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戳了戳身边的君莫林。
    “四弟，你看到什么了？”
    莫林自小就能见到身边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君莫林点头。
    那名妇人身后，站了个六七岁的女孩儿。
    姜元夕用手上的手，在妇人的眉心点了点。
    “我只能帮你到这儿。”
    “娘。”小女孩儿呼唤。
    妇人缓缓转头。
    “心儿，娘的心儿。”
    小姑娘径直扑到妇人怀中，指着姜元夕。
    “娘，你看，她真的是神女。”
    妇人不停地点头。
    “公主殿下帮了我们，让娘好好看看你。”妇人泪流满面。
    小女孩儿惊讶：“那岂不是，公主殿下就是神女。”
    小女孩儿视线在姜元夕和妇人之间来回打转。
    众人只看到妇人对着空气说话，但从她的动作来看，一定是小女孩儿回来了。
    这时，姜元夕突然看到妇人头上的黑气。
    小女孩儿不停地给夫人炫耀，完全没察觉到妇人的不对。
    甚至她以为，自己还活着。
    “娘，今儿咱们回去吃栗子酥好不好。”小女孩儿撒娇。
    夫人点头，眼角的泪不停地往下流。
    她转头，朝姜元夕感激地看了眼，毅然决然朝一旁的墙撞过去。
    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等到反应过来，姜丰远上前查看，发现妇人已经没了呼吸。
    “这这这......”
    “怎会这样！”
    姜元橙瞪大双眼。
    明明方才妇人还挺高兴的。
    身为母亲的陈心婉理解方才妇人的行为。
    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怀中，无疑是世上最痛苦的事情。
    元夕消失的那一刻，她也有种想随她而去的欲望。
    姜元夕小脸煞白。
    她想过妇人心存去意，可未曾想过，她竟如此决绝。
    君莫林上前一步。
    “元夕，不必困顿，这是她的选择。”
    你能救的了苍生，但苍生中，每一个个体都是独立的，他们有他们的思想。
    正如现在，母女二人彻底重逢。
    妇人牵着小女孩儿的手，笑着朝姜元夕行礼，而后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太子张了张嘴，吩咐底下人将母女二人的尸体收走，葬在一处。
    因着这件事，神女名声大噪，只一夜便传遍御风南北。
    不少地方照着盛京传来的图样，做了石像供奉。
    只姜元夕，一直闷闷不乐的。
    除了上学，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
    陈心婉见女儿这样，也心疼。
    这时门从里边打开，露出姜元夕花猫似的小脸。
    “娘，爱她就要跟她走吗？”
    【如果我不让那名妇人见她女儿的魂魄，是不是她就会活下来。】
    陈心婉蹲下来，心疼地替姜元夕擦掉脸上的泪痕。
    女儿这些天一直陷入自责之中，她也难受。
    “元夕，她爱自己女儿胜过爱自己。”
    “茫茫黄泉路，小姑娘一个人走，她不放心。”
    姜元夕愣了愣，似乎想明白什么。
    她伸出手，用指尖掐算，突然查到什么。
    当晚，姜元夕给潜光递了口信，让他好好照顾母女二人。
    姜元夕带了王晗琪还有姜元橙来到城北某个破村子里。
    破旧的村庄，瞧着有些年头。
    “小姑娘，公子，你们到这儿干什么？”头发花白的老人拄着拐杖过来。
    姜元夕抬头：“老爷爷，陈秃子家在哪儿？”
    老人一听脸上的笑容转瞬落下。
    “小姑娘，你打听他做什么？”
    姜元夕：“找他算账。”
    “算账？”老人家打量面前的三个人，“小姑娘，两位公子，别怪老朽没提醒你，陈秃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最好离他远些。”
    又有人凑上来，“瞧你们穿着，想必是有钱人家，离那陈秃子远些，千万别被他缠上。”
    姜元橙虽不明白妹妹找那个什么秃子干什么，但他好奇，村里人为什么对这人如此反感。
    “老人家，陈秃子怎么了？”
    老人家四下瞧了瞧，这才开口。
    “陈秃子不是人！”
    姜元橙内心警铃大作，难不成，又有怪物出现不成？
    “他有个好婆娘，硬是被他给折磨跑了，还是带着孩子跑的，据说现在都没回来。”
    看不惯的村里妇人也过来说两嘴。
    “陈娘肯吃苦，嫁给陈秃子遭了不少罪，成天非打即骂。”
    “好不容易怀了个孩子，结果生下来是女儿，陈秃子看不惯，甚至还对自己女儿出手。”
    又有人告状。
    “而且陈秃子在村里无恶不作，昨儿我媳妇儿差点儿遭他毒手。”男人又气又闷。
    “老娘的鸡被他偷了三只！”
    老人家长叹一声：“现在已经没人敢嫁到陈家村来了。”甚至不少陈家村的人搬离陈家村，另谋出路去了。
    这样下去，陈家村迟早得散。
    老人家是村里的里正（村长），为此担忧的很。
    村里出了个败类，他丝毫没有办法。
    老人家叹气：“可怜母女俩身无分文，心儿年岁还小，出去也不知能不能活下去。”
    心儿？
    姜元橙突然想到什么。
    那日，那个妇人就是对着空气喊心儿。
    难不成，妹妹是帮母女二人报仇来的？
    这么一想，姜元橙振奋。
    在村长的带领下，姜元夕三人来到陈秃子的住处。
    “小丫头，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咱们县的官爷都拿陈秃子没办法，你们还小，千万别被这样的人缠住呐。”
    “而且，他上头有人，你们惹不起。”
    王晗琪拍了拍老人的肩膀。
    “老人家放心，本少爷出手，他不死也得掉层皮。”
    区区庶民，还能将他这个世子如何。
    村里人离的远远的看。
    王晗琪推开院门，满院子的酒瓶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儿。
    “小娘皮回来了？”屋内传来人声，“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屋内走出个满脸横肉，肥头大耳的秃顶男人。
    浑身散发着异味儿，让人难以靠近。
    “你们是谁！”陈秃子不满意道。
    姜元夕冷着脸：“来取你性命的人。”
    “呵。”陈秃子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似的。
    面前几人穿着，瞧着是世家大族的人，一定有钱！
    陈秃子靠近：“只要你们给老子一千两，老子今日就饶了你们，怎样？”
    随着他的走动，身上肉跟着一颤一颤。
    王晗琪捂着鼻子怒道：“别过来，小心本少爷砍了你！”
    太他娘的臭了。
    陈秃子凑过头：“来来来，往这儿砍，你若砍的下去，老子以后就不用靠着那两小娘皮过日子。”
    姜元橙和王晗琪连连后退。
    不是被吓的，是被臭的。
    “呕！”两声干呕。
    王晗琪头一次这么无力，本想着直接进来拿下陈秃子，谁知道，对方竟然生理攻击。
    这狗玩意儿是掉屎里头泡过吧，咋这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