怒。
桃花更是瑟瑟发抖,如同寒风中飘零的落叶,她的身体蜷缩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老妇人看着眼前的一家子,眼中的怨毒之色犹如浓稠的墨汁,怎么也化不开。
“她一赔钱货,不知自爱,连累家族,早就该死,你们还要救她?”老妇人的声音尖锐刺耳,每一个字都像一根毒刺,狠狠地扎向众人的心。
她那扭曲的面容,因愤怒而显得格外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