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少做事
作者:吃冰冰的喵酱   师尊,你不对劲啊!最新章节     
    彩色总归比黑白要好看许多。
    在云长生的世界里,除了林夕和林多多以外,终于有了其它的光亮。
    记忆仍然在流淌而过。
    那些琐事,那些回忆,那些经历过的,和正在经历的。
    无数画面在脑海中翻滚。
    同样是一座小城,城里灾民遍地。
    容晓羽的师尊陆代柔为还当初欠下的因果,受邀前来结束这场战争,她穿着盔甲,骑着马。
    灾民们则在看着她,在心里疯狂谩骂着。
    这场面和当初粮仓外,那群怒骂着朱卫权的暴民,何其的相像。
    云长生很快在人群里找到了自己。
    他饿的两眼发昏,他也想如同其他人一样骂几句,不过那时的他已经没有力气骂人了。
    天大地大没有填饱肚子重要,于是转过身,艰难的前行,想要寻找食物。
    看着这段记忆,他好像终于明白,当初为什么要下意识的和苍穹上那双眼睛辩解一下了。
    因为按照那双眼睛的说法,那他也是个蠢货……
    记忆继续流淌,来到了人性的最初,那颗蓝色的星球。
    那是他真正的幼年。
    许多羞耻的记忆纷沓而来。
    从会写作文开始,每升一个年级,每换一个老师,那已经写烂的作文题材就会重新出现在试卷上。
    下雨天、发高烧,妈妈背着我……
    还有各种古里古怪的造句。
    比如爸爸一边骑车带着我,一边看美女。
    还有我的爸爸们陆陆续续的回家了。
    这些造句差点引发了一场家庭风暴,记得自那后,他被那一世的父母勒令,不许用家里人造句写作文。
    然后就是更羞耻的造句了。
    我吃饭比猪还快。
    外公家一只猫,养了我。
    老师其貌不扬,平平如奇。
    云长生看到这的时候,身体略微僵硬了一下。
    死去的记忆突然开始攻击他。
    好在现在看到这些记忆,只是觉得有趣,羞耻这种情绪,已经很淡很淡了。
    “好吧,这个蠢货也是我。”
    云长生说到这,背过身,负手而立。
    不堪的过往什么的,每个人都有,不用在意。
    当这段记忆即将结束时,他还隐约见到了他那一世的老哥。
    “弟啊,送你个杯子。”
    杯子确实是杯子,只是外形有点奇怪,粉色的,材质有点软,找不到倒水的口子。
    许多年后云长生才知道,那天家里大扫除,那无良老哥怕自己的秘密被家人发现,所以才找了弟弟背锅。
    “乖儿砸,以后所有压岁钱都要上交,免得再被人忽悠着买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那一世的爸爸在见到六岁的小云长生在研究杯子后,如是说道。
    然后默默将儿子的压岁钱变成了他的私房钱。
    “……”
    正准备转身走人的云长生看着这段记忆,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
    死去的记忆又开始攻击他了……
    如果不是那个时代人情越来越淡薄,如果不是在这一世经历了饥荒,后来又修了太上忘情。
    在这种家庭长大的云长生,本该成为一个很有趣的人。
    记忆再往前,那就是没有任何回忆的婴儿时期了,于是记忆的洪流戛然而止。
    在无数记忆冲刷下的云长生回过了神来,他将清晨剑随手一扔,将其扔到了雪云剑和云雪剑身旁。
    自己则迈着步子,向着院中走去。
    远远的还能听见清晨剑在那大喊大叫。
    “又像上次一样,用完就扔。”
    “呵,男人!”
