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接吗？”
    “当然。”
    ……
    “亭亭！你人去哪了？！！”电话一接通，宋诺慌张的声音便响起。
    仔细听，依稀能听到背景声里掺杂着越来越近的警笛声。
    “诺诺……怎么了？”
    “我、我是关心你，你去哪了？”
    “我想着要有一段时间出不来了，所以在吃烤肉。”
    “亭亭，你这个时候吃什么烤肉呀？！”
    “我给你转二十万，等你出来后开一家店。”
    吴亭，“可是，我已经烤上了……”
    “给你转五十万，你现在回公司，外面好像有警察来了。”
    “我的肉……已经烤好了。”
    “七十万，你抓紧时间回来。”她已经透过落地窗看到警察进一楼了。
    “可是……”
    “亭亭！一百万，你快过来……”
    “姐姐……是宋诺姐姐嘛？”
    向阳放下筷子，捏着嗓子，声音完全变了一个人。
    和吴雅的语调一样单纯娇俏。
    “宋诺姐姐，是要送姐姐一百万嘛？”
    “我的银行卡号 6634 8923 xxxx xxxx。宋诺姐姐，千万不要打给我哦。”
    宋诺，“……”
    吴亭：“？”
    宋诺咬牙，“好，我这就打给你。”
    “你赶紧过来！”
    电话干脆利落地挂断。
    吴亭将手机扔到沙发上，“你在做什么？”
    “当然是替你赚一点旅游费咯。”向阳的声音恢复正常。
    她报出的银行卡号，正是吴亭当初在妹妹疗养院留下的银行卡。
    “啧，怎么回事，怎么没有电视啊？”向阳夹起一片烤好的牛肉，沾了沾辣碟。
    “我想看时安下饭。”
    吴亭勾唇冷笑，“吃了这顿饭就走。”
    向阳，“嘤嘤嘤，女人，你好冷漠，好无情，好无理取闹。”
    吴亭低眸，垂下的碎发掩去情绪，“嗯。”
    “不过我还是爱你的。”
    “今晚我要和你睡一起。”
    “不行。”
    “行！”
    “不行！”
    两人像个小孩一样，重复争论。
    宋诺的那个电话，没有漾起一丝波动。
    万戏传媒。
    宋诺看着推门而入的警察，整理了下脸上的惊恐神情。
    她咽了咽口水，笑得一脸友善，“您好，有事嘛？”
    “宋诺女士，您涉嫌梁峑性侵一案，请配合我们警方调查。”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她深吸一口气，笑着问道。
    “多人实名举报，现依照程序，请您协助调查。”
    “我也看到了网上的那些消息……真的很抱歉。”
    宋诺站起身，落落大方走到警方众人面前。
    “问了才知道，那些错误，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助理犯下的。”
    “她现在躲在外面，刚刚我打电话劝了她，一会她就回来。”
    “有什么细节，您可以问她。”
    “各位警官辛苦，麻烦你们稍等会，她一会就回来了。”
    “要喝点水吗？”
    她神情越来越自然，仿佛犯下那些错的，真的不是自己。
    施施然走到储物柜处，取下几个一次性杯子。
    拿起一罐顶级毛尖，顿了顿，
    “警官，喝茶吗？”
    领头警察眉目紧紧锁起，“吴婷女士，正是此案的举报人之一。”
    宋诺拿茶叶的手倏然松开，茶叶洒落一地。
    “你……说什么？！”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失控。
    茶叶罐滚了几圈，撞到了桌脚，停了下来。
    “吴婷女士，是此案的举报人之一。”
    “宋诺女士，您不仅涉及协助性侵多人，还试图找人顶罪。”
    “所有证据，警方已掌握。”
    “您可以保持沉默，但您所说的每一句话，将会成为呈堂证供。”
    领头警察敲了敲衣领处别着的执法记录仪。
    “不可能！吴亭、吴亭收了我钱……”她彻底破防。
    宋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明刚刚还打了电话，说好了一会就回来。
    甚至还讨价还价，给吴亭打去了一百万。
    然而，警察并不在乎宋诺的想法。
    几人将她强行控制，压去警局。
    宋诺接下来要面对的，显而易见。
    ……
    恋爱小屋。
    苏淼淼缓缓抬头，从瓜田钻了出来。
    没忍住吐出一句，“卧槽……”
    情不自禁，身子有些发抖，
    “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宋诺的。然而我还不料，也不信，竟会凶到这地步。”
    她的认知里，宋诺顶多就是想要蹭热度，搞点小事情。
    但不至于恶心成梁峑。
    结果……
    结果！
    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是梁峑恶心，还是宋诺更恶心。
    明明都是女性，明明都是当下社会弱势群体。
    她是怎么做到，将自己的同胞骨血，供予男性啖食。
    恶心到让人发抖。
    看着那些受害者的长篇小作文。
    宋诺以女性身份靠近那些实习生。
    明面上是温柔体贴的同性前辈，私底下获取不谙世事的实习生信任，然后将她们送上那些畜生的床榻。
    为什么？
    为什么都是女生？
    为什么不帮同性？
    为什么要成为异性的侩子手？
    为什么要借同性血肉往上爬？！！
    时安垂下眸子，眸子里闪过思索。
    宋诺……
    宋诺啊。
    真可惜。
    自己没有动手。
    不过好像可以，再加点小火。
    她安慰地抚摸苏淼淼的头，“乖，有的东西是这样的……”
    “只是长了一副人脸。”
    “你不要把他们当做人。”
    “别气啦……今天星星很多，明天是个晴天。”
    苏淼淼抬头，神情严肃，“安安姐……”
    “我们这个圈子，都是这样的吗？”
    围观的邹导：？！！！
    祖宗，这个话题能聊吗？！！！
    还没来得及让时安转移话题，便听到时安清晰明确的声音。
    “不是的。”
    邹导缓了口气。
    还好，节目不会被其他传媒公司砸了。
    “不是我们圈子，是整个世界。”
    邹导：？？？
    好好好，原来你是嫌弃恋时死得不够透彻啊。
    “世界如此，有光的地方就有阴影。”
    “有很多我们看不到的角落，寄存着社会肿瘤。”
    “淼淼。”
    “做明星的意义正在于此啊。”
    “我们要以星星之火，燎却黑暗，换以河清海晏、时和岁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