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计划了这么久，全让这个死丫头给搅和了！
    老太太是铁了心要住在老大家，不是因为住的有多习惯，或老大家对她有多好。
    而是老大脾气倔能压住自家媳妇，她在老大家还能当半个家。
    自己手里那些体己的钱也都在老大手里。
    去他们两家这钱能不能再要回来先不说，就老二和老三那副怕老婆的模样，她去了也是受气。
    三个儿子中，老二最不受她待见，可偏偏又是老二家条件最好，两个儿子都有出息。
    她想着跟老三通个气，让他配合演个戏，每个月让老二家多出些钱。
    至于老三家，还出原来那份钱就成，粮食就不要了。
    谁曾想偷鸡不成蚀把米。
    梁舒这个贱蹄子！
    难怪当初费尽心思爬上江廷川的床，原来是个心眼子多的。
    团圆饭最终以老太太喝多昏睡过去散场。
    睡前她状似无意的挥了挥手，嘟囔了句：“我还在老大家住吧？一切照旧，照旧！”
    回到家刚关起院门，何淑珍也不顾儿子儿媳在场，扯着江建设的耳朵满院子骂。
    “你个老东西，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没有？你孝顺！那可是你亲娘，伙同两家来骗咱们！
    要不是梁舒反应快，每个月交出那么多东西，你让我们这一大家子怎么活？”
    “你！当着孩子的面儿成什么样子！”
    “当着孩子们的面儿怎么了？你还要脸？我们这一家差点儿饿死在你手里，我们一个月才挣多少？
    两个孩子都没吃上什么好东西。
    月梅的身子也没给补。
    老二家还经常贴补家里，你一腔孝心倒好，没送上正路还被人家骗。
    你亲娘联合你两个亲兄弟骗你！
    说明什么？
    说明你在他们眼里狗屁都不是！”
    江廷川听着母亲的叫骂，心中很是不好受。
    他爸也是一片孝心，如果养奶奶真的需要，他们也不能不给。
    只是今天这种伎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他们一家在今晚也彻底是伤了心。
    “妈，爸也不知道会是这样，那毕竟是奶奶。
    唠叨两句就算了。
    你们今晚都没吃好吧？我去给你们做些吃的。”
    梁舒见他往厨房走，随即跟了上去。
    这家伙今晚酒喝的有些多，不知道能不能分清油盐酱醋。
    见是梁舒跟了上来，江廷川坐在灶前点火。
    “今晚让你看笑话了。”
    “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笑话不笑话的。
    不过今天晚上他们做的确实有些过分。
    如果奶奶只有咱爸一个儿子，咱家也照样养老。
    三家平均分也能接受，现在这样的方式实在伤人心。”
    “嗯，我爸其实很孝顺，小时候我记得他经常将家里的鸡蛋，白糖偷偷拿一部分给奶奶。
    什么重活苦活也第一个冲上前。”
    可能确实是酒喝多了，他的话很多。
    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往日利索。
    “我来做你烧火，今晚大嫂和妈都没怎么吃，我做几个我们女人喜欢吃的菜。”
    大年三十这一天经历了太多事情，晚上睡觉前大家各怀心思。
    过年的喜悦也淡了许多。
    大年初一的早上鞭炮起伏，梁舒费力睁开眼，旁边的男人早已不见踪影。
    早上吃完饺子，便开始四处拜年。
    江廷川要去的人家很多。
    村支书家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几位叔伯家。
    大家看着江廷川提着糕点或酒上门时都高兴的合不拢嘴。
    “我说你们俩花钱也真是大手大脚，老二刚刚出门，手上提了好多东西，这些钱你们自己攒着多好。”
    何淑珍见他们花着这些冤枉钱别提多心疼了。
    “妈，这些都是人情世故，该花的咱就花。
    再说廷川哥常年不在家，咱家还要靠这些人平日照应呢。”
    其实作为大队长的江廷山在村里也很有威望，来上门拜年的人不少。
    但他脾气耿直，不爱多说话，无论谁上门儿都挥挥手让人家离开。
    趁大嫂带孩子出去玩儿，梁舒好奇的问婆婆。
    “嫂子出什么事儿了吗？我看她比之前瘦多了，人也沉默许多。”
    何淑珍听她这么问，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老大媳妇在这个家里真的是没的说。
    伺候两老的，照顾俩小的，老大江廷山天天在外面忙。
    “你大嫂她前段时间没了个孩子。”
    “什么？”
    梁舒有些震惊，没孩子也就是说嫂子流产了？
    “哎，这事儿也怪你大哥，整天不知道在外面瞎忙什么，忽略了你大嫂。
    我们也是月梅被送去卫生院的时候才知道的。”
    梁舒猜测事情应该没有婆婆说的那么简单，意外没了孩子肯定会伤心。
    但大嫂明显的是失望。
    两口子的事情，他们这些外人也不便参与。
    “那让大嫂好好补补，等回去我给他寄些补品过来。”
    “不用，家里还有一只鸡，我打算等过完年把他杀了给你大嫂补补。”
    家里那只老母鸡有三年了炖汤就是补身体。
    “一只鸡能补多久？我给她寄些补血养气的东西，到时候你们俩一起吃。”
    “我哪需要！你们年轻人才要顾好自己身体，老二也老大不小了，你们……”
    何淑珍本想着催他们赶紧生孩子，可他俩都是有主见的，想想还是作罢。
    梁舒知道她想说什么，不过他没打算接这个话题。
    晚上，当梁舒跟大嫂和左邻右舍姐妹聊天结束回来，江廷川已经在房间桌子边不知在写什么。
    “今晚这么早？”
    “嗯，他们约我喝酒。这两天喝太多，脑子疼。”
    “我给你煮点糖水？”
    “那倒不用。”
    “写什么呢？”
    “把这两天人给的礼钱记下来，喏，这是给你的。”
    梁舒看着那一摞毛票不解。
    “邻里乡亲给的结婚礼钱，那时候没给，现在补上。我想着在回去之前请大家喝顿酒。”
    梁舒顿悟，她和江廷川结婚算是走个形式，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还有人来给钱。
    “你收了人家礼钱，自然是请的。”
    “我也不想收，不过来往来往，有来才有往，这次不收，以后人家有事也不好意思叫我们。”
    这话她赞同。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