    云长生闻言没有理会,任由清晨剑变成了一个很是高大魁梧的姑娘,在院子里打砸。
    正看着仙临异象的李月见到云长生,躬身行了一礼。
    “恭喜师尊出关。”
    “小月儿。”
    “师尊,我在。”
    云长生看着面前年龄与他相仿,修为也与他相仿的女人。
    感觉世事真是奇妙。
    犹记得当初在四季山的山腰,他将李月当成排忧解闷的对象。
    没成想,最终李月成了他的弟子。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如果不是修了太上忘情,如果不是李月身上的器纹能加快身旁之人修行的步伐,正好符合了当时云长生的兴趣。
    如果不是这种种条件加在了一起,俩人很难成为师徒。
    毕竟正常状态下的云长生真的很咸鱼,李月就算再天赋异禀,他也可能懒的收徒。
    “夭夭性子跳脱了点,教她的时候,需要一些耐心。”
    “是,师尊。”
    云长生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比李月高一些,伸手就能摸到李月的脑袋。
    想到了,就做了。
    于是真的抬起手,摸了摸李月头顶,享受了一下作为长辈的乐趣。
    然后才笑了笑,朝着里屋走去。
    “真是……”
    李月将凌乱的发丝理好,又用发簪将长发固定。
    这样的师尊让她有些不适应,笑容里满满的恶趣味。
    突然有些怀念那个高冷的师尊。
    ……
    ……
    后院里。
    里屋的门打开着,里面却是没有人。
    云长生目光搜寻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在秋千上斜躺着的林夕。
    正眯眼浅睡的林夕似有所觉,睁开了眼。
    她依然是一身清冷的装扮,月白色的道袍将身躯包裹的一丝不漏,头上带着玉冠,脚下是纹着云纹的长靴。
    目光望向云长生时,清冷的意味更浓烈了一些,像是寒冬里冻结的水面。
    直到将云长生整个映入了黑色的瞳孔,那白雪般的气质顿时消散一空。
    如同冰面一般的脸上慢慢化开,绽放出柔软的笑容。
    “这是梦到什么了,天上这么剧烈的异象,都没能打搅你的美梦。”
    “梦到你刚上山的时候,我正在传授你道法。”
    “原来如此。”
    云长生了然的点了点头。
    怪不得林夕刚刚醒来的时候,板着个脸。
    那时的林夕可是很认真的想要当好一个师尊,将四季山传承下去。
    “这是恢复了?”
    “应该算是吧。”
    一个很平静的问,一个很平静的回答。
    没有人能从俩人的对话中想到,这两句平静的话语下,曾经泛起过怎样的波澜。
    “如果在接下来众生七情六欲的冲刷下,我依然能够保持现在的模样,那就是成功了。”
    “如果迷失了呢?”
    “那可能会继续向着祂转变,到时众生的善恶就是我的善恶,众生的情感就是我的情感。”
    刚刚还很愉快的氛围冷却了下来。
    “七剑宗或许知道解决这件事的方法。”
    云长生见到林夕皱眉不语,知道她在担心他的安危。
    于是走过去,坐在了秋千的一旁,将林夕揽在了怀里。
    俩人相拥着,呼吸着彼此的气味,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我记得当年七剑宗的那个真传弟子在灭杀蛮人一族,毁掉万魂幡时,曾说过,不惧万魂幡里的恶念会影响到天道。”
    “周国里瘟疫横行,七剑宗也没有采取什么有效的措施。”
    “反倒是净土寺素女宗的人,在积极的清理着人间的恶念,虽然清理恶念时,用的方法有些过于儿戏。”
    林夕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她双眸闭着,倚靠在云长生的怀里,好半晌后,才说了句。
    “武极已经化身天人,离天很近,或许真的知道些什么内幕。”
    说着,从储物戒指里翻出了七剑宗的客卿长老令。
    “找个时间去一趟七剑宗吧。”
    俩人商量完了之后,林夕才看到了云长生所说的异象。
    她摇了摇头,语气无奈的道。
    “多事之秋啊。”
    虽说天塌下来了,有高个子顶着。
    可这小小的院子里,已经站了三个高个子的人。
    林夕还看到了一片雷云正在凝聚,这应该是云长生从大乘巅峰突破至渡劫期的雷劫。
    以前不突破,是因为七情花会在渡劫期失效。
    如今寻回了感情,自然就没有这种顾虑了。
    那道早已脆弱不堪,甚至以前还需要小心翼翼维护的屏障轰然间破碎。
