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致远，你说话可要有根据！”
    “没错，你到南州不过一日，第二天就带着凌远回京，如何能知道当地详情？”
    不少大臣立刻出言质询。
    然而王致远早有准备。
    他抬头冷笑道：
    “诸位大臣安坐京城，都对南州之事大放厥词。”
    “那我这个亲自去过一趟的，岂不是更有发言权？”
    此话一出，其他大臣都不好再说什么了。
    凌远也心中一定。
    “这个王致远，估计又是见风使舵，背叛了秦宁。”
    想到这里，轮到他偷偷打量身旁的秦宁了。
    果然，秦宁这老家伙一脸诧异，人都有些发懵。
    鹰视狼顾的样子，已经飞到天边。
    整个人透露着一股迷茫的情绪。
    “这是什么情况，我不是在做梦吧？”
    “王致远明明是我的人，出京之前他还对我跪地叩首，说是要把凌远置于死地。”
    “怎么这时候，却突然跳反了？”
    不仅仅是秦宁自己。
    他手下那些大臣，也惊骇莫名。
    互相之间不停对视，都看出对方眼中的不解和疑惑。
    然而王致远却没有受到影响。
    他继续侃侃而谈。
    “臣一到南州，就打听到不少消息。”
    “南州一地，早已经被裴平那个逆贼，还有他手下许多县令，搞得乌烟瘴气。”
    “就算没有这次的灾情，只怕也安稳不了几年！”
    “所以凌大人杀了秦安，可以说杀的大快人心。”
    “另外臣还知道，除了那秦安之外，南州还有其他几位县令，也是咱们秦宁大人的门生故吏。”
    “这些人见到我时，还暗示我，让我找凌大人的麻烦。”
    “这摆明就是在诬陷凌大人。”
    “诸位请想一想，如果凌大人真的有错，他们何必如此做？”
    短短几句话之间，王致远就把火烧到了秦宁身上。
    秦宁勃然大怒。
    好你个王致远，跳反也就算了，怎么还敢反咬我一口？
    他猛地开口道：
    “简直是一派胡言！”
    “老夫为官多年，从不曾结党营私，就算有些大臣曾是臣的门生，那也是为了替国家选拔人才！”
    他拱起手来，对着女帝说道：
    “陛下，王致远诬赖老臣，臣，臣实在是……”
    说话之间，秦宁居然又挤出几滴眼泪。
    凌远见状，在一旁拍手。
    “呵呵，秦大人，我刚才的话，看来还是保守了。”
    “您幸好是没去当戏子，不然我大宣其他戏子，可就都要改行了。”
    接连几次的嘲讽，让秦宁气的牙痒痒。
    他没有想到，今日明明是自己志得意满，对凌远发起围剿。
    怎么突然之间，反而是自己落在下风？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当局者迷，秦宁没有想明白。
    不远处那几个尚书，却已经想了个清楚。
    “看来女帝这次，是下定决心要对秦宁动手了。”
    “不过也对，秦宁自持老臣，一向不太把女帝放在眼里。”
    “刚才王致远那番话，说不定也是女帝示意他说的。”
    “只不过秦宁也不是好对付的，也不会坐以待毙。”
    “咱们还是看戏吧。”
    这一刻，不管尚书们平时有什么隔阂，都统一战线。
    默默站在旁边，一言不发，静静看着好戏。
    女帝坐在龙椅上，看着有些气急败坏的秦宁，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这凌远还真是朕的福将。”
    “当日朕派他南下，其实也不过是一步闲棋。”
    “没想到最后，居然还真把秦宁算计进去。”
    想到这里，她主动开口。
    “既然亲临南州的王大人都这么说，看来凌远杀死秦安，还真是没有问题。”
    “不过此时朕倒是有些好奇了，秦大人，你跟南州那些县令，到底有没有关系？”
    秦宁瞬间感受到压力，刚要开口，却突然咳嗽几声。
    “老臣，老臣……”
    他猛地捂住胸口，腰背弯曲起来，似乎十分痛苦的样子。
    秦宁一派的大臣见状，也顾不得朝廷礼仪，迅速冲过来，将秦宁扶起。
    “秦大人，您没有事吧？”
    秦宁脸色通红，没有说话。
    不过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不太好受。
    女帝心中轻笑。
    “莫非这位秦大人，是被气出什么毛病了？”
    “不过也对，刚才凌远那小子的话，确实不太好听。”
    “秦宁再怎么说，也是朝廷老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能跟戏子相比？”
    想到这里，她轻轻挥动玉手。
    “既然秦大人身体不适，那就先退下吧。”
    “朕会另外派人查清此事的。”
    秦宁闻言，似乎心有不甘，还想挣扎开口狡辩。
    然而女帝才不会让他说话。
    干脆利落的起身。
    “退朝！”
    扔下这句话后，就立刻离开。
    等女帝走后，朝中大臣都看着秦宁，眼神中露出同情的神色。
    “哎，看来秦宁是不可能跨出这最后一步了。”
    “别说成为丞相，就是现在的官位也保不住。”
    “等女帝派人查他的消息传出，他立刻就要树倒猢狲散。”
    同时，他们对凌远也投去或者欣赏，或者恐惧的目光。
    “这小子最近，可真是风头正盛。”
    “此前那几件事情，虽然他也办的漂亮，但毕竟比不上现在，直接参与扳倒秦宁。”
    “他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那几个曾经跟凌远起过冲突的大臣，更是眉头紧皱。
    “看来以后得找个机会，赶紧跟他缓和关系。”
    而在凌远手上吃过亏的那几位，则欲哭无泪。
    “我们这可咋办？”
    许多大臣越过秦宁。
    对这位不久前，还不可一世的枢密院使视而不见。
    直接来到凌远身边。
    “后生可畏啊！”
    然而凌远此时，却没有看向这些大臣。
    他盯着被人搀扶出去的秦宁，眼神中露出一丝思索的神情。
    “秦宁这老东西，这么容易就完蛋了？”
    “不对，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我得赶紧找女帝说一下。”
    “免得再出什么乱子！”
    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直接推开其他大臣，直直冲出大殿，想要求见女帝。
    大臣们见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这小子，居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就是计华，也微微皱起眉头。
    “凌远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