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皇宫内,百里权正摩挲着桌上机关匣上的云纹,他的面前跪了一众偃术师。
“朕给了你们这么久的时间,结果你们告诉朕现在还是毫无进展?”
底下的人皆低着头不敢说话,百里权面上出现一抹不耐烦,
“说话,都哑巴了?”
底下领头的人见此结结巴巴地开口回道,
“回..回皇上,这个机关匣乃是鬼木大师当年的得意之作,如果我们强行破开,这匣子将会和里面的东西一起毁掉 ,我等实在是不敢轻举妄动啊。”
百里权拿起面前的机关匣,正是之前萧怀民献上来的一个,本来他还有些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云家的东西,不过现在他心里的疑虑倒是打消了一大半。
也就只有镇国公那个老匹夫,才会愿意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难道这个机关匣就没有打开的办法了吗?”
虽然百里权不能肯定飞云令一定在这个匣子里,但是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愿意去尝试。
还记得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在北境见过飞云军的厉害,那是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没有哪个上位者会对这支力量不心动,只是没有飞云令,哪怕他是天子也无法完全掌握飞云军。
想到此,百里权的眼神暗了暗,不得不承认,云成卓那老家伙在培养军队上确实有点东西,而他的大儿子云万海也完全继承了他的衣钵。
回想起那几年,北境外的那几个国家,被云家压制得死死的,但凡孟家的那几个废物有云家一半水准,现在北境的战事也不会这样吃紧。
只可惜,云家已经覆灭了。
“皇上,娴妃娘娘求见。”
元福迈着碎步凑到百里权身边,在听到娴妃名字的时候百里权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她来干什么呢?”
元福低头不敢隐瞒,
“娴妃娘娘说,皇上此时应该需要娘娘她的帮助。”
百里权扫了一眼桌上的机关匣,随后开口道,
“让她进来,你们先下去。”
......
江图南还是和萧明绪出了门,两人换下了学子服,换了一身平常穿的衣服。
“表哥,你说半个月后就是什么比赛来着?”
萧明绪一展折扇,轻轻扇了扇后回道,
“百花节大赛。”
江图南只听说过花朝节,从来没有听过什么百花节,于是又问道,
“什么是百花节?用来赏花的吗?”
萧明绪合上折扇,故作玄虚道,
“百花节的确是跟赏花有关,不过此花非彼花。”
江图南好像明白了萧明绪的意思,
“花魁?”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萧明绪扫了眼江图南的身体,怀疑道,
“不过,你这样出来蹦跶真的不会影响你的伤口吗?”
谁懂啊,江图南上午才因为挨了板子昏过去,现在下午就可以在街上走路了,萧明绪都不知道应该先震惊江图南惊人的恢复力,还是怀疑打板子的人今日没吃饭。
“没事的,走走路有利于伤口的愈合。”
江图南扶着春花一瘸一拐地前进,见萧明绪脸上疑云未消,突然一巴掌拍在了萧明绪的肩膀上,
“表哥!”
“在!”
萧明绪被江图南这一动作吓了一跳,只见江图南绷着脸严肃说道,
“你以为我是在逞强吗?不!我这是向所有人证明,我不认输!”
春花牢牢抓住江图南的手臂,以防她动作太大而摔倒。
“我挨罚这一件事,有多少人在等着看我的笑话,他们以为我此时一定只会躲在家里不敢出来,可我偏要堂堂正正地走出来,告诉他们,我没错!”
“就算挨罚了又怎么样?我并不后悔我做的事情,就让他们好好看看我的态度!”
萧明绪呆滞着没有说话,随后折扇在手上重重一敲,
“好!不愧是我表妹!有胆量!”
只是下一瞬萧明绪语气变得小心翼翼,
“只不过没必要啊,因为不出意外的话,那些人现在正在太学里面上课,她们看不到你现在这副坚强的样子。”
江图南:就不能让我装一会..
“哦,那没事了,我们继续逛街吧。”
江图南扶着春花继续前进,萧明绪看见江图南这个样子只觉有些好笑,眼中满是宠溺,随后又恢复成了吊儿郎当的样子,
“等等我啊小南南!”
......
“杏儿,你怎么了?”
纳赭园里,丽娘看着发呆的杏儿有些不解,
“你这几天都是魂不守舍的模样,怎么?有小情郎啦?”
“没有丽娘姐姐,你别乱说。”
杏儿一下就红了脸,丽娘见她这模样打趣道,
“小丫头还害羞呢,是不是看上哪家的俊俏公子了,跟姐姐我说说,我去帮你打听打听。”
杏儿抱着阮琴,将身体扭到一边,
“丽娘姐姐莫在取笑我了,我只是突然想家了。”
听到这话,丽娘也没了玩闹的心思,杏儿是她从街头捡回来的,当时杏儿一个人抱着琴在街头卖艺,因为弹奏的是阮琴,丽娘便驻足多听了一会。
阮琴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够学得起的,就在丽娘还在思考眼前姑娘来历的时候,却出现了几个地痞流氓,将杏儿才赚的银子全都抢了去。
后面丽娘看杏儿那可怜的样子,便带她在旁边小摊上吃了碗面,得知杏儿的家人死在了土匪手上,一个姑娘家孤苦飘零至此,丽娘便动了恻隐之心。
“唉,这世上多得是生离死别的事,你要想开些,我看你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叫你来我这纳赭园委屈你了。”
杏儿连忙摇头道,
“没有没有,若不是丽娘姐姐愿意收留我,我恐怕早就饿死街头了。”
丽娘宽慰般地摸了摸杏儿的头,
“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早就被家里人卖进窑子开始接客了,所以我实在没办法理解你对家人的感情,不过所幸如今的东家是个好人,叫这里的姐妹们不用受那些苦。”
杏儿像是想到了什么,试探开口道,
“丽娘姐姐,之前来的那群公子小姐是东家的朋友吗?”
丽娘甩了甩帕子,
“你问这做什么?东家可不喜欢我们打听他的事情。”
杏儿嫣然一笑,看起来真的只是随口一问的样子,
“我只是对那位江小姐印象深刻,不知她是谁家的小姐。”
丽娘知道杏儿是个阮痴,许是之前江图南说得那几句诗让杏儿上心,便也如实相告,
“那江小姐是礼部尚书家的表小姐,听说从小父母双亡被养在族内,也是前段时间才被接到京都来的。”
“父母双亡...”
杏儿轻轻呢喃着,眉头却狠狠皱起,
“那不知江小姐老家是哪里,我听她口音很是熟悉。”
丽娘想了想,脑子里对江图南的印象不是很深,
“这我倒是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南方来的。”
南方吗..杏儿心中的希望又悄悄散去。
那人不该是在南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