    漫天的乌云凝聚在了一起,遮盖了附近的仙临异象。
    刚刚还在与林夕温存的云长生,此刻已经握着长剑,站在了滚滚雷劫之中。
    想要不迷失在众生的七情六欲之中,云长生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更坚定的信念。
    相比起以往的雷劫,大乘晋升渡劫期的雷劫已经带上了大道的力量。
    按林夕当初的说法,雷劫中包含的是毁灭之道。
    那是一种想要将生灵从皮到骨,从血肉到魂魄,全部销毁一空的力量。
    当雷劫汹涌而起时,云长生甚至能感觉到,如果他被劈死了,那些认识他,但修为不够深厚的人,甚至会将他遗忘。
    比如桃树,比如猴子。
    “有趣的雷劫。”
    云长生给出了这样的评价后,握着雪云剑轻轻挥动。
    一道通天彻地的剑光无声无息的出现。
    那剑光自南到北,横跨数百里。
    数百里的距离,曾是蛊族人和蛮人部落跨不过去的天堑。
    但在修为高深的修士看来,那不过是一道剑光的距离。
    遮天蔽日的雷劫被剑光压迫,发出一阵阵闷响。
    即将降下的雷劫被硬生生劈了回去。
    云长生持剑站在虚空,安静的等待着。
    大乘时,他就能够和渡劫修士周旋,大乘晋升渡劫时的雷劫,对他而言自然不算是很强的关隘。
    当天空最后一声雷鸣闪过。
    云开了,雾散了。
    持剑的青年道人已经坐回了秋千上,静静的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带着毁灭气息的雷霆还在他的身体上流淌着,却伤不到他分毫。
    “好像比我大乘时要厉害许多,不该如此的啊。”
    林夕用手指戳了戳云长生的身体,黑色的雷电流淌到她的指尖,带着酥麻的触感。
    “可能是越来越像祂了的缘故。”云长生的语气也有些不确信。
    虽然想过渡雷劫会很简单,但没想到会如此简单。
    云长生甚至能感觉到,他刚刚好像在某一瞬间借用了不属于自身的力量。
    或许那力量也来自于祂。
    俩人有太多的疑惑和忧虑,商量了一会儿后,也没能得出结果。
    但闯过了这么多的难关,如今终于即将见到破晓时分,自然都不想倒在最后关头。
    “对了。”
    “我要闭关一段时间,巩固一下修为。”
    “还有,如果可以的话,就照看一下林家的人。”
    “当然,如果事不可为,那也可以不用管他们。”
    仙临这种荒诞至极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那林夕遭遇不可敌之人,也是有可能的。
    四季山上的人对于这次来临的仙一无所知。
    仙来此界到底有什么目的。
    是不是与上一次仙临有关。
    是不是上一位仙人的至交又或是道侣,此番前来是给上一位仙人寻仇。
    这些他们通通不知道。
    如果是单纯的在仙界被压迫的心里扭曲,来此界发泄发泄,那倒还好。
    如果是因为上一位仙人被斩在此界,如今这位仙人是来寻仇的,那四季山需要小心一些了。
    乾坤境转世身,雪云剑和云雪剑,可是都参与了戮仙之事。
    ……
    ……
    刚刚寻回了感情的云长生又回到了闭关之中。
    甚至来不及和林夕温存一下。
    从四季山上下来后,他似乎一直在忙碌着各种事情,一刻都不得停歇。
    命运一直裹挟着他,送他前往他该去的方向。
    “一切都会过去的。”
    林夕从秋千上下来,面上又恢复了以往的清冷。
    四季山的所有生灵都知道,这女人是故意端着的,其实本性很跳脱。
    不过山上的生灵却都很吃她这套。
    不管是那几柄剑,又或是那几棵树,每当林夕这样冷冰冰的走出来,他们就会瞬间安静下来。
    嗯……除了猴子好像还有点不服气。
    至少林夕是这样觉得的。
    于是在林夕的目光中,披着袈裟,拿着一串念珠的猴子走进了树洞里。
    当整个府院都恢复了寂静之后,天上的仙临异象也正在缓缓消失。
    林夕找到了李月,和李月交代了几句,就又回到了后院里。
    一层迷蒙的光将她笼罩。
    她的身影变得虚幻了一些,像是随时会消失,又像是一直存在。
    那是太虚的力量。
    “没人能掌控我们的命运。”
    她如此说着,抬起头,仰望着天空。
    她会和云长生一直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四季山会一代又一代的传下去。
    所有的一切,都会朝着最美好的方向前行。
    “你和那位仙人接触过?”
