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符纸呢,是你偷得吗?”流浪武士的头领想到了什么,看向卓也,刚才卓也回来,向他汇报名椎滩有可怕鬼怪。
他的同伴也听到过一个流言,名椎滩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骸骨鬼将,差点杀死了一队前去劫掠的流浪武士和海贼。
那天的阴风和异常被许多人看见了,所以他倒是没有怀疑,为什么只有卓也一个人回来。
或许是鬼族和鬼有着相同性,让他幸运地逃过一劫。
然后卓也一离开,敌人就进入了秘境。
再看看如今卓也站的位置,跟另外一个长有鬼角的人站在一起。
毫无疑问,这是处心积虑的背叛。
那是……何等珍贵的符纸呀!
在很久之前得到,流浪武士的头领一直把他作为这个城堡的底牌。
这种符纸的奇妙之处在于,只要撕掉其中一张,另一张也会跟着碎掉。
一张在手中,另外一张连接着机关装置里最关键的部分,只要一撕碎,就会引爆无数的炸药!
把整个秘境里的建筑和山石全部炸毁,让所有入侵者都和这个城堡一同埋葬向地底。
而他们可以通过留下的逃生密道,离开秘境。
他看见可怕的敌人入侵后,找遍了全身和房间都没有看见符纸,
来不及进入密道,就陷入了幽冥鬼境,被吹来的暴风雪冻结。
“为了防止你做出冲动的事,我自然要提前把符纸拿走。”卓也道,“虽然在今天就算你拿着符纸,也毫无用处。”
他刚才已经听到了众人对姜逸的称呼。
神明。
庇佑众生的仁慈神明。
“不过我确实背叛了你!”卓也深吸一口气,“但我也不会允许你埋葬这里所有的人。这是我和你的约定,‘东西有用,人命没用’,当初,劫掠的时候,就该放人离开的,可你一个人也没有放走。”
他手中拿出一张符纸。
黄底红框,黑色符咒,蕴含有神秘的力量,甚至可悬浮起来。
他将这危险的东西交给姜逸。
“话说完了吗?话说完了,就给本大爷去认罪吧!”荒泷一斗一拳把这流浪武士的头领打晕。
天领奉行的人鱼贯而入。
姜逸拿着符纸,看了看后,去把这爆炸装置解除。
“惟神晴之介一脉的遗留啊!”他看出了符纸的来历,如今幕府依然有附魔的技术,但和五百年前却不一样了。
惟神技术在世人眼中已经失传,但又奇怪的是……海乱鬼、野伏众以及流浪武士们,似乎在某个地方得到了传承,掌控部分符纸技术,可以不断制造火和雷两种元素的附魔符纸。
符纸,可以轻松为刀刃附上火焰和雷霆的力量,获得极大的杀伤力。
在加上他们海乱鬼最朴素,千锤百炼而出的一刀奥义,可在急速突进时,一刀下,获得神之眼持有者才拥有的强大元素、物理杀伤力。
而这种相互可共鸣,一张碎裂另外一张同时碎裂的符纸,无疑在凡人眼中格外珍贵,甚至难以明悟原理。
上面的神秘咒文带来的力量,长久岁月下也没有丝毫消退。
姜逸收起符纸:“惟神晴之介,我记得他的阴阳寮,会在未来出世来着。”
他回忆游戏里的剧情,该说提瓦特不愧是玄幻奇幻世界嘛!
“深埋地脉的秘境在某一天出世,里面有着强大传承,还有天材地宝,引得众人争夺……神秘的白衣神明镇压全场。”姜逸出神地笑了一下,“多么好的场景呀!可惜提瓦特只能满足我一半的幻想。”
“咳咳!”被天领奉行看守住的荒泷一斗,和姜逸打个招呼,“我们就去牢里住些日子了,青鬼一族就交给你照顾了啊!我出来,会来看他们的。”
荒泷派,头目和三个小弟因为袭击天领奉行武士,全部犯罪落网。
姜逸看向卓也:“找人写封信吧!你们青鬼一族的族人识字的吧!写封信交代一下,顺便让我方便取信他们。”
“荒泷一斗,你也可以写封信给鬼婆婆,让她不要担忧。”他又对荒泷一斗道。
卓也去找人要纸笔写信。
那救下的大辅父母自愿帮忙。
“我……本大爷就不用了。鬼婆婆知道我经常去牢里住的。”荒泷一斗很是习惯了,相比其紧张的卓也,他还能找天领奉行的武士们说笑。
他的三个小弟和他一样的轻松。
惯犯了啊!
根据姜逸的了解,荒泷派还有一位成员来着,还是学过法律的,经常去牢里捞荒泷一斗。
有那位在,几位犯人大概都能争取到最低的刑罚,出来的很快。
确实不需要担忧呢。
拿到卓也的信,姜逸让去青鬼族群没收物资的天领奉行武士帮忙把信带过去。
可以推算未来的他,根本不怕这件事出意外。
“在八酝岛和踏鞴砂来来回回,我倒是轻松,普通人的话,就算有马车赶路也得不少时间。”姜逸坐在车内,护送这些想要去绯木村的受害者,脑中冒出不少想法。
而在绯木村,迎来八位武士。
一人在前,七人在后。
为首的人一身紫色甲胄头盔,身材魁梧,佩戴太刀,并且身上挂着一颗神之眼,闪耀夺目。
气势冲霄,带着一股历经战场的肃杀。
绯木村干活的居民抬起头,防备地看着一行人。
来者不善,有人快速回去禀告村长大人。
一道声音如雷鸣炸响,从为首之人的口中传出,震动半个绯木村,惊起鸟雀纷飞。
“岩藏流,宗主,岩藏光胤。”
“听尊者神明回归绯木村,故……前来叩剑!”
