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的宫殿里,梅含笑有些惊讶地看着良妃。
她没有想到,她前几天还在想着袁二的婚事,今天良妃却主动地提了起来。
这半年来,良妃对她们将军府一直在示好,她岂能看不出来。
她不傻,良妃突然间就对她这样亲近,她总觉得这并不是正常的事情。
今天良妃提出要给袁二和阿可娃做媒人,这还出乎她的意外。
她先是谢过良妃对袁二的关心,然后迟疑了一下说:“娘娘好意,本不应该拒绝。但婚姻毕竟是人生大事。袁将军虽然是夫君的手下,但他现在却不是将军府的人。所以这事情恐怕还要问一下他本人的意见。”
她潜意识里觉得,良妃这样做是有用意的。再说了,她也不想让袁二为难。
良妃漂亮的眼睛盯着梅含笑看了一会,然后她又笑了:“阿笑,本妃觉得你真是个体贴的人。那本妃就等阿笑去问过袁将军后再说。我们阿可娃可是难得的美女哟。”
梅含笑微笑:“是啊,娘娘身边的人,哪里有不好的。”
梅含笑知道,良妃这样做肯定也是为了拉拢将军府,毕竟袁二是袁天佑最信任的人
但是如果袁二真对阿可娃这小姑娘有意的话,那她这个将军夫人给做这个主也无所谓,但袁天佑那天却说,袁二对阿可娃却并无男女之情。
良妃突然话头一转:“阿笑,你家老神医又到哪里去了,什么时候能回来?”
梅含笑摇头:“他老人家总是神出鬼没的,想出去就出去,行踪不定。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娘娘可是有事?”
良妃叹气:“最近皇上的身体抱恙。本妃想着如果老神医回来,就让她老人家帮着调养一下。不过,本妃倒是没有想到,皇上是真宠大皇子,最近时时到丽妃那里去,每次从长平宫出来,他就什么疲倦都没有了。难不成真像皇上自己说的那样,一看到自家儿子的样子,他就真的什么病都好了?本妃怎么就觉得这事情透着蹊跷呢?”
梅含笑一愣,她只是知道皇上晕过一次,却并不知道这里的内情。依她看来,这不像是皇上的作事风格。
但是丽妃这话,她却不好答。她斟酌了一下说:“皇上是个真性情的人,大概父子天性吧。”
她才不傻呢,良妃想从她这里套出什么话来,那可不容易。
皇宫就是一个吃人的地方,只要是进了这里的人,要想保持纯真的本性那可就太难了。
看看如今的良妃,哪里还是以前那个单纯可爱的小公主?良妃脸上带上了一丝伤感,她掏出帕子按按眼睛:“这丽妃生了一个儿子,可真是一步登天了。哎,如果本妃那次不流产,不知道皇上是不是也这样喜欢本妃的孩儿?”
梅含笑劝道:“娘娘不要伤心,您还这么年轻,还会再怀上的。”
良妃抬头笑了笑,那样子有些凄楚:“阿笑,本妃离家这么远,在这大周皇宫里,孤孤单单的。你说我本是一国公主,又是皇上的表妹,却得不到皇上的宠爱,是不是很可笑,也很可悲?”
“娘娘,您不必思虑过重。这样会伤身体的。皇上只是太忙了,您还是先调养好自己的身体,好快些怀上皇子为好。”
良妃笑道:“阿笑说得是,也只有阿笑能对我说出这么贴心的话来。哎,希望如此吧。我是很喜欢孩子的,我一看到果果和瓜瓜,我的心都要化了。
梅含笑又陪着良妃聊了一会,良妃才肯放她。
梅含笑心情有些无奈。她本来已经和良妃早就不合拍了,可是却没有想到,这良妃竟然学会了能屈能伸的本事,她又借着自己生产的机会来亲近将军府。
其时,也不用多么费劲地猜,良妃无非就是想在这大周国找个靠山而已。如果将军府能够倒向她,她再生了皇子,这大周的事情可真不好说了。
梅含笑虽然知道她的心思,但也不好直接拒绝,她只有小心行事,尽量不被牵连到党争里面去,好在良妃现在还没有孩子。
只是这皇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事情可要好好地问问袁天佑了。
梅含笑上了心,晚上就直接问起了自家夫君。
袁天佑倒也不隐瞒:“皇上这事情说起来不太好听,所以只有几个近臣知道。这一段时间皇上的确特别爱疲倦,太医也只是说他太劳累了。可是他每次打哈欠的时候就摆驾长平宫,说是去看大皇子。每次出来后,他都神清气爽的。我也觉得这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这丽妃的宫里莫非藏着什么灵丹妙药不成?“
梅含笑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打哈欠,疲倦,一到丽妃那里就好了。这症状怎么那么像是......?
袁天佑看着自家夫人脸上有些古怪的表情,不由好奇地问道:“笑儿可是知道皇上这是怎么回事?”
梅含笑沉思:“我听周外公提起过一种花,叫罂粟,开得很好看。这种花看着无毒,但要是人服食了一定量之后,就会上瘾。一上瘾就会打哈欠,如果不马上再服用,身体会非常痛苦。但只要再服食上之后,人马上就会很精神。我怀疑丽妃那里是不是有这种花。”
袁天佑一惊:“那这种有毒的花,有没有什么解药?”
梅含笑叹气:“周外公并没有研究出解药。这花,只要上瘾后就难以戒掉,人会越来越瘦,非常消耗身体,慢慢地人就会越来越弱,直到形销骨立,最后就是死去。”
袁天佑的拳头握了起来,当今是少有的开明而又勤勉的国君,如果真如阿笑说得那样。那这后果不堪设想。
袁天佑阴沉着脸:“这花长什么模样,阿笑可是见过?”梅含笑拿出了自己白天已经画好的一幅图,递给他:“就是长这样。”
袁天佑收起:“我让人明天去丽妃宫里查。”
他不能上皇上出事,丽妃这个女人如果真用这种极阴毒又龌龊的手段来留住皇上,那他一定让那个女人不得好死。
梅含笑看着他的表情说:“阿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不是不能戒掉,但那痛苦却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袁天佑阴沉着脸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