    雪云剑悬停在半空,锋利的剑刃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
    他剑柄歪了歪,看着对面这位比院墙还要高的清晨姑娘。
    应该算是姑娘……吧。
    “对啊,那仙人好像挺恨我上一任主人的,见到我后折磨了我很久。”
    清晨试着在院子里移动了一下,宽大的院子于她而言有些狭隘。
    于是一道光闪过后,也化作了飞剑。
    血腥味开始在院子中弥漫,染着猩红锈迹的飞剑悬在树荫下,继续和另外俩柄剑唠嗑。
    “后来有好几个渡劫修士找了过来,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是来寻仇的。”
    “不过寻仇的对象不是那个仙人,而是我。”
    “那仙人好像是误会了,两边打了起来,我就趁机溜走了。”
    染着猩红锈迹的飞剑说到这时,剑身还颤抖了一下,心有余悸的样子。
    “咿呀咿呀。”
    “她在说什么?”清晨剑将剑尖对准了小萝莉剑灵,语气有些疑惑。
    “她在说,仙人很可怕吗?”雪云剑帮着翻译了一下。
    翻译是他的老本行了。
    很久很久以前,天雪总是会问他,天云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到了四季山,林夕也总是让他帮忙翻译,修了太上忘情的云长生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桃树猴子小萝莉剑灵这些古里古怪的表达方式,他也都能听懂。
    “仙人当然很厉害,至少在这一界,是没有对手的。”
    说着,清晨褪去了剑身上的锈迹,露出了一个很大的豁口。
    “自从我主人飞升后,我就再也没受过伤。”
    “那些与我主人有仇的,打不过我主人,也曾想要折磨我,以此达到报复的目的。”
    “不过他们都没有成功。”
    “所以我才能安静的待在山洞里,将主人的传承保留至今。”
    说着,猩红锈迹再次覆盖清晨的剑身。
    “这是几万年来,我第一次受伤。”
    “咿呀咿呀。”
    “她又在说什么?”
    “她说,仙人不是该天天挨揍吗?”
    雪云剑帮着翻译了一下。
    而小萝莉剑灵小手一直指着秋千的方向,那是林夕经常坐的地方。
    “……”清晨。
    她不知道该如何跟这只萝莉解释。
    不是所有仙人都像你主人这么菜的啊。
    “阿雪。”
    林夕不知出现在了三柄剑的中间。
    小萝莉剑灵见到林夕冷冰冰的眼神,吓得一激灵,赶紧小跑着撞向了林夕的怀里,用自己的小脑袋蹭阿蹭。
    “前辈可还知道些什么?”林夕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关于那位仙人的。”
    雪云剑:……
    曾几何时林夕好像也喊过一声前辈的,后来就变成了小剑剑……
    真怀念曾经当前辈的日子啊。
    “我对他了解的也不多。”清晨轻飘飘的落在了林夕身前,剑身左摇右晃的。
    显然,她对于林夕的这一声前辈很满意。
    毕竟这句前辈可是出自仙人之口,虽然这位仙人现在尚未恢复境界,可那也是仙人。
    “他自称渔夫,曾经在东海的一个小岛徘徊了很久,翻找出了一份渡劫修士的传承。”
    “可惜时间太久了,传承里的东西什么都没剩下,不管是丹药还是法宝,都已经失去了灵性。”
    “就连记载功法的玉简,里面的内容都已经残缺不全了。”
    “他像是有些遗憾,说了句无人与我有缘。”
    “那应该是此界飞升的修士。”林夕低声念叨了一句。
    然后开始翻找四季山的玉简。
    可惜四季山对于这位渔夫,却是没有任何的记载。
    “仙人不老不死,应该是很久远的仙人了。”
    她停止了翻找,继续听清晨剑说着那位仙人的事情。
    世间多了位很厉害的人,这本是件无关大雅的事。
    林夕也从不认为自身天下无敌,哪个犄角旮瘩里蹦出个强人,三两招把她制服,她都不会很意外。
    可此界越是这种强人,反而越不会惹事,一心都扑在修炼上,期望早日飞升,摆脱此界的坑爹天道。
    而从下界来的仙人……
    脑子正常,还想在大道上走的更远的仙人,都不会到灵气如此稀薄的世界。
    只有脑子不正常,又或是仙途已毁,修为不得寸进的仙人,才会下界。
    而这类仙人,做事往往肆无忌惮。
    ……
    ……
    在林夕猜测着渔夫来到此界到底有什么目的时,世间其他修士也都在猜测。
    越是修为高深的,对于此事越是关注。
    小镇。
    天机阁。
    阁楼里已经来了四五个渡劫修士。
    这些个平日里一次闭关千年万年,人间难寻的修士,此刻都在安静的等待着。
    神卦拨动着手里的罗盘,推算了很久,眉头一直紧皱着。
    他的童子忙着给各路大佬端茶倒水,走路喘气都不敢大声。
    “推算不出来历。”
    神卦说完,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用袖袍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希望是个良善的吧。”
    此界除了霓裳这样飞升无望的渡劫修士,其他修士都只想安静的修炼,然后飞升。
    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都有些不喜。
    “将瘟疫撒播到了这世间的每一寸地方,你们竟然寄希望于这是个良善的?”
