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毅抬手拍了拍云笙示意她看。
    “哥，这是啥？”
    云笙看了许久，好看的秀眉微微皱起，她看不懂呀，真心是看不懂她哥画的天书。
    看见是云毅写的东西，云父云母也忍不住凑上前来看。
    云笙就把纸给他们两人看，看的两人同样是一头雾水。
    “哥，你给我说说，你这画的是什么秘笈吗？”
    “飞飞、兰兰、嘎子、 张彬、笙笙......”
    “等等，哥，你等等，你说这是我？就这么一个大饼扣两窟窿眼就是我了?为什么二哥和张彬是细条的，到我这就成大饼了？”
    “呵呵！”云毅憨憨一笑。
    云笙抢过笔在自己的大饼脸旁边又画了一个更圆更大的饼，在点上两个小芝麻一样的眼睛，才算舒坦。
    “云旺旺。”
    “毅，云毅。”云毅很认真的纠正妹妹，他叫云毅。
    “好，云毅！”
    “好，现在继续，这个又是什么？”
    “县医院。”
    云笙大脑飞速运转，他哥不会平白无故画这么几个东西，与其让他磕磕绊绊的说，不如自己问的快。
    “这个呢？”云笙指着画着两个大饼后边的盒子说。
    云毅指了指小挎包和钱。
    “你是想说这是咱们摆摊卖钱的家属院？”
    云毅点点头。
    “这个家属院后边这个盒子是钢厂家属院，这个二哥，你的意思是让二哥去钢厂家属院卖馒头？”
    “那就怕……”云笙现在算是明白他哥的意思了，他是想让这几个人跟着她们一起卖馒头。
    但是这蒸馒头毕竟不是什么难事，你把地让出去了，那人家学会了，还有你什么事呢！
    “媳妇跑了。”
    “啥？”云笙大脑飞速运转，想着这话的含义。
    “娘，我二哥媳妇跑了，啥时候跑的？”
    “是，跑了，你们这几天忙，我都忘了跟你说了，就前几天的事，说是瞧着你二哥没本事，一眼忘到死，那死娘们卷钱轱辘道了，你二哥怄的要死，好几天没出屋了。”
    “铁蛋和钢蛋也送你二婶屋去了。”
    二哥云飞比她哥小几个月，也是十九岁，农村人结婚早，如今生了俩儿子，一个两岁，一个刚扎巴，也快满一周了。
    “那娘们一看也不是过日子人，也不知道你二哥看上他啥了，整天坐的门口嗑瓜子，要不就往老爷们堆里扎，一顿饭不做，就是苦茶子都是你二哥给洗。”
    啪啪啪！
    眼看话题越跑越偏，云毅拍了拍桌子，拉回大家的注意力。
    “二嫂跑了，我二婶闹俩孩子，做饭又贼拉难吃，你别说我二哥还真行。”
    二婶一共生了俩小子，云飞是老大，还有一个叫云朗，如今也娶了媳妇生了娃了，娃跟铁蛋差不多，也两岁，叫虎子。
    “这个是小兰是吧，小兰她娘是个寡妇，还是个瘸了腿脚的，也可以。”
    “至于这张嘎子不行吧，他爹张老赖，成天喝酒，住了打爹就是骂娘的，嘎子他娘倒是还行，一句整和话都不会说，我就怕张老赖找事。”
    “酒。”
    “让张嘎子给他买酒，那不得喝的更多呀，算了，你说行就行吧。”
    还别说，就她哥挑这几个人，还真没有能跟她抢生意的。
    “那我们也跟张彬一样给他们几个供馒头，张彬是咱们送上门的，他们几个要自己背，价钱上还能给少点。”
    “那就一天卖够一百个一个提3分钱，不够一百的提2分，这样一天要是卖一百个馒头也赚三块钱。”
    “这样再加上三个人，我们一天最少也要蒸五百个馒头。”
    “听起来就好累……”云笙这一算计就打了蔫，在现在还有机器，煤气灶啥的，这个年代全靠人工，真是活着干，累死算。
    “飞飞先。”
    “行，那就明天先带我二哥去试试，可以的话再加人。”
    说干就干！
    下午云母真就没去上工，云笙也在旁边打下手。
    ……
    至于云毅嘛！
    “云旺旺，你是不是有病，我说了我不去，不去的，你听不懂是不是？”
    “云旺旺，你给我松手别拽我，我告诉你，你再这样我……我不跟你好了啊！”
    “唉呀，大哥，我的好大哥，你撒开我，等我提提裤子你在拽呗。”
