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怪就怪皇帝没有留下子嗣。
在肚子里的有什么用!
皇上驾崩,迟早会有这一天的。
不是吕家。
也会是别家。
江山改朝换代,与其随了别家的姓氏,不如改姓吕!
国公便是这么劝她的。
太后终究是没说什么。
皇后将门虎女,褪去凤袍,亦是身披盔甲,提剑杀敌。
温九书与沈肆,被大军逼到了勤政殿大门前。
吕擎骑着马来的。
俨然就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沈侯爷,我们又见面了。”
沈肆眸色幽凉淡漠,“吕擎,无人召你回京都,擅离职守,领兵逼宫,当军法处置,罪同谋逆。”
“嘁。”吕擎掏了掏耳朵,满脸不屑,“你一个叛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本将军这是率兵清君侧,除奸佞!”
“放肆!”皇后呵斥,剑指吕擎,“皇上不在,你清的是哪门子的君侧,除的又是什么奸佞,吕擎,你带人逼宫,本宫看你才是奸佞!”
吕擎笑了。
笑的肆意猖狂,“本将军就是反了又如何?”
“皇上都死了,又没有立太子,这天下由我吕家接管,理所应当!”
“我呸!乱臣贼子,当诛九族!”皇后怒斥。
宫中禁军由秦野带领,助沈肆平定宫乱。
禁军浴血杀敌,可宫中禁军的人数,远远比不上吕擎带来的兵马。
形势严峻,宫中危急。
吕擎懒得跟他们废话,眼看皇位唾手可得,在他眼里,皇后等人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他翻身下马,语气阴森,“杀了他们!”
一场大战,血洗宫墙。
侯府门外一条街上,横七竖八全是肢体和人头。
卫安和朱光,都被留下来保护沈家人。
侯爷有令,不许反贼跨过侯府一步!
就在霍临几人齐心,击退大军时,忽然有兵来报,“将军,又有大军进了京都!”
霍临咬牙,“不是说吕擎只带了三千兵马吗!”
殊不知。
这次来的是援军。
一刻钟后,吕擎率领的大军,几乎占领了皇宫。
满宫都投降了。
只有沈肆与皇后几人,还在负隅顽抗。
大军将他们包围,虎视眈眈。
“沈肆,劝你别挣扎了,我先送你们下去,再送你儿子下去跟你们团聚。”吕擎阴恻恻的笑道。
“不知死活!”沈肆一剑,剑气秒杀周围一圈的反军。
提到沈阎,便是触了沈肆的逆鳞。
吕擎目光狠厉,“既然你们拼死反抗,本将军便让你们尸骨无存,来人,取火药来!”
士兵拿来捆好的炸药。
皇后脸色阴寒,“你疯了!在宫里使火药,你是想将皇宫夷为平地吗!”
“炸了大不了我重新修一座皇宫,我吕家缺这点钱么!”吕擎得意道。
就在吕擎要点燃炸药时,咻的一声。
飞来一支利箭,射穿了他手中的炸药,箭矢钉在了勤政殿的雕花大门上。
“是谁?!”
不知死活!
敢对他放箭!
吕擎大怒。
那支箭,是从宫道那头射过来的。
未见人,箭却百发百中。
一回头,吕擎变了脸色。
兵马变了。
不,应该说,有另一批兵马进宫了?
正在斩杀他的人马。
势如破竹。
“将军不好了!援兵,援兵来了,他们有援兵!”小将惊慌失措的来报。
“我看不见吗!”吕擎面色狰狞,怒吼道,“是谁的兵马,何人领兵!”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难道他是螳螂?
吕擎五官扭曲,却听到一个更令他扭曲的消息。
“领兵的是,是皇上……”
吕擎一把揪着小将的衣领,“你再说一遍,是谁领兵?!皇上都死了,哪来的皇上!”
“真的是皇上,皇上死而复活了!”
小将被一把推开,“滚!”