    “那该如何,你出手去杀了他?”
    “……”
    刚刚说话的修士顿时没了声音。
    “这些年瘟疫四散,许多隐仙都被邀请出关救治瘟疫,通过此事,此界渡劫修士都有哪些人,那位仙人已经知晓十之八九。”
    “来者不善啊。”有人感慨了一句。
    专门布局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看一看此界到底有哪些渡劫修士。
    怎么看,都像是要针对他们这群渡劫修士的样子。
    然而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在那位仙人没有对他们表露出绝对的恶意之前,没有人想要冲上去送死。
    一旁的神卦拨弄着罗盘,已经打算近段时间飞升了。
    九成八就九成八吧。
    那位仙人对于此界充盈着恶意,两相其害取其轻,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其他渡劫巅峰,临近飞升的修士,也都有此类想法。
    只要润了,这一界就算破灭了,又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不过那些突破渡劫不久,离飞升还有段距离的修士却不这么想。
    其他人润了也就润了,神卦可不能润。
    神卦作为此界推演能力最强的人,隐蔽能力也是很强的。
    那位仙人要是真的对他们充满恶意,那他们还可以借助神卦,看看能不能寻个地方避避风头。
    “唉……!”
    神卦注意到那些个渡劫修士的眼神,拿着罗盘继续拨动着。
    得,这回连九成八的几率都没有了。
    ……
    ……
    距离仙临异象已经过去了月余。
    凡人们惊奇的发现,困扰着他们的瘟疫突然不见了踪迹。
    他们纷纷以为是月余前的仙临异象所致,无数人跪在了地上,向着天空磕头。
    “谢仙长大发慈悲。”
    “谢仙长!”
    “谢仙长再造之恩!”
    “仙长之恩,如同再生父母。”
    越来越多的人跪下了膝盖,有老人,有小孩,有青年,他们对着曾经伤害他们的人毕恭毕敬的磕头。
    高卧在云端的渔夫见到此情此景,只觉得有趣。
    让瘟疫一直高速扩散,需要耗费不少的法力。
    瘟疫突然止住,只是因为他想保持在最好的状态,以此镇压整个天下罢了。
    没想到这群蝼蚁竟然在感谢他。
    就像一个恶霸每天都将老实人打一顿,有天恶霸不打了,老实人因此感激涕零,磕头跪谢。
    这种感觉实在是很奇妙。
    “一群愚民。”
    渔夫嗤笑了一声,没再管下方的那群蝼蚁。
    他看着身边的云彩,一道道雄浑的灵力自他身边扩散。
    云海翻滚。
    如棉絮般的云朵凝聚成了一条巨大无比的鲸鱼。
    白色鲸鱼长达数百米的鱼尾摆动了一下,鱼嘴发出一阵阵的嗡鸣声。
    “此界所有渡劫修士速来觐见!”
    “时限一年,未前来朝奉者,皆视为仇敌!”
