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吗？”
    越州隔着虚空，朝姜元夕望过去。
    这一眼饱含深情。
    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朝姜元夕看过来。
    姜元夕沉下脸来，她沉默不语。
    越州一步步靠近姜元夕。
    “王上！”
    身后的妖兵的声音，越州像是没听到似的。
    他一直走，走到姜元夕面前，才停下。
    “羲和，是你吗？”他嘴唇颤抖，声音中带着些不确定。
    姜元夕还未答，视线忽然被一道白色的身影挡住。
    无期站在姜元夕面前，面色不善。
    “你是谁，离她远点儿！”无期几乎是咬着牙开口。
    二人视线相对，烽火一触即发。
    无伤抱着胳膊站在一旁。
    “你跟我说说，你们家主子到底招惹了多少红颜知己。”
    世上仅存的神七渊化作无期守卫在羲和身边，就连妖神也跟羲和眉来眼去。
    要知道，这些人物，寻常人哪儿见得到。
    而羲和神一勾就是俩。
    无伤根本不敢想，当年羲和在世时，身后的红颜知己是不是......
    正想着，无伤突然感觉到身后一股危险逼近。
    他侧身一躲，躲开身后的火球。
    “谁啊！没看到。”待看清眼前的人，无伤突然顿住。
    “美，美人？”他眼神恍惚，呆呆地看着。
    白虎闻言摇头，转而将视线挪向正针锋相对的两人。
    这边好像更有意思一些。
    只听“咔嚓”一声，越州猛然转头。
    原本运行的大阵，竟然从中央碎裂开来。
    越州大步向前，将姜元夕拦住。
    “羲和，不可。”他面带恳求。
    姜元夕冷冷看着他：“越州，收集天下苍生的气运，甚至不顾他们的死活，你到底要干什么！”
    越州眸子闪了闪。
    他不敢看姜元夕的眼睛，用神力支撑着大阵继续运行。
    “羲和，你要相信我，待大阵里头的东西生成，我自会一一跟你说清楚。”
    他顿了顿：“当年。”
    “那件事，非我本意，我也被他们骗了。”
    姜元夕微微拧眉。
    他们？
    无期大步跨过来，将姜元夕挡在身后。
    “你最好不要伤了她。”
    越州无奈笑了笑，“我，又怎会伤了她。”
    一众人觉得莫名。
    越州今日说的无厘头的话，太多了。
    大阵将崩，姜元夕又岂会放过这次机会。
    她趁着越州不注意，拿起若邪劈在大阵上。
    碎裂的地方渐渐崩开，裂缝蔓延。
    越州急了：“羲和，此阵不能动！”
    姜元夕漂浮在上空，冷若冰霜的眸子落在越州脸上。
    “你可记得，当年师尊说过的话。”
    越州愣神。
    想到什么，他嘴唇开始颤抖。
    不过须臾，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我说不能动，就不能动！”
    姜元夕冷下一声：“你还是那么自以为是，越州。”
    天下苍生，因气运而活，失了气运犹如牛失去了水，越州此举分明是用天下苍生为葬。
    姜元夕闭上眼睛，身体慢慢飘浮至虚空中。
    额间的红色莲花印记愈发灼眼，仿佛下一刻，就要将那具小身体烧透似的。
    越州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副画面。
    尸山血海之上，少女也是如此这般。散尽最后一丝力气消失在天地之间。
    那一天，他找遍所有地方，再也没发现少女的身影。
    无期也注视着上头，眸中充血，这一幕，他也曾见过。
    众人愣神之际，姜元夕不知说了什么，四只神兽突然一跃而起，冲向大阵。
    白虎眨眼间，便从大阵中将中间那个东西叼出来。
    姜元夕立刻停下来。
    “还愣着干什么，跑啊！”
    一声之后，剩余人消失在越州面前。
    待他反应过来，其他人早已经跑远。
    那边，姜元夕带着其他人，一连跑了远，直至脚下的符咒虚虚幻幻，没了灵气。
    她瘫坐在地上，剧烈喘息。
    无伤瞪大眸子。
    “厉害啊！”
    末流挺胸抬头：“那当然，我们主子，世界第一。”
    无伤没理会他，径直走到姜元夕面前。
    “敢问小公主，哦不，羲和神，这阵法，叫什么名字？”
    能在越州眼皮子底下逃走，不得了啊。
    姜元夕朝他伸出一根指头。
    “一指阵？”无伤猜测。
    姜元夕摇头。
    “给我一车金子，我就告诉你。”
    无伤：“......”
    其他人大笑，劫后余生，莫过于如此。
    “所以，这是你心研制的阵法，叫跑跑阵？”
    姜元夕笑嘻嘻点头，“怎么样四哥哥，厉害吧。”
    “除了天界七渊那个老东西，没人能跑的过我的阵法。”当然，阵法需要大量灵气支持。
    刚巧，越州所设的阵法周围，灵气四溢。
    姜元夕这招叫做，巧借东风。
    被称作“老东西”的某人脸色更黑了。
    无伤往右挪了挪脚步。
    神君也真是，又不是他说的，为什么只冻他一个人。
    后背凉飕飕的，就跟没穿衣服似的。
    一行人在原地待了许久，直到天色渐渐沉下来，才赶回上陵的院子。
    姜元夕将白虎从阵法中带出的东西放在桌上。
    一群人围成一团，注视着桌上的小东西。
    “怎么瞧着像是人的骨头？”姜元橙提出疑问。
    而且像是手指的骨头，具体是哪一截就不清楚了。
    无伤围着桌子转了好几圈。
    “还真是，人的手骨。你怎么猜到的。”无伤疑惑。
    姜元橙是神女在人界的哥哥，而且还是个只会种地的。
    他怎么知道这种东西。
    姜元夕手放到唇边咳了咳，“猜到的。”
    心里暗道：当然是挖坟挖出的经验。
    人间，妖族，甚至是魔族，每一任魔族的祖宗他都拜见过。
    跟着妹妹练就一身好本事。
    无伤不依不饶：“你怎么知道的，教教我。”
    “额，我妹妹，元夕直到，你问她。”姜元橙果断扔锅。
    看着无伤望过来求知的目光，姜元夕哑了嗓子。
    “额，就是，打架多了，见的多。”她心虚的垂下眸子。
    打架不打架不知道，但魔族的老祖宗，非常喜欢在手指上套不同的戒指。
    这不拿的多了，自然就认得了。
    现在她玉佩的储物空间中还堆了一堆的戒指。
    全是从魔族老祖宗手上抠下来的。
    无伤恍然大悟。
    “也对，公主见过尸山血海。”战斗时，见过断肢残臂，再正常不过，更遑论一截指骨。
    无伤就这么理所当然的，把自己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