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师!
宁甘尧神情讶然,天下宗师不过两手之数。
这就不奇怪了……
这就不奇怪了……
宗师战力惊人,能够在千军万马之中取人性命。
凭借宗师快速拿下城中三大高手,城中军队群龙无首,自然任凭宰割……
可是天下分明制定了宗师不可随意出手的条约,对方又怎么会出动宗师直接拿下魏国京城牛……
唉,宁甘尧百思不得其解。
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丞相……“
“丞相……”
见到宁甘尧不说话,躺在床上虚弱的探子,试探性地想要叫醒对方。
宁甘尧回过神,瞟了一眼面前的探子,站起身来,出声道。
“好好休息吧……”
宁甘尧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别过了身子。
“谢丞相……”
‘刺啦’一声。
宁甘尧猛地抽出了腰间的长剑,随后迅速转身,手中长剑瞬间穿入了面前的探子的身体之中。
“啊额……”
探子猛地喷出一口血,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宁甘尧。
眼神逐渐变得死寂,气息也是逐渐消散,最后沉沉倒了下去。
宁甘尧缓缓覆盖了对方的眼睛,沉声说道:“好好休息一阵子吧……”
“毕竟,你知道的太多了,京城沦陷的消息不能扩散出去。”
后半句话,宁甘尧没有说出去,只是在心中默念。
……
宁甘尧心情复杂重新回到了营帐之中。
橙黄的灯火在营帐之中依旧闪烁。
可以隐约看见一道人影映照在营帐的帐篷之上的,随着的摇曳的灯火一起摇曳。
宁甘尧进入营帐之中。
宁穆源连忙起身,躬身道:“父亲。”
宁甘尧摆摆手,示意宁穆源坐下。
宁甘尧重新坐在了宁穆源的面前,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儿子。
轻轻呷了一口面前的茶水。
宁穆源率先出声道:“父亲,还有什么事情吗?”
宁甘尧道:“源儿,不急,等我喝完这杯茶水。”
宁穆源沉默了。
这一杯茶水,宁甘尧喝了很久,足足差不多有半个时辰。
两人就这样干坐着,什么话都没有。
这时候,外面也是陡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这时候,一名侍卫着急忙慌地冲进来,焦急地出声道:“丞相!敌袭!”
宁甘尧并不吃惊,只是点点头,出声道:“交给其余将军吧。会守住的。”
侍卫一愣,随即退下。
宁穆源出声道:”父亲,看上去似乎是胸有成竹。“
宁甘尧笑笑,随后将面前的所剩不多的茶水一饮而尽。
“源儿,什么时候的事情?”
宁穆源一愣,疑惑地说道。
“父亲,在说什么?”
宁甘尧道:“你是什么时候,投靠魏宣武的。”
宁穆源沉默。
良久,宁穆源惨然一笑,随即道:“父亲,是如何看出来的。”
宁甘尧出声道:“你这次来没有任何通报就来前线就十分的不寻常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是我也只是心中的怀疑,直到三天前,斐妃通过家鸽给我传信,告诉我京城你的情况,以及你让她回娘家的事情,我开始愈发地感觉你有事情瞒着我。”
“其实,傍晚你来找我,我唤你进来的时候,我就早已经醒了。”
“源儿,你在门口等候我三个时辰,其中光是踱步就踱了差不多一个半时辰,并且我从你身上嗅到了杀气。”
“嗅到……杀气?”
宁穆源身子一颤。
宁甘尧笑了笑,说道:“你知道,我早年为什么大大小小的战役总能带着众人逃离嘛?”
“源儿,这是我这一辈子,掩藏最深的秘密。”
“我有特殊体质。”
宁穆源一惊。
因为这个消息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宁甘尧笑着出声道:“哈哈,我这辈子没有将这个秘密告诉过任何人,如今说出来,倒是显得心情舒畅多了。”
“我的特殊体质,叫做‘嘲危之体’,可以嗅到到所有对我有恶意的气息!”
“此前,你在门口踱步的时间里,我在你身上嗅到了深深的杀意,那是一种纠结痛苦,悲伤的杀意。”
“那是一种苦性酸涩的味道,嗅起来真是让人感到鼻子发酸啊……”
宁穆源垂着脑袋不敢再看面前的父亲。
“对不起……”
“父亲……”
这时候,门外侍卫再次冲进来,跪倒在宁甘尧的面前。
“丞相!您一定要出面了!敌人已经攻进来了了,我们损失惨重啊!”
宁甘尧平静地看向面前的侍卫出声道。
“我知道,我马上就会出去,一切都会结束,你们会没事的。”
侍卫退出了。
宁穆源面如死灰地说道。
“父亲,外面的大门是我打开的,城墙之上也是魏宣武的细作。”
“我自知有罪,无话可说,父亲随意处置我即可。”
宁甘尧道。
“唉,孩子,还是我对不起你啊……”
“二十多年了,我应该早就看明白你了,你是一个有气节的正气人,不像我这样的,那些腌臜事情,不应该让你去做的……”
“孩子,我早该想到你的良心会受到谴责,但是我忘了……”
宁穆源眼眶含着泪水,垂着脑袋不再言语。
“源儿,原谅我吧,我做错了……”
“人心的贪欲沟壑难填,当初本想着换个活法的,只是想要一直保全性命的,但是走着走着就到这一步了……”
宁甘尧的声音在宁穆源的耳边有点断断续续的,同时还伴随着轻微的滴答声。
下一秒,一双大手覆盖在了宁穆源的头上。
“唉,源儿,我之前是答应很多人让他们活下去的……”
宁穆源依然泪流满面,在被泪水糊住的眼底,他隐约看见面前的地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一片褐红。
宁穆源内心一咯噔,看见眼前一幕,瞬间心脏漏跳了半截。
眼前宁甘尧已然七窍流血,面色苍白,浑身颤抖。
“不可能,那茶水里面我压根没有放毒药的!”
“我只是想着我自己死掉来赎罪的!”
“父亲……”
宁甘尧轻轻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药是……我自己喝的……”
“我之前便答应过一些人让他们活下去的……”
“源儿,后面的事情,交给你了…活下去……”
话毕,宁甘尧肉山般庞大的身子轰然倒塌,了无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