    鲸鱼的嗡鸣声通过翻滚的云海,朝着四面八方扩散。
    半日后,此界修为高深者,皆是听到了渔夫的喊话。
    不过在未来一个月的时间里,许多修士依然在观望。
    谁也不想当那个出头鸟。
    渔夫对此也不急,只是安静的坐在云端,看着人间的起起伏伏。
    又过了一个月后,终于有修士找上了门。
    是一个道心破碎的修士,如果没有意外,此生已经飞升无望。
    渔夫没有管面前的渡劫修士到底因为什么,道心才受到了如此创伤。
    他只是很简单明了的说了句。
    “我可以修复你破损的道心,你给我为奴两万年。”
    他的声音很大。
    就如同一个多月前一样,天地间所有修为高深者,皆能听到他的话。
    说完后,还拿出了一篇仙界的功法,此功法确实和修心有关,但是离修复道心还差的远。
    但用来欺骗下界这群没见识的乡下人,已经足够了。
    渔夫只给面前的修士看了一部分内容。
    那渡劫修士犹豫了一下,面上闪过挣扎。
    许久后,才在渔夫揶揄的目光中,单膝跪了下来。
    “多谢主人。”
    比起飞升无望,他更想赌一把。
    渔夫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单手结印,掌心出现了一个青色的印记,然后一掌将印记拍在了面前渡劫修士的额头上。
    这是奴役人的法术。
    “呵呵。”
    轻笑声响起,渔夫对于这第一个手下,很满意。
    “从今往后,你就叫鱼奴吧。”
    “是,主人。”
    ……
    ……
    自第一个渡劫修士前往云端,臣服在渔夫手下后,在接下来的三个月,又有四个渡劫修士去往了渔夫所在之处。
    许多低阶修士也来往在云端,运送着一块块灵料。
    一座巨大宫殿的雏形已经缓缓成型。
    “搜集十万年前那位仙人的遗物,发现遗物者,重重有赏。”
    宫殿的王位上,渔夫用手支着下巴,下达了第一个命令。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继续道。
    “如果发现天云天雪的遗物,也一并搜集过来。”
    “是,主人。”
    下方的人点了点头,四散而去。
    渔夫则轻敲着王位上的把手,笑了笑。
    真是有趣的感觉,不用怕遇到不可敌之人,不用怕随手捏死一个修士,后面会蹦出一个大佬对他喊打喊杀。
    这种感觉,他已经几十万年没有感受过了。
    渔夫翻阅了他离开之后的历史,看遍了天下修士。
    此界如今的渡劫修士不足为虑,至少近段时间内,是翻不起风浪的。
    要是不上道,在他规定的时间内不愿臣服,那他不介意给那群渡劫修士一个一个的种上奴印。
    天赋高绝者也全部种上。
    除此外,也只有十万年前那位仙人的遗物,以及曾经戮仙的天云天雪的传承,才有可能威胁到他了。
    ……
    ……
    十劫宗。
    天剑阁。
    棋盘上的落子声依然没有停止的意思。
    头发半黑半白的少女察觉到渔夫的动静,毫无瑕疵的小脸上绽放出了笑容。
    “你知道欺天之阵是从何而来吗?”
    “不知。”
    容晓羽摇了摇头,继续掂捏着手里的棋子,寻找着落子之地。
    “劫难是我在此界唯一经常使用的手段。”
    “因为用的太多,暴露出了破绽,随后就有了欺天之阵。”
    “我更改了降临劫难的方式,几百年后,就有修士更改了欺天之阵的布置方法。”
    “哦。”容晓羽淡淡的点了点头,表示她有在听。
    祂对于容晓羽的冷漠早就习惯了。
    看了眼棋盘后,就又继续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站的越高,被越多人看到,也就会被越多人知道。”
    “当无数人仰望他时,只要有足够的时间,那终有一日,他就会暴露出弱点。”
    “当弱点暴露,那他就会被人针对,最后,被人给杀死。”
    祂说完后,不再去管渔夫的事,而是继续陪着容晓羽下棋。
    “渡劫和仙人差距太大,就算仙人暴露出弱点,渡劫修士也杀不死仙人。”之前一直沉默的容晓羽说了一句。
    说完,接着道:“而且,我能感觉到,仙人对于你而言,并不强大,你为什么不亲自出手?”
    “第一个问题,那只是尊残仙,他有致命的缺陷,强大的渡劫修士,能杀死他。”
    “第二个问题。”祂指了指天空,“以前我一直以为,是上一任天道给我种下了禁制,所以我才不能出手。”
    “之后知道了一些事,才发现是仙界的天种下的禁制。”
    “一旦我采用武力,那禁制就会发动,而我,将身死魂灭。”
    祂用很平淡的话语说出了这番话。
    然后伸出玉白的手,将容晓羽手中的黑色棋子夺走。
    “为何?”容晓羽看着被夺走的棋子,问道。
    祂则神秘的笑了笑,目光看向了周国的一座府院。
    “难得又有人替我分担一下这些事情,我总要满足一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