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屎特！油嘛了！
你说这冯老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去银行找他，说人在证券公司。
来了证券公司，又说去了银行。
这都多少次了，他真就不怕我们砸盘吗？”
梅林证券的负责人，保罗·盖尔逊恼怒地说道。
“看这情况，对方似乎不愿接受我们的善意。”百力达的负责人皮埃尔·迪布瓦整理了下西装领口说道。
他们两人，原本是抱着美好心情，等着这周一开始，就来接收新宏基银行的。
谁知道，冯老爷子直接避而不见。
这是根本没把他们的威胁，不对，是他们的善意放在心上。
没有他们，新宏基银行哪有今天的规模？
没有他们，新宏基银行哪能挺过前段时间的危机？
过了河就想拆桥，门都没有。
“我们得给他点颜色瞧瞧，不然这冯老小子，还不明白，是谁，才让新宏基银行有今日的成绩。”
“布拉沃！（法语）”
听此皮埃尔不由得嘴角一翘，小声呐喊了一句。
“你说什么？”保罗愣了一下道。
在香江生活多年，他们都习惯了粤语英文交杂的说话方式。
这种方式，不仅能够更快融入当地的信息圈，最快地获取到想要的消息。
而且，也能省去带翻译的烦恼。
有些事情，第三人在场，是真的不方便交流。
当然，交流的过程中偶尔蹦跶出几个母语单词，是很正常的。
而这类单词往往含妈量都很高，所以朗朗上口，即便是直接用音译词汇代替，也容易被别人记住。
不过这次，皮埃尔这突然的一句母语单词，保罗却是不曾听过。
双方虽然暂时是合作伙伴，但也不是没可能变成对手的。
因此对对方言语的特殊点，保罗自然要弄清楚，这样才能更精准的把握对方的心思。
“布拉沃，在我的家乡，是干得漂亮的意思。
对于你的提议，我一百个赞同。
就是得给那老小子一点教训，否则，他还不知道离了我们，他什么都不是。”
“呵呵，既然如此，那我们这就各自回去准备，我等着在大盘上，看到我们合作的体现。”
“这是当然。”
两人匆匆从新宏基银行分开，回到各自的办公室。
“多准备一些账户，等着接收梅林抛出的新宏基的股份。”
“给我多找些账户，等百力达抛售新宏基股份时进行接收。”
要不说他们能走到一起，心里这小算盘，都蹦到一起了。
针对冯老爷子时，他们是合作伙伴，但对于新宏基银行的最终控股权，他们又是对手。
所以，在恶意做空这支股票的过程中，他们自然也有着提升自己掌控权的心思。
下午，股市开盘。
新宏基银行上午的收盘价是7.23元。
下午开盘，同样是这个价。
除了有买入这支股票的人关注着它之外，其他人并没有对它投来太多注意力。
这只股票这段时间的价格表现，太稳定了，没有波动，就没有盈利的空间，那还关注它干嘛？
不过，就在那些持有这只股票的人，打算照常瞥一眼就去关注其他股票时，居然发现，它的股价波动了。
7.2元。
跌了，虽然仅仅只跌了3分钱，但那也是跌了。
如果换了其他只股票，这样的价格波动，根本不会引发多余的遐想。
因为这种波动只不过是正常范围内的上下起伏而已。
但对于已经许久都没波动过的股票而言，这小小的波动，足以被放大无数倍。
那些持有新宏基银行股份的股民们，立马紧张了起来。
纷纷向周围打听起新宏基银行最近的相关消息。
结果，却是没听到任何利空消息的传出。
“7.1了！”
就这短短的一小会儿时间过去，新宏基银行的股价又跌了一毛。
而这次，伴随着最新股价报出的，还有易手信息的披露。
“新宏基银行的第一笔空单是梅林证券卖出的，而第二笔则是百力达集团。”
挤在人群之前，看到前方黑板上写着的最新信息，有心人已经大声传递出了这个消息。
新宏基银行的股份目前只有三个大股东，那便是冯老爷子，51%股权。
梅林证券，19%股权。
百力达集团，21%股权。
剩下的则是被其他股东瓜分。
因为几大股东长时间没有新动作的缘故，使得这只股票的活跃度降到了最低，股价更是稳得一批。
而现在，三个大股东中的两个，开始抛售手中的股票，这对其他股民而言，就是最大的利空消息。
此时不跑，小股东们怕是没机会跑了。
只可惜，券商们手中都没多余的股票可以借出，要不然这波做空红利，他们还真能吃到饱。
如今只能是趁早把手中的股票抛掉，不管能回多少血，总之先回了再说。
“有其他人在接盘，是冯家找来的白衣骑士，还是……”
所谓的白衣骑士，便是友好的第三方人士。
他们持股的目的，不是要恶意砸盘。