“领略我尊者大人,‘天狗抄’秘剑之奥义!”
“愿献生死!”
岩藏光造摘下头盔,露出一张下巴满是黑色胡渣、风霜留痕的坚毅面容。
岩藏光造是本名,岩藏光胤是名号。
自岩藏流初代宗主,岩藏道启,独创秘剑“天狗抄”,成为九条家的剑法指南,获得了“道胤”之武号。
“胤”之名,就在岩藏流,作为宗主之名号,代代相传。
从门生如云的剑道流派如今没落到此,整个流派弟子皆已前来,向外来者求取“岩藏流”天狗抄之奥义。
那喊杀震天,风雷火焰、冰霜雨水肆虐的幕府和珊瑚宫的战场之上,有神明展现“天狗抄”之奥义,一刀砍下了武力和剑道非凡的九条裟罗将军。
惊鸿一瞥,至今难忘。
无论是对那奥义高山仰止的敬畏,还是对奥义外传的疑惑,都驱使他前来。
如今,他已经不再是九条家的剑道指南,也不再效忠天领奉行,故绕过了珊瑚宫军队的封锁,来此八酝岛。
他曾经忘记了很多,随着“眼狩令”的展开,向着将军大人主动交出神之眼,在幕府作为剑道指南,浑浑噩噩地看着战争进行。
有时还会随大军深入战场,看教导出的士兵如何以剑术面对生死的厮杀。
可一切都填补不了内心的空缺和迷茫。
他究竟是为什么而离开道馆,成为九条大人的指南的呢……柳叶和冈崎,还有三船……又为什么会离开他呢……
愿望已经失去了,相关的记忆也一同消失。
他岩藏流的门生……还会以岩藏流的名号自居吗。
他这个宗主是如此不成器的人。
三船,丹波,他们在那里?
还有冈崎兄弟……
还有片山。
喜欢在一决胜负之前,给这场比试取名的片山。
“因为‘如果将来我成为了真正的剑豪,那这些比试都是可以写成故事的’。”就算失去了愿望,失去了他们为何离开的记忆,昔年相处的时光和话语,依然清晰。
“哈哈哈!真是瞎胡闹……”他笑着对片山这么说。
记忆中的画面,明明鲜活,却使得他更加迷茫。
还有……从“永胤”的时代到“光胤”的时代,都无法突破“初传”的岛田。
他们一位位,都因为无法领会将军大人“眼狩令”的气量,似乎……是落草为寇了。
过去指导他们握刀挥剑的岁月,真是令人怀念。
他一遍遍的回忆,一遍遍的自哀,一遍遍的询问自己:“我究竟为什么关闭了道馆,来到了军中呢?”
“眼狩令”在神明之战下,突然的结束了。
神之眼被交还了回来,一同回来的,还有自己那要坚持一生的愿望还有相关的记忆,以及失去愿望执念,而消失的“天狗抄”秘剑的心得。
他想起了一切,想起了岩藏流的所有人为何纷纷离他而去,想起了他为何关闭道馆,来到军中。
将“情”和“义”置于天平两端,真正的剑士只有“义”之道可走。
于是,他将和自己意见不同的、欲要反抗“眼狩令”,给岩藏流带来灾祸的冈崎、柳叶,逐出师门。
痛苦,不忍心,但别无选择。
这是为了保护岩藏流,这是为了遵循剑士的“义”,他的道义。
他要让没落的岩藏流在这场战争之中,夺目闪耀,在战争之后,再次复苏昔日门生如云的景象,得到九条家和将军大人的恩宠。
所以,他决心成为将军的刀,贯彻眼狩令,来此获得累累战功和辉煌底蕴。
可是,一切都结束了。
“眼狩令”没了,战争平息,军中继续鼓战的杂音,在神明的意志下,又能发挥多大的作用呢。
他的岩藏流……在众叛亲离之下,唯剩下他一人。
为了让“胤”之名继续流传,为了让岩藏流重塑辉煌,他想到了那一天在战场上看见的剑光,属于“天狗抄”的奥义剑光。
所以,他决心……挑战神明。
无论胜败,岩藏流之奥义都将迎来新生。
因为有神明持有了“天狗抄”的剑光,那么追求强大的剑客自然会再次关注起“岩藏流”的传承。
那是神明的认证,至少对于凡人来说,是如此的。
他要一场“叩剑”,让世人记住,让世人明白“岩藏流”,明白“胤”之名。
在“叩剑”之前,最后的心愿,是让昔日的门生弟子们,来一起见证。
他找回了他们。
他们……在今日,却非见证,而是……一同赴死。
报上流派的真剑决斗,是神明认可的生死比试,是不会损害仁慈神明名誉的剑士对决。
在这个生死的天平下,没有以强欺弱,没有善恶对错,没有复仇悲悯,只有稻妻万民认可的……剑分高下。