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医院门口,格外的热闹。
进场的车辆已经在门口的岗亭排上了长长的队伍,穿着黄绿相间背心的交通警察与黑色制服的保安不停的在疏散着交通,指引着越来越多的车辆靠边排队,或离开这里。
门诊部大楼更是拥挤不堪,人们在护士的指引下拍起了长长的队伍,队伍中多是家属搀扶着病人,焦急的等待着。排队的队伍已经从楼里一直排到了医院的围墙外,一群年轻的护士与志愿者一个接一个的询问着各个病人的情况,那是在做病人分类,后面是几个年轻医护人员一边测量体温,一边检查着健康码上的接种标识,整个门诊部就像一个菜市场一样。
最令人惊讶的是,医院的停车场内,除了十余辆来来往往的救护车,还停放着一辆绿色涂装的剑齿虎装甲车,车辆边上几位武装警察正围在一起,似乎在内部讨论着什么。
“怎么医院这么多人……真是传染病?”
陈寒喃喃自语的说道。
“嘿,咱们国家的医院不一直这么多人吗,走进楼里看看,倒是医院门口驻扎武装警察,这是怕医闹吗……”张浪说道。
说着三人走进了区人民医院的大楼里,大楼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道,嘈杂的讲话声,咳嗽声,病人的痛苦呻吟声,都在一瞬间汇率成噪音冲击着三人的耳膜。
“我感觉我们来错地方了”蒋龙苦笑道。
“我们去随便问问就走吧,这里感觉太危险了,要是真是传染病就完了,这里绝壁的污染源要被隔离的。”张浪说着,又苦笑道“不过我们都来了,要感染也被感染了。”
“瞎说啥呢,要是真是疫情变种病毒,你以为还会放你出门?”陈寒的奶奶是医生,所以相对对于预防医学有所了解,出口反驳道。
陈寒四处望了望,便朝就医导购台快步走了过去。
“你好,我想问一问...”
“挂号去那边拿号排队,排队的时候有人会问你情况,如果是常规感冒发烧今天就回去,如果是这两天出现的不适一定要说清楚状况,然后测体温、做核酸。”话还没说完,年轻的护士已经打断了他,看起来她很疲惫,也很不耐烦。
“其实我是想问一下,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我是来看我朋友的。”陈寒笑着半真半假的说着。
护士终于抬起了头,眼神中带着疲惫与歉意“对不起这位先生,从昨天开始我们就接收了大量病人,目前整个医院都处于超负荷运转状态。我这里查不到住院床号,如果你要找你朋友就去隔壁二楼住院部,打电话找他。”
说着,护士又提醒道“最好别在这个时候去探望,病人太多了。呆太久也不好。”
“好的,谢谢。”陈寒道谢着,向其他两人招手“走,我们去住院部二楼看看就走。”
护士看着三人远去,便又忙起来手头的工作,这时一个电话电话打过来“喂,你好….什么?马上我给你们转院长办公室!…”。惊慌失措的声音引来不少人的注意。
然而这一切陈寒并没有注意到。
穿过两栋楼之间的空地,三人来到了住院部大楼。
如果说门诊部只是嘈杂,那么住院部的情况就有些令人毛骨悚然了。
这里并非是死一般的寂静。相反,这里很热闹。
恐怖的是,整栋楼都被呻吟、嘶吼声包围着,亲人们哭泣的声音,朋友们焦急的询问医生的声音,来来往往医生护士急匆匆的脚步,再愚蠢的人都不会喜欢这样紧张的氛围,一切人类最不喜欢的音色、音频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共鸣,冲击着人们心底最悲伤、黑暗的负面情绪。
“医生、医生!救救我儿子!”
“护士!他在咳血!”
“吼…啊!我好难受啊!哪个来帮帮我!”
“302病房的病人又开始抽搐了,快安排镇定剂!”
“巴川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怎么说?有研究结果了吗?和首都大学第一医院检验科实验数据共享情况怎么样了!”
“快让库房再拿一批耗材过来,扎带要不够用了!”
“镇定,不要慌!你们是护士!不要害怕!快准备aed做心颤,他的呼吸快停止了!”
…
焦虑、愤怒、嘈杂、绝望、痛苦,让三人有些发愣。
“小兄弟,你们是干嘛的?”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叔,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礼貌的问着三人。
“我们是,过来找人的。”陈寒又继续着之前的说辞,他有些吃不准这是医生还是家属。
“这样子啊,那我个人建议你们回去。”中年人平静的回答到。
“额,来都来了,我们还是想去看看。”蒋龙在一旁插话,客气的说。
“这里现在都是严重病人,普通患者已经被转移到社区医院或者回家修养了。所以你们找到了也没办法沟通。”中年大叔看了看三人,温和的说道。
“您是这里的医生吗?”陈寒试探着问。
“不是,我是病人家属。”说着,中年人神情一黯。似乎是太累了,又似乎是想找人倾诉,自顾打开了话匣子“我女儿在里面。”一边说着,一边指向玻璃隔着的重症病房。
只见一个栗色头发的年轻女子躺在病床上,看样子已经是陷入了昏迷,手脚被扎带绑着,身上的衣服入时而又性感,脚上的尖头高跟竟也没有脱,延伸上去是一双淡黑色的丝袜一直到裙下。
然三人此刻并没有一丝火热的心情。
看的出来,女子平时应该很漂亮,也是活泼开朗的类型。但是,女子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此刻满是凸起的青筋,手臂上的静脉血管有规律的收缩着,女子姣好的面容此刻面色通红,全身的偶尔抽搐着,从鼻腔里时不时发出沉闷的喘息声。
“这就是我女儿,从昨天白天开始,不晓得怎么回事,就变成这样了。我开车把她送过来,一开始还能说话,后来要到医院了,她就越来越不对了,给我说,爸爸,我好难受,我看东西都是红色的,我感觉我要晕了,爸爸,我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