连爬带滚的滚了。
这时,吕国公从后宫走出来,他已经彻底说服了太后,此番逼宫,是清奸佞,名正言顺,事后太后会为他们正名。
再由吕家过继个孩子,名正言顺的继位。
吕擎的夫人已经怀孕了,吕擎想做太上皇!
可……梦想似乎要破灭了。
“父亲,皇上不是死了吗?率兵来援的又是谁!”吕擎眼底有了一丝慌乱。
吕家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
失败就是死。
谋逆逼宫,九族烬灭。
吕国公倒是镇定很多,“慌什么,你看清楚了吗,就说是皇上,皇上已经驾崩,死人还能从棺材里爬出来不成!”
反军被逼退到勤政殿外的广场上。
马蹄声从宫道里传出来。
渐渐的,骑马的人露出脸来。
暴露在阳光下。
国公大惊。
吕擎震惊。
“惊喜吗?意外吗?国公,朕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马背上的,正是已经下葬的皇帝。
吕国公脸颊疯狂抽搐。
朝前看,是皇上威严凛然的脸。
朝后看,是沈肆神色淡然的脸。
两张脸,恰恰又都是他讨厌的!
此时,这两张脸同时出现,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皇上,是诈死?”吕国公呼吸沉重。
仿佛呼吸的每口气,都带着血腥味。
败了。
完了。
吕家完了!!
皇帝目光变冷,威严的声音透着内力,传遍每个角落,“朕在此,尔等都是朕的子民,是朕的兵,然,尔等逼宫造反,想过你们的家人亲眷吗,想过会因为你们,九族沦为罪人,被钉在耻辱柱上,遭世人唾弃吗!”
反叛军心虚胆寒,皇上龙威,威慑四方。
随即,有人开始放下武器。
跪地认罪。
有一个人退怯了,兵马就失去了战力。
“不降是死,降也是个死,不如一搏!”吕擎跳起来杀向皇帝。
结果,他低估了皇上。
皇帝剑招凌厉,并且挽的一手好剑花。
他身形灵敏,绕到吕擎身后,反手一个剑花,从他面前划过。
“吕擎!!”
国公双目猩红,撕心裂肺的嚎叫。
吕擎脖颈的鲜血,喷洒一地。
“拿下!”皇帝一句话,国公被羁押。
他抬眸,与站在殿外台阶上的沈肆对视,忽而咧嘴一笑。
今日起,他会将朝堂,乃至京都的毒瘤一一拔除。
还天下安定,百姓安宁。
一抹身影,从沈肆眼角跑过。
皇后不管不顾的,冲到皇帝怀里,一把抱住他。
“当心我们的孩子。”皇帝玩笑道,“皇后,难为你想到这主意阻止太后过继,朕不在,辛苦你了。”
“对不起,朕不该瞒着你。”
皇后以为他真的死了。
定是心都碎了。
皇帝埋怨的瞅了眼沈肆。
沈侯爷说,知晓此计的人越少越好。
皇后伤心,戏演的才真。
皇后搂着他不愿意松开,滚烫的眼泪流进他的衣领中,“若不是有这个孩子,臣妾就随皇上去了。”
皇上不在了。
她真的想殉他。
可腹中有了孩子,她不能。
皇上一僵,“你是说,朕真有皇子了?”
他假死在外,这么大的事,沈肆这浑球竟然不告诉他真假?
假死期间,他不便现身,只听闻皇后有孕,他以为是皇后为了应付太后,想的权宜之计。
太后跪在小佛堂念经。
直到外面没声音了。
“桂兰,外面没声音了,你去看看,事成没有?”
太后吩咐身边的老嬷嬷。
然。
无人作答。
直到,小佛堂的门被轻轻推开,太后回头看去,逆着光看清来人的身影,她脸色惊变。
“菩萨,哀家见鬼了吗?”
“哀家,竟然见到了皇上。”
“皇上,你是来接哀家去阴曹地府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