    然后手就被松开了，云飞赶紧系裤腰带。
    这云旺旺好像有病，他刚从厕所出来，裤子都没系好，就被他拉着一起去砍柴。
    都说不去，他也不听，真是一根肠子通到底，油盐不进！
    出都出来了，那就跟他去呗，反正也窝了好几天了，头晕脑胀的，正好出来风凉风凉。
    “哥，咱们去后山，还能掏几个鸟蛋烤着吃。”
    “哥，后山，后山，算了，你说哪就哪吧。”
    云飞认命似的跟在他身后，该说不说，他哥这砍柴的手艺是比他强。
    自己这手艺在他面前是没办法叫嚣，所以他就勉为其难的为他服务叭！
    他砍他就捡，他停他也停。
    其实心里乐开了花！
    就这么捡，一会儿不就捡一捆子，正好回去烤红薯吃！
    云毅也没戳破他，而且是在前面更快速的砍柴。
    云飞就一路傻呵呵的跟着！
    从小他就愿意跟着云毅，因为他总能带他们找到好吃的，带他们烤红薯、烤土豆、烤麦穗、烤鸟蛋、烤蛤蟆腿，总之每天都有好吃的，还不被大人发现。
    他哥哥从小就聪明，还能干，从小就是孩子王，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从来没人敢欺负他。
    要不是发生了那件事，他哥哥肯定更聪明！
    “哥，你慢点走，我跟不上你的步伐了……”
    云飞拖着一捆柴，噔噔噔的追上云毅。
    “对了哥，听我娘说你跟笙笙每天去镇上，是做啥？”
    “哥，你跟我说说呗！”云飞就像机关枪一样，一路上一张嘴就没停过，哒哒哒的说个不停。
    “唔……”一句话刚出口，嘴里就被塞了一块甜滋滋的东西，云飞咂摸咂摸味，确定是糖，一阵心疼。
    他挺大个人吃这干啥。
    “我都多大了，你还给我吃糖，都浪费了，还不如拿回去给你俩小侄儿吃。”
    接着挎兜里被塞了一把糖，有红的、黄的、绿的，好几种颜色，好看极了。
    “哥……”云飞眼眶一热，把糖又往口袋里塞了塞，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哥，你怎么有这么多糖啊，你跟笙笙是赚钱了吗？”
    “我娘说村里的人都在说，你跟笙笙每天都背着一大筐东西去镇上，闻着还可香了，你们是去干啥了？”
    “哥，我能跟你一起去吗，我不用多，一天能赚个五毛钱我就知足。”
    “明天五点。”
    “欧耶，哥，你是我亲哥！”
    云毅揉揉耳朵，一把捂住云飞喋喋不休的嘴，瞪了他一眼。
    “好，我闭嘴，那我不是高兴嘛！”
    “哥，你跟我说说，你们是去卖啥了？”
    “哥，你说我真能每天都赚5毛钱嘛？”
    “我要每天都赚5毛钱，就是铁蛋他娘回来，我也不要她了，什么东西！”
    “呸！唉呀……我的糖。”
    “呸……呸呸，还行不埋汰。”
    “这糖，真甜，真好吃。”
    ……
    果然第二天早早的就听到云飞叽叽喳喳的声音从云家传了出来。
    “大娘，你这手艺可真行，我娘做的馒头都能给我扔一跟头。”云飞一手掐着馒头吃，一手往灶坑里添柴，嘴里还叭叭说个不停。
    “呵呵……这是你妹发的面，大娘就负责蒸。”
    这已经是第二锅馒头了，以前一共也就两锅蒸两回也就够了，大锅盖帘上摆二十八九个，屉笼放二十六七个，算是一锅。
    小锅锅圈子小，一次也就能摆个二十二三个，还挤的登登的，也没有屉笼，这要是以后做的多了，真得在做个屉笼。
    两锅馒头大概就一百五十多个，留几个自己吃，剩下的就都装上了。
    在就有时候给老太太那院送几个，其他也没留下啥。
    一斤面搭配八两的南瓜，能出十五六个馒头，买了二十斤面，也就卖两天，今天还得去买面，这生意要是做大了，买面也是个问题。
    黑市里面贵不说，而且还经常没有，昨天去就没买着，今天再买不着，明天就得停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