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原在家休养两天,才缓过来。
“哥哥,我来啦。”姜元夕翻过门槛儿进来。
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鸡和鸭还在手里扑腾。
并且叫声越来越弱。
姜元原不解道:“元夕,你这是?”
姜元夕将两样东西送到三哥哥面前,“吃,好的快,营养。”
【娘亲方才还跟春枝说,让准备鸡鸭,给三哥哥补补,嘿嘿,我比春枝快哦。】
姜元原:我可真谢谢你。
他狠狠咽了口唾沫。
指着姜元夕手上的东西,弱弱道:“这,活着吃,不好吧。”
姜元夕手上用力,只听“嘎巴”两声骨头断裂的声音,方才还扑腾的鸡鸭,瞬间没了声息。
“呐,死啦。”姜元夕笑着开口。
“元夕啊,这个,鸡和鸭,得做熟了吃。”
他有时候觉得妹妹异常聪明,比如分析当下时局,说的头头是道。可有时候,妹妹傻的可爱。
怎么这两种极端能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上呢?
姜元原忘了,姜元夕很聪明,但她只有一岁半。
“那怎么才能弄熟呢?”姜元夕睁着明亮亮的眸子问。
“比如,用火烤?”
“嗯嗯,我知道啦,交给我。”
姜元夕信心十足。
看着妹妹离开的背影,姜元原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个时辰后,厨房那边浓烟滚滚。
“来人呐!”
“着火啦!”
“快救火!”
正在休养的姜元晟和姜元原猛地从床上爬起来跑出去。
只见浓烟滚滚,火光漫天。
“妹妹!”姜元原突然想到什么,鞋都来不及穿。
下人们赶紧提着桶,拿着水盆从井里打水开始灭火。
熊熊大火边缘,一个奶团子像是感觉不到热似的,手里捏着两根棍儿,坐着小板凳,在烤鸡。
“元夕!”
姜元原赶到时,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
小团子在边缘被大火炙烤,看到他,转头给他一个非常可爱的笑容。
“三哥哥,烤鸡,烤鸭。”她举起手上毛都没拔的鸡鸭展示。
姜元原惊恐地腿一软跪在地上。
他身侧,一道身影更快地将姜元夕抱出来,远离火光。
小家伙脸上都是黑灰,只有眸子依旧光亮,手上还捏着鸡鸭。
“元夕啊!”姜元原号啕大哭,双手捶地,“你要吓死三哥哥吗!”
姜元夕不解地看着三哥哥,还有抱着她双手发颤的大哥哥。
“怎么啦?”她眸子清澈。
【三哥哥怎么哭的跟嚎丧似的。】
姜元原心里痛,妹妹知道什么是嚎丧,却不知鸡要烤熟了吃!
不知着火了要先跑开。
很难评的!
姜元晟上下检查一番,发现妹妹没事,这才放心。
差一点儿。差一点儿他们就要失去妹妹了。
他语气严肃道:“元夕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
姜元夕上翘的嘴角缓缓落下,头一次见到大哥哥这般模样,有些怕。
她低下头,“我就,烤鸡,嗯,鸭,给三哥哥,补身体。”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姜元晟抱着她转身,然后指着燃烧中的房子。
“看到了么。”
姜元夕瞪大眼睛。
【厨房什么时候着了,该不会是我刚才。】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点不着火,提了好几桶火油倒在木柴上,之后就着火了。
火有点大,于是她搬了个小板凳,出来坐。
完,这下得挨打了。
鸡没烤熟,就把家里的厨房烧个一干二净,这顿打,姜元夕跑不了了。
一同被打的还有姜元原。
姜元澄在一边看热闹。
他发现,自从有妹妹后,他被打的次数越来越少。
“啊,救命!”姜元夕趴在凳子上叫。
“窝错啦!”
“真错啦!呜呜呜。”
姜元夕不停的求饶,陈氏一手按着姜元夕,一手抽在她屁股上。
雷声大雨点小,但巴掌抽在屁股上,也疼啊。
“你错哪儿了?”陈氏自己打的也心疼,但不教训不行。
这次点了厨房,下次还不得把皇宫点了。
“我错,我错,”姜元夕努力回想,“烤鸡要拔毛儿,得熟了吃。”
眼瞅着娘的巴掌要落下来,姜元夕赶紧道:“不该点厨房。”
小家伙睫毛儿挂着泪珠,眼眶通红,身为女儿奴的陈氏哪里受得了。
“要是烧伤自己,怎么办,你让娘怎么活下去!”
【不会的,火烧在身上,一点儿也不痛痛。】而且,还有种奇怪的感觉,姜元夕说不上来。
陈氏微愣,回过神后,她强行转过头,继续揍。
没听见没听见。
那边,姜丰远拿着藤条抽的姜元原上蹿下跳。
这是真抽呐,一藤条下去,姜元原疼的滋哇乱叫。
“给老子站住!”姜丰远喊,“唆使妹妹给你烤鸡,你能耐了啊!”
“啊,爹,我没有!”姜元原泪流满面。
谁知道他睡个觉的功夫,妹妹就已经强大到点了厨房。
姜丰远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坚实的肌肉,“嘿,还撒谎,找抽!”
姜元澄笑呵呵地看着。
他戳了戳在旁看书的大哥,“大哥,你有没有觉得,好像妹妹长大后,咱们家的生活,更丰富了!”他眸中光亮。
姜元晟笑了笑,半天没看进去一个字。
索性放下书,看着那边微笑道:“这些好时光,都是元夕给的。”
若不是元夕,现在的他早已命丧黄泉,更不可能有现在这般,欢乐的时刻。
而且他还发现,妹妹似乎不怕火。他知道妹妹非同寻常,自不会过多奇怪。
他看了一会儿,便转身回了书房。
根据王嬷嬷,还有李平的交代,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差不多清楚了。
但姜元晟总觉得,后方有一只手操控着这些人。而且黑衣人还未落网,倒是愈发扑朔迷离。
三天后,正是发榜的日子。
礼部会根据考试情况,将上榜的学子姓名写在皇榜之上。
陈氏一家早早赶到,但皇榜之前依旧被围的水泄不通。
“哈哈哈哈,老朽上榜了,考上了!”
另有年轻声音,“我也考上了。”
“爹娘,我光宗耀祖了!”
也有人失魂落魄。
“又没中,上天不公啊!”
“没中,不怕,再来,我还年轻。”
……
陈氏坐在马车里,和天下所有普通人的母亲一样,心里焦急万分。
姜丰远也坐立不安。
姜元夕心如老僧,极为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