所以这时候如果有白衣骑士出现，那绝对是冯家请来的帮手。
此刻，保罗和皮埃尔在各自的办公室，双方的目光却仿佛要穿透空间的阻隔，落到各自的身上。
双方第一波的抛售，各自公司准备的接盘账户，回收回来的砸盘股份数，都有所减少。
所以，是有第三方分走了一部分他们抛掉的股份。
除了冯家请来的白衣骑士外，己方的合作伙伴则是最具嫌疑的。
只不过，大家用的都是其他的账户，不到最终接手新宏基银行的时候，并不能确定是不是就是对方。
“继续砸，先把那些小股东手中的股份给榨干净再说！”
大家都有小心思，但至少明面上的目标是一致的。
而且，他们眼下也不是真想把股价搞烂，只不过要给冯老爷子一个恫吓罢了。
一点损失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
7.02！
6.94！
6.83！
6.51！
6.32！
5.8！
5.11！
……
在两家企业的带领之下，直到这个星期收盘时，新宏基银行的股价已经跌到5出头了。
就这几天时间，原本在小股东手中的股份，差不多都被榨了出来。
接下来，就剩他们自己表演了。
“我们手中总的股权加起来有多少？”
“23%！”
听到这个数据，保罗微微点了点头。
砸了这么多天，总股权不减反增，只能说他们抢到的别人抛售的股份，要比被百力达抢走的自家股份要多。
到了今天，他已经可以确认，市场上在接收这些抛售股票的人，只有梅林和百力达两家而已。
根本没有什么白衣骑士。
冯家要真请了白衣骑士出手，这么多天过去，对方接收的股份数量，绝对要超过规定的身份信息披露标准。
他们早能够确定这个白衣骑士的身份。
但，事实是，持有新宏基银行股份的股东信息披露里，依然只有冯老爷子，梅林证券和百力达集团三家。
“事情有点不对。”保罗给皮埃尔打去了电话。
他们原以为会有白衣骑士存在的，但事到如今，只能证实，从头到尾就他们两家人在玩而已。
冯老爷子自始至终，都对他们的砸盘举动漠不关心。
现在新宏基银行的股价跌幅已经超过了20%，换做其他时候，新宏基银行早就完蛋了。
市场的恐慌性抛售，足以将这只股票彻底毁灭。
但如今他们三家瓜分了新宏基银行的所有股票，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他们两家瓜分了原本游离在外的那9%的股权。
从此，新宏基银行股价下跌的影响，将局限在他们三家而已。
他们确实把股价砸了下来，确实给冯老爷子造成了巨大损失。
但变相地说，他们这跟护盘也没什么两样。
把存在的威胁都剔除出去了，只要他们自己不作妖，新宏基银行的股票便可以继续稳定下去。
这种状况，除了股价跌了之外，和原本的情况有什么不同？
“我也发现了，那冯老小子居然对我们的砸盘无动于衷，难道，他以为我们真就只是吓唬他而已吗？”
“要来真的吗？”保罗迟疑了下道。
前面的砸盘，虽然损失了不少资金，但新宏基银行的股权到底还在他们手中握着。
他们的目的不过是逼冯老爷子就范而已。
“不来真的，难道要给那老小子看笑话吗？下周，我们把这只股票搞烂。”
结束了通话，保罗陷入了沉思当中。
资本是逐利的，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会去主动给自己增加损失。
而对于新宏基银行的压迫，眼看继续下去就要三败俱伤，他可不能陪皮埃尔疯下去。
这位来自法兰西的绅士，内里可是住着一个疯狂的灵魂。
他要搞烂这只股票就让他自己去搞好了，他可不奉陪了。
拿起电话，保罗当即给新宏基银行打了过去。
“我找冯老爷子，就说梅林证券打算出售手中所有的新宏基银行股份，问他要不要接收？”
以眼下的股价出售，损失在他，所以冯老爷子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即便现金不足，也可以邀请白衣骑士出手相助。
而对他而言，眼下出售确实有损失，但皮埃尔不是要继续砸盘嘛，等价格更低时，他再去抄底，一卖一买之间，不仅可以抵消损失，甚至还可能赚上一波。
保罗对自己的这个决定，非常的满意。
“你好盖尔逊先生，我们冯总说了，让你哪儿凉快就哪儿待去。
不是要砸盘吗？砸，赶紧滚回去继续砸！
不砸，你就是没卵子的孬货！”
啪嗒！嘟嘟嘟嘟嘟——！
听着电话那头传出的忙音，保罗·盖尔逊一时之间愣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