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看了!”纪明开羞恼不已,“你们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吗?”
“我们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谭呈宏神情严肃,“他对花楼这个地方这么感兴趣,你真的不觉得他有什么问题吗?”
“好像是有点儿,”纪明开好像明白了一点,“他自己的药箱丢了东西,肯定不会不知道,但是他却没提起过。”
“可这也只能说明他有些可疑罢了,”纪明开挠挠头,“也不至于就能把他跟花楼的大火联系上啊。”
“你这话是没错,”董回清没反对,“但至少说明陆紫林这个人,在花楼起火这件事上,了解的东西要比我们多。”
“那我们找他过来聊聊?”纪明开试探性的问道。
“今日不行,”董回清想起小翠,“今日他已经来过,而且...”
“而且什么?”纪明开见不得有人说话说一半。
“今日我们还有正事。”董回清看了一眼谭呈宏,“麻沸散是在何处发现的?”
“就在那酒库中,”谭呈宏回忆着当时的情况,“那会儿你在门外,我一个人进屋查探,从放酒的木板上看见白色粉末,我用布包了一些带出来,让陆紫林查验。”
“小翠刚才说她白天并没有成功溜进酒库,”董回清转过头看向纪明开,“如果她真的没进去,那这些白色的粉末,又是从哪里来的?”
“也许是她趁着晚上人多眼杂,悄悄进去的?”纪明开猜测着,“小翠已经说了安神散和麻沸散都是她和青盈拿的,也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撒谎吧。”
“那为何起火之后,小翠一人躲进了酒库,侥幸存活。”董回清继续追问,“青盈姑娘又为何要返回房间,而不是与小翠一同躲进酒库?”
“这...”纪明开刚刚沉浸在悲伤中,大脑有些不清醒,此刻被董回清这么一说,他也觉得这事儿不对劲了。
“还有一个问题,”谭呈宏出声打断二人,“柴房中并未有小翠所说的,舌头受伤的女尸出现。”
纪明开刚想说话,谭呈宏接着说,“我知道你要说柴房离得远,人也许跑了。可小翠说那姑娘脚戴镣铐,她是如何挣脱束缚,逃离花楼的?”
纪明开傻眼愣住。
是啊,如果真的有这么个人在,为什么楼中各处都找不到人影?
“小翠有问题。”董回清与谭呈宏二人齐声道。
纪明开坐不住了,就要起身去隔壁房间质问小翠,被董回清拉住手腕。
“你先别冲动,我们刚刚说的都是猜测,你贸然去打扰,会影响小翠休息,毕竟她才从花楼中重见天日,还遭此大灾。”董回清言辞恳切,语气认真。
“那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纪明开感觉被耍了一通,“将这些事说给我听,不就是想用我的嘴巴向小翠套话吗?”
“你这话可就难听了。”谭呈宏盯着他。
董回清也附和,“是啊,明开,这就有点难听了。”
“哎呀算了!”纪明开甩开董回清的手负气坐下,“你俩商量好了告诉我,我照做。”
“你要做的第一件事,”董回清语重心长,“就是控制好你的情绪。”
“是啊,”谭呈宏替他斟茶,纪明开不接,“你这火爆脾气,一坐在小翠面前就得怒目圆睁了。”
“我知道了。”纪明开很想反驳,但是他知道谭呈宏说的没错。
“先让那孩子休息休息。”董回清拿起茶杯,再次递给纪明开,“等到下午她醒来,你再仔细问问。”
“嗯。”纪明开这回接过了茶,仰头喝下。
“还有一个问题,”谭呈宏想起楼中焦尸的人数,“这么大的事儿,我们是不是应该上报府衙。”
“你不说我都忘了。”董回清轻笑,“早上买药时,我已修书一封放在信鸽身上带回去。”
“还是董回清思路周全,谭某自愧不如。”谭呈宏恭维道。
纪明开小小的翻了个白眼。
‘咕噜’
谁的肚子响了。
董回清垂着眉眼没说话,起身去楼下点餐。
不多时,三碟小菜上桌,配着一壶温酒。
纪明开本就心中郁闷,菜还未下肚,酒就先行探路。
这顿饭吃的很安静。
以往多话的谭呈宏也成了个哑巴,心不在焉的扒饭。
因为酒壶被纪明开牢牢的包在怀里,他肯定抢不过,也不想抢。
本来只是追个贼。
追着追着变成了失踪。
紧接着出现了女尸。
回春堂的库房里还有了鸦片。
苏连生刚走,估计还没到府衙。
花楼中上上下下总计四十多人死于非命。
那尸体多的,都摆在一楼还放不下。
当然了,这还是完整的尸体的数量。
那些被烧成灰的还没找到呢。
酒意上头,纪明开摇头晃脑的往床边走,准备好好睡一觉。
刚躺下,房门就被人猛地推开。
“董回清,谭呈宏,纪明开三人何在?”来人高声道。
“属下在。”董,谭二人急忙跪下行礼,他们认得这人。
此人名唤楚棋,是天河县府衙的师爷。
楚棋随侍县令,未敢有违,因此,县令对他青眼有加。
“谁?”纪明开还没睡着,但快睡着了,躺在床上胡乱蹬腿,“谁叫小爷?!”
楚棋眼神冰冷的望过去,“此人是何人?”
“回师爷,他就是纪明开。”董回清甚至回避不了,只能硬着头皮回话。
“外出办案,白日里还敢饮酒作乐。”楚棋似笑非笑,两片八字胡颤动着,“几位好大的排场!”
“师爷息怒。”董回清俯下身,“是卑职管教不力,还请师爷责罚。”
“行了,你们的事自有定夺。”楚棋打量着董回清,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县令此刻正在镇上署衙,还不快跟上?”
“是。”董回清两人低头回话,起身架起纪明开跟在楚棋身后。
“属下斗胆,”谭呈宏语气卑微,“敢问县令大人如何到了夹浦镇中?”
“你倒是多嘴。”楚棋目不斜视,“该你知道的,自然会有人告诉你。”
谭呈宏心想这是不该我知道呗。
随后